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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牛刀小試(1 / 2)

第504章牛刀小試

距離李亨與葉護約定的十日之期漸漸近了,葉護派人詢問李亨的戰略,得到的卻是一個有些意外的回答,說是西路的信使還未歸來,得再等等。

“他怎麼這麼多事。”聽得了稟報,葉護有些不滿。

他雖不懂形勢,憑直覺也知越拖下去對自己這邊越不利。事實上,守長安城的王難得眼見薛白拿下鳳翔,便出兵支援了。

奈何這是在替彆人打仗,葉護再急,總不能替李亨去送死。

又等了兩天,李亨終於再派人來了,說準備就緒,約定七月十五共殲逆軍。

“陛下已經安排好各路兵馬了嗎?”葉護問道:“之前西路軍是怎麼回事?”

信使答道:“無妨,隻是道路被薛逆的遊騎阻截了。如今軍令已下,諸將自當克期而到。”

“好!”

葉護早等得不耐煩了,打起仗來很是主動。他更想要決戰於野,擔心薛白閉城堅守,把他拖在這裡。遂每日派出小股遊騎去城外襲擾,當著薛逆叛軍的麵劫擄百姓。

果然,對方很快就沉不住氣,被引誘出城,驅趕回紇兵。

葉護看似直率單純,實則頗有計謀。他勒令麾下兵馬先不攻擊薛逆叛軍,每次將他們引得更遠一些,並故意把自己的大營暴露在其哨馬窺探之下。

大營的防備並不森嚴,回紇兵搶擄來的糧草、布匹有些就放在柵欄邊,從遠處還能聽到被關在營中的俘虜們的啼哭。

每有薛逆叛軍的士卒忍不住,想要靠近射殺守衛在大門處的回紇騎兵,都被同袍拉了回去。他們都知道,回紇人的箭術很好,且地勢更高,射得更遠。

葉護知道,薛白很快就會忍不住來攻打他了。他能感覺得出來,就像兩隻野獸對峙時,難免能察覺到對方撲上來前的動作。

到了七月十五中元節,歧州一帶已很少能看到有人出來祭祖,因為百姓即便沒有被回紇人殺擄,也被嚇得躲了起來。

前一天夜裡,葉護故意下令大宴士卒,作出士卒們都喝醉了的假象,他希望做到這一步,能夠讓薛白出兵襲擊自己。

清晨,回紇大營外鬆內緊,醉倒的漢子們倚在營柵邊。其實勇士們已喂過戰馬,披著甲在帳中邊歇邊等。

等了一整夜,不見敵人來攻。葉護正感到有些失望,卻又聽到了稟報。

“報,薛逆出兵了。”

如此看來,薛白也許是看穿了他的埋伏,想要趁著他的士卒守候了一夜無果,忽然殺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葉護卻不驚反喜,當即傳令士卒們備戰。

他抬起頭往天空看去,這日是個陰天,但雲層很高,並不像要下雨的樣子。天氣終於不再炎熱了,有些冷,這對於回紇、西北軍而言很有利。

看來老天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依照約定,李亨的人馬早已經抵達了回紇大營北邊二十裡處。那麼,隻要薛逆叛軍殺過來,回紇騎兵大可利用速度上的優勢後撤,進入預定戰場之後,與李亨合力,對其猛攻,至於西北軍,則將從後側包圍過來,切了薛逆的後路,且不給長安方向支援的機會。

計劃已定,接著便是執行。回紇的哨馬來去如風,在掌控戰場這件事上有著天然的優勢,很快就把薛逆的行軍動向打探得一清二楚,把一道道消息稟報了過來。

“報,有兩路敵兵正向此處而來。西路自鳳翔府出,由薛逆親自掛帥,有騎兵四千,附從軍數千,距營地二十餘裡;東路自金城縣出,由王難得掛帥,人數尚未探明,距營地還有九十餘裡。”

“報,薛逆距營地還有十餘裡,停下來整理陣型。”

“唐軍安西軍節度使封常清遣人來報,現已過汧陽,半日即可趕到鳳翔,擊薛逆後陣。”

“廣平王已行軍至大營北邊五裡,仆固懷恩正休整陣型,隨時可衝殺薛逆側翼。”

“報,薛逆距我們大營還有五裡……”

葉護不需要地圖,他腦海裡自然而然就有整個大戰場的形勢。

敵我雙方每一路人馬都是上萬人,要讓這麼多的士卒依計劃抵達預定戰場交戰,是極難做到之事。即使是最厲害的名將,往往也不能在開戰之前就完全如願,隻能儘可能地去預判、調整。但葉護就很順利,各路兵馬就像是被他的意念操控了一樣。如有神助。

今日不是攻城戰,是野戰。因地勢簡單,雙方都沒太多計謀,都有直接對陣的衝動,難得會是一場純粹以肉搏取勝的戰鬥。

葉護喜歡這樣,才看到薛白的旗幟就已經興奮起來了,恨不得直接就下令衝殺。可惜他隻是援兵,沒有必要為李亨付出這麼大的損耗。

於是他下令道:“等交戰了,我們就佯敗向後退,讓唐軍與他們拚傷亡。”

“彆舍不得那些金帛子女,等打了勝仗,我們要多少就讓唐主給我們多少!”

終於,薛白的旗幟豎到了回紇騎兵的陣麵前,稍稍休整,號角一起,當即便有重甲騎兵衝鋒過來。

他們持著又重又長的槊,提起了速度之後,勢若奔雷。而這邊的回紇騎兵似乎因為宿醉而顯得慌亂,還在匆匆忙忙地列陣,眼看他們都開始衝殺了,未戰先亂。

如同一塊石頭砸向了蜂巢,一瞬間,蜜蜂“嗡嗡嗡”地散開。

但石頭也許能砸破蜂巢,並恰巧砸死幾隻蜂巢邊的蜜蜂,卻很難對這些輕盈飛舞的蜜蜂造成大的損傷。

回紇騎兵們騎術了得,輕易就在重騎兵殺到之前逃逸開了,有人還炫技般地把自己掛在馬蹬上,險之又險地在摔落之前重新翻上馬背,發出害怕的尖叫聲,吸引薛逆叛軍來追。

~~

哪怕明知回紇騎兵是佯敗,但薛白麾下將士們還是很容易有一種大勝的感覺。

一回合殺退回紇人之後,高參縱馬衝進了回紇大營,放眼看去,倒處都是金帛、錢糧,以及被俘虜的女人、孩子。

“救命!”

俘虜們大多都被繩索綁著,被剝去了衣衫,努力縮著身體遮掩著,同時以可憐的眼神看向他們求救。

高參不由目光掃視,試圖在裡麵尋找著沈珍珠。

“是陷阱,不必留戀!”

將官們大聲呼喝著,樊牢甚至親自上前給了高參一鞭子,怒叱道:“亂跑什麼?!聽軍令行事!”

高參痛在身上,心裡卻也在滴血。他理智上完全知道眼下這關頭,破敵才是最重要的,同時又擔心沈珍珠在這之前就出了事,隻好強忍著痛心,不再去看那些俘虜,勒住韁繩,隨樊牢繼續殺向回紇騎兵。

如此一來,他們這邊的陣線也亂了。

回紇騎兵人人擅弓馬,不需要依陣型,亂了沒什麼。而他們這邊一亂,最大的優勢也就失去了。

雙方追逐、廝殺,不時有士卒戰死摔落,以鮮血點綴著戰場。大半個上午過去,前方,李亨的兵馬終於顯出了身影。

“嗚——”

悠長的號角聲響徹天地,仆固懷恩的大旗搖擺,於風中烈烈作響,指引著以逸待勞的兵馬殺上來了。

此時的情況是,薛白的兵馬被葉護的佯敗吸引到了預定的戰場,陷入了埋伏。

正常來說,薛白便要大吃一驚,下令後撤了,之後,李亨布置的西路軍遂與之包圍薛白。

但薛白竟是沒有撤,也下令進攻,於是他們的號角聲如響應對麵一般高揚,此起彼伏。

“出擊!”

準備就緒,樊牢旗令一下,高參當即拍馬衝鋒。

他更想殺向回紇騎兵,但回紇騎兵不願正麵交戰,徑直加快馬速朝兩邊跑了過去,顯露出整裝列隊的仆固懷恩部。

“殺!”

“殺!殺!殺!”

仆固懷恩自己就是個猛將,他的兵馬也承襲了他勇猛的風格,隨著三聲叫陣,前方的盾牌被密密麻麻地舉起,如林的長刀高揚,兩翼的騎兵驅動戰馬迎了上去。

幾輪箭矢之後,雙方交陣,高參衝在最前麵,兩次把大刀劈砍在對麵的盾牌上,卻沒能劈亂敵陣。他們的體力消耗本就更大些,而仆固懷恩顯然想捉住他們這個弱勢。

又劈了兩刀,高參的刀刃起了豁口,砍人都不鋒利了。這種小細節其實很影響他在戰場上的生死,可他根本就顧不得,滿腦子想的隻有“勝”,他要勝,他要救回沈珍珠。

大滴的汗水在他臉上如霧般被振開,隨著他全力一擊,他手掌虎口破裂的同時,那持盾的敵兵因擋不住他的力道而摔倒在地。

高參遂撲過去,踩著盾牌一躍,大刀斬下,把敵方盾牌手後麵那猝不及防的士卒砍倒。

“破敵!”

他殺敵的意誌來源於他不知從何而起的可笑感情,且他個人的意誌在這數萬人之中十分渺小。他身後卻有更多憤怒的關中士卒,彙聚成一股強大的戰意。

他們渾然忘了,其實與他們對陣的並不是回紇騎兵,而是與他們一樣身為唐軍的同袍。

於是,個人尊嚴、情緒、保家衛國的驕傲,在這一場對戰中就像是被權力與時代捉弄了,甚至是踐踏了……

站在遠處高高的戰台上望陣的李俶微仰著他高傲的頭顱,眼神中閃過篤定之色。

“薛逆要敗了。”李俶開口道:“他以少擊多,以弱擊眾。即使王難得能及時趕到戰場,我依舊還有援兵。”

站在他身後的是李亨任命的觀天下軍容使魚朝恩,不解地問道:“廣平王,既然如此,薛逆為何還要主動出擊?”

“你不能隻看眼前的戰場。”李俶道,“得著眼於全局。父皇據正統大義,又命郭子儀出河東,長安已成孤城,薛逆一戰方有生機,否則唯坐以待斃。”

“原來如此。”魚朝恩道,“是奴婢目光狹隘了。”

隨後,局勢一如李俶所料,薛逆叛軍的敗象漸顯,可惜的是王難得趕到得及時,從右翼殺入戰場。

由此看來,薛逆是孤注一擲了。

李俶便派人去對葉護傳話,說到了回紇該出力的時候,如今王難得遠來,立足未穩,體力正竭,請回紇襄助破敵,勝仗之後,必然不吝賞賜。

葉護是個乾脆人,得了許諾也不含糊,立即率部殺上。

他信心滿滿,認為以回紇勇士之戰力,幾個回合就能把那些唐軍殺潰。

然而回紇騎兵是弓馬嫻熟,但王難得所部竟也是凶猛難當,雙方甫一交手,戰況就比葉護預想中要激烈,甚至,薛逆偶爾使用的炸藥、強弩等武器,還給回紇人帶來了一些傷亡,使得葉護不得不鄭重麵對。

至此,雙方投入了正麵戰場上的所有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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