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行之路_暴富傳奇2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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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行之路(1 / 2)

暴富傳奇2!

1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深圳,羅東蜷縮在一間十元店內,焦急地等待著他的高中同學李祥的到來,屋外隱隱約約傳來小孩子們玩摔炮的爆炸聲。粵地冬日的太陽有些發白,他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他行事不善於張揚,所以習慣了去等待。離開中州的前一晚,他實在憋不住了,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親自下井走一趟,再去看看那條該死的石英脈裡到底有沒有黃銅礦,再挖不出來,他都不知道明天該怎麼熬過去了。銅礦位於大山深處,如果不是這裡有礦,估計當地的農民都不願意進來。群山之間有一條小溪,溪水淌過山間的溝壑,卻帶不走那一片片細碎的月光。再往上,山腰處就是他的銅礦所在地。遠看,礦區內燈火通明,近處是黑乎乎的礦井。

根據資料顯示,他這個礦銅的金屬量至少達到了10萬噸,惱火的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礦脈藏在哪裡?最近他常常頭痛,即使與蘇荃獨處也是這樣。昏黃的燈光中他強打精神,多年前白手起家時的情形在他腦海浮現了出來。巷道又往前推進了十二米,冒著傾盆而下的地下水,他抓起了一塊礦石,發現石頭縫裡夾雜著一大片黃色的顆粒!放高利貸的胖子李總本來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了,這回非要跟著下來看個究竟,他也抓起了一把礦石反複看了幾遍,含著淚花吼道“羅總,終於找到礦脈啦,我的錢你不用急著還,咱們合作吧?!”

羅東搖晃了幾下終於站穩了,淚水和汗水混合著地下水流進嘴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黃色的金屬在他眼前晃動,他無法估算出礦床的規模,隻知道眼前的一切曾出現在遙不可及的夢裡。他望著李胖子活蹦亂跳得像個小醜,礦工們停下活計,都在笑他醜態百出。羅東並不覺得他很可愛,心想終於可以還他的高利貸了,不還錢等於要了他的命,羅東望了一下腳下的三角耙,很想把他打翻在地,這家夥昨晚還揚言要砍他!

井下怪怪的有些異樣,巷道頂上滲水越來越厲害,隻一會兒幾個人就被淋得濕透。銅礦脈生成於破碎帶之中,所以冒水施工是很正常的。但是,這水也大得有些離譜了吧?羅東忍不住對礦長說道。

老礦長猛然醒悟過來“不好,難道我們打通了地下河?”

話音未落,從巷道深處傳來了巨大的轟隆聲,頭頂上的低壓燈泡飄忽不定。羅東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還沒有緩過勁來,從工作麵方向湧過來十幾個礦工,個個不要命地往主巷道方向跑。為首的衝著他們大喊“羅老板快跑,好大的水淹過來了……”

羅東的夢碎了,就像旅店老板煎荷包蛋時打碎的那隻雞蛋殼,碎了的夢還有價值嗎?是否隻能扔掉?待在臭氣熏天的房間裡,他強忍住惡心,刻意不出去看深圳的夜色,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失敗,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他何曾受過這種日子?晚上七點半,李祥終於來了,羅東終日緊鎖著的眉頭放鬆了下來。

和李祥談好了事,李祥特意請他出去吃了幾樣潮州小吃,一碗海鮮粥。吃粥的空當兒,看著身邊的小廣佬們親熱地用方言說笑,他不禁想到了遠在中州的劉流和他的弟兄們,他默默地要來一小杯廣東米酒喝了一小口。一轉頭,他分明見到劉流那張憔悴的臉貼在窗戶玻璃上,仿佛正關切地看著他。他的手抖動了一下,猛地喝掉了杯中酒,在心裡說道“兄弟,原諒我的不辭而彆,照著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吧,希望你們都好!”

做兄弟多年,劉流心裡此時也在想著他。關上車門的那一刻,他發現羅東的老豐田竟然還運轉自如,它是羅東買的第一部車,當年開在中州的街道上可是風光無限。劉流和羅東最大的區彆是劉流不喜歡回憶過去,劉流關心的是李總到底被譚春說服了沒有?第二天和譚老板吃了一餐索然無味的早餐,譚春終於回來了。

李總的意思很明白黑哥確實在幫他收賬,他們是老關係了,他會想辦法和黑哥慢慢地脫離關係,但不能急,到合適的時候他會黑哥的行蹤。譚老板長舒了一口氣,譚春奇怪地望著他說“大哥,咱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你還怕一個小混混?”

譚老板教訓他道“亡命之徒最難防範啊,你不懂。”

譚春之行是試探李總的底細,和上次雷大龍事件有區彆,劉流徹底摸清了李總唯利是圖,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尋思著要另想辦法讓李總鬆口。每次回家,多吉那雙大而無邪的眼睛就會熱切地掃射過來,希望從他臉上得到好消息。藏族兄弟的感情從不藏著掖著,他不會怪多吉,但感覺非常不自在。幸好牛大偉打電話過來詢問喬拉山金礦的下落,幫他暫時解了圍。牛大偉聽聞,認為那根本不算問題,便自告奮勇地想要搞定李總。放下電話,牛大偉找了一個專門給銀行做“過橋”買賣的典當行老板,請他出麵和李總談談。

典當行說白了和放高利貸沒有太大的區彆,典當行老板道行深,正巴不得結交省行副行長的弟弟,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很快,他約牛大偉出去吃飯,並且帶來了李總的回話趙老板借款五百萬將近一年,如果按照規矩利滾利,他都算不清楚要還多少錢了,看在同行的麵子上,他要求連本帶利還清二千萬,他不僅將扣下的探礦證原件歸還,還保證不找他家人的麻煩。牛大偉為難地罵道“連著翻了三倍!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流還算冷靜,問道“你怎麼能隨便找李總談承包,礦權不是他的,他有資格承包給你嗎?”

牛大偉回答說“喬拉山金礦已經過戶到李總的關係人名下,他是後台老板,當然有權。”

劉流相信了他,牛大偉罵完以後,兩個人垂頭喪氣地對望哪裡去找二千萬?那是談判的基礎,沒有錢李總馬上會關上大門,甚至還會嘲笑他倆窮酸樣。典當行老板出了個主意“牛總,胖子李正想借錢給一家房地產公司,他手頭沒那麼多錢,如果你能幫他貸款五千萬……他沒搞過礦,也不懂怎麼搞,可能會同意。”

這下輪到牛大偉犯難了,銀行可不是他家開的,劉流望著眼前一對對打情罵俏的男女,轉而提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方案“讓李總給我們半年時間去運作那個礦,時間一到給他三千萬!牛總認為如何?”

牛大偉低頭算了算,對他的建議嗤之以鼻“你瘋了嗎?這種條件怎能隨便開?到時候還不起怎麼辦?”

劉流收回眼光,無奈地道“那就放棄吧……”

又閒扯了幾句,典當行老板起身買單告辭。牛大偉衝著劉流挑起了大拇指“你剛才的主意很好,我估計有戲。”

劉流踹了他一腳道“你不是不同意嗎?怎麼……”

滿桌價值不菲的海鮮沒動幾下筷子,牛大偉來了胃口,幾口就乾掉了半隻龍蝦,這才解釋道“我不同意是做給典當行老板看的,既然他能和李總說得上話,證明他們之間不簡單,肯定會把剛才的談話透露出去,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原來如此,劉流忙把盤子裡剩下的半隻龍蝦扔給他,表揚沒有白培養他。

牛大偉一肚子的鬼主意,比尹重的鬼點子要大氣得多,劉流是不表揚不行了,讓他也牛氣一回。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往那隻大龍蝦身上塗朝天辣椒末,劉流覺得索然無味。張猛打電話來說喬拉金礦的鑽探資料找到了,實際情況是地質隊隻打了一個鑽孔,岩心化驗顯示品位一般,礦床規模未知,他還建議對待這類沒有探明的礦山一定要慎重行事。劉流雖然想去西部挖金子賺錢,但並不認為非得從喬拉金礦下手不可。他把張猛的意思告訴了牛大偉,牛大偉嗤之以鼻“富貴險中求,你是乾這一行的,不去冒險怎麼賺得到錢?”

劉流勸道“乾什麼都有風險是沒錯,但我們不能傻乎乎地把自己放在火上去烤!我看喬拉金礦就算了吧,情況不明,我們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他們開的條件高得離譜,咱們惹不起。”

牛大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吃完飯非要去洗腳,他的貴賓卡多得用也用不完,劉流一時走不開,隻得陪著他走進中州最高檔的海港康體中心。這裡的技師拿捏穴位到位而準確,特點是沒有黃色服務,這倒讓他倆感覺非常輕鬆。躺在潔白的按摩椅上,牛大偉破天荒地叫來了一位男技師,正當技師們開始大展拳腳的時候,典當行老板來電話了。牛大偉得意地看了看劉流,傲慢地衝著電話“喂”了一聲。電話裡麵響起了蒼蠅飛舞般的聲音,牛大偉牛哄哄的不時插話,滑稽的一幕令在場的技師們笑得肚子都痛。

劉流使勁擺手示意他不要談下去,牛大偉置若罔聞,劉流起身要奪他的電話,他飛快地躲進了廁所,等了很久,他出來說胖子李總同意了!

劉流憤怒地責問“三千萬是我隨口說的,你真有把握賺回來嗎?”

牛大偉吩咐男技師加大力度,然後說“那邊的情況我比你熟悉,實話告訴你,我之所以敢下賭注,是因為我請的李師傅在趙老板那兒乾過!對他的家底一清二楚。”

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劉流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吩咐男技師再給牛大偉增加力度,這下痛得他大叫了一聲,他沒有罵人,又說“張老板的氧化礦最高品位達到了每噸50克黃金,平均品位在20克左右,堆浸的回收率大概能達到80。如此說來,隻要我們每個月能處理1萬噸礦石,你算算收入是多少?”

劉流隨便一算,六千萬!剔除成本以後起碼要賺四千萬!太不可思議了!他不自在起來,嘴巴蠕動了幾次竟然吐不出半個字。

金礦石的品位是變化的,平均品位要達到20克的可能性不大,牛大偉在這方麵經驗不足,劉流耐心地勸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經驗告訴我,在沒去實地調查之前不要亂下結論,你的消息來源不可靠,萬一李師傅見到的隻是富集部位,我們會死得很難看……”

牛大偉打斷他的話,得意地大聲說道“兄弟,你就等著發大財吧!咱們洗完腳就去找李總簽協議。不能以你我的名義去簽,還是請那個典當行老板出麵為好。”

劉流拉住了他,堅決反對他去冒險,牛大偉的臉越來越白了。對麵牆上貼著一句話成功不是必然,做好每一件事才最重要。牛大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起身靠過來拍了拍他說“兄弟,生活還是充滿機會和希望的,不管成功的幾率有多大總要去試一試。”

劉流也看到了那句話,不由得怒吼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瞎胡鬨!”

牛大偉見他來真的,道理說不過他準備動手,劉流忙擺手求饒,他這才作罷。離開洗浴中心時,劉流還是不放心,又說道“我勸你還是彆那麼樂觀,有時候,放棄是最好的選擇,咱們玩智慧,不蠻乾!”

牛大偉的興奮勁兒過去了,認真想了一會兒說“在西部工作期短,寒冷的天氣和當地的宗教信仰才是我們最大的障礙,其他的都好說。”

他的說法截然不同,而且對佛爺大有不敬,劉流很吃驚,忙問道“多吉說廟裡的喇嘛不反對開金礦啊,礦區也不在喬拉山範圍,這方麵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牛大偉冷笑了兩聲說“喬拉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不允許亂動,自古就是如此,一棵小樹賠償一條人命啊……但願多吉說的是真的,廟裡的菩薩可不止一個。”

劉流了解開礦的複雜性,心裡又蒙上了一層陰影,默默地開著車,轉過十字路口又再次要求他不要理會李總。牛大偉緊鎖眉頭不說話,劉流打了他一拳也沒有反應,劉流更加不放心了,偏偏這時譚老板打電話叫他過去一趟,譚老板想和肖斌合作。劉流不得不停下車,看著牛大偉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茶樓裡,牛大偉和典當行老板碰麵了,牛大偉眯著眼睛提出了要求。典當行老板知道李總的厲害,雖然明白牛大偉的分量,但還是斷然拒絕了幫他代簽合同的要求。牛大偉眼見達不成協議,無奈之下隻得親自出馬找到李總,並且瞞著老婆押上了他那套大房子和汽車。雖然遠遠不夠他所承諾的三千萬,但他表示出了誠意,終於拿回了喬拉山金礦的所有證照。見他消失在電梯裡,李總冷笑了一聲,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對著電話說道“牛總已經簽了合同,放心吧,這回我不會再放虎歸山了!讓他們折騰去吧……”

2

牛大偉興衝衝地趕到了醫院,舉著資料大叫道“都搞定了!”

他真的乾了!

劉流想到藏地尋找救命的藥,可不是隻為了挖金子。他奪過協議仔細看了一遍,協議內容明顯對牛大偉不利,他頓時火冒三丈!劉流指著大門要他滾出去!

見劉流怒不可遏,牛大偉也害怕起來,忙把他拖到病房外,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問為什麼不能乾?

劉流有經驗,深知挖金子這事不死也要脫層皮,哪有那麼容易?他的搞法極有可能將大夥兒拖進深淵。劉流還是不理他,牛大偉兀自點了根煙自嘲道“流哥,我這回是徹底沒有退路了,老婆若知道房產證抵押出去了,肯定會和我鬨!她在乎所擁有的一切,而且她是搞接待工作的,認識很多有錢人……”

誰也想不到他的後院也會起火,他是個反複無常的人,不管是好主意還是歪點子,一旦結果不好總會一成不變地賴上劉流,所以劉流不說話,暗自歎了口氣。心裡說你小子早就上了楊姐的床,hay的時候怎麼不想還有個老婆?牛大偉以為他在埋怨自己命苦,抱住他說“彆想太多了,不去做哪有機會翻身。”

正在這時,張猛打電話說搞來了1∶50000區域地形圖,還有附近一個小型金礦的詳查報告,資料已經發到了劉流的郵箱。劉流丟下牛大偉打開電腦看了看,猛吃一驚喬拉金礦所在地普遍海拔在3500米以上,而且地形切割嚴重,少有平整之處;水係發達,溝壑密布,找遍全區沒有發現一條道路。他不禁問牛大偉道“海拔那麼高,機械設備怎麼上去?地無三尺平,堆場又建在哪裡?”

牛大偉不耐煩地道“沒有路讓挖掘機開一條進去,沒有平地做堆場,拿炸藥炸平!總有辦法想的,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

恍恍惚惚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劉流謝絕了各方的邀請,拉著多吉去陪劉豔貴守歲。她依舊沉睡不醒,最愛吃的素炒蘿卜絲現在也成了擺設。窗外傳來陣陣鞭炮聲,回想起她坎坷的一生,他心裡猛然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多吉依舊盤腿坐在對麵念經,當新年的鐘聲即將響起的時候,他加快了速度,病房裡彌漫著一股來自異域的氣息,似乎壓抑住了冰雪帶來的寒冷,令所有人心裡溫暖如春。她似乎感覺到了時鐘的跳動,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將劉流從記憶裡拉了回來。正在這個時候,蘇荃頂著雪花進來了。

她帶來了一條雪白的絲巾,像是多吉包裡珍藏的那條哈達。她小心翼翼地幫劉豔貴係上,對劉豔貴輕輕地說道“快醒來當新娘子吧,你家那位瘦了不少呢。”

多吉招呼她坐下又站在窗邊默默禱告。她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很平靜地望著劉流說“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實她並不是我們之間的障礙……現在這種情況,我可以和你一起來麵對現實。”

她舊事重提,劉流真的感到很意外,女人善變,不是早就和她說清楚了嗎?他皺著眉頭問道“你應該放棄我這艘破船,重新買一張船票!說實話,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

蘇荃“撲哧”一聲笑了,很開心的樣子“想歪了吧,我是想說我要和你一起去挖金子,不是為了你這個爛人!”

劉流的臉紅了,幸好他的皮膚黑,她沒有看出來。一定有原因促使她像羅東一樣要離開中州,她怎麼知道我們要去挖金子?同意還是拒絕呢?劉流心裡在打鼓。不待他回答,蘇荃自作主張道“你,牛大偉和尹重三個男人加上我一個女人,我們就叫做專業挖金子的‘三一集團’,好不好?”

多吉仍舊平靜地念念有詞,劉流想起牛大偉說要保密的話,忙用眼神製止她繼續說下去,她尚在興奮當中。蘇荃好像沒看懂,又說“我們四個人各有所長,你呢,有綜觀全局的眼光,而且敢作敢為,應該成為我們的老大;牛大偉熟悉人情世故,做事細致,是個很好的執行者;尹重頭腦精明,適合坑蒙拐騙,有時作為奇兵使用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我呢,哈哈,溫柔美麗,能說會道,外交事務可以全部交給我……”

她的安排看似隨意,其實很有道理,明顯是有備而來。“三一集團”有她加入氣氛顯得不同了,對於未來的計劃,劉流當然希望成為專業的黃金開發公司,黃金,值得花上一輩子去追尋。蘇荃一起去挖金子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其實“三一集團”每個人心裡都明白他們西部之行的目,並不是去尋找刺激。

她又說“你老婆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我們都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把她轉到譚老板有股份的中州大學醫學院去,譚老板答應安排最好的護理條件,收半價。”

她去找了譚老板,劉流怪自己太笨,怎麼想不到去找譚老板幫忙。譚老板能否真心相助不得而知,他想很有必要搞清楚答案,否則怎能放心而去?

送走蘇荃,劉流決定去拜訪譚老板,劉流知道他想得到什麼。第二天一早,劉流專程去了劉廳長的辦公室。劉廳長正在聽取新任礦管處處長的彙報,內容好像是廳裡正組織專家編製本省明年的《礦權設置方案》,寬大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張很大的地質地形圖,上麵畫了很多框框。秘書見他進來了不好意思馬上收起來,劉流順便瞄了一眼,發現觀音山一帶還是空白區,便明白了省廳還沒有發現那裡的價值,心裡對胡總工有稍許失望。但這種想法稍瞬即逝,他想總算可以送給譚老板一件像樣的禮物了,也算是一種回報吧。

3

大年初一,胡總工突然接到總公司的電話,請他當天飛赴非洲考察。中州的風俗是大年初一不出門,否則不吉利。劉流勸他老人家晚一天再走,胡總工將一張書單遞過來,叮囑他要認真讀完,等他掌握了理論再帶他去鑒證地質實例,安排好以後胡總工說“搞地質的人以青山為家,我早已習慣了,你放心吧。”

到了晚上,劉流和劉廳長去送行,機場候機大廳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辦理登機手續之前,胡總工叫住了他,交給他一個資料袋,囑咐他在碰到難題的時候再打開。他接了過來,拉著老人的手久久不放,一時搞不明白自己還會遇到什麼倒黴事。一路上劉廳長的話不多,除了嚴肅,臉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劉流不敢和他搭腔,不過暗自慶幸自己這段時間沒有犯錯誤,否則劉廳長根本不會放過他。

磨磨蹭蹭走到安檢處,終於要分彆了,劉流非常難受,望著胡總工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劉廳長催他往回走。車上,劉廳長終於開口“你可能要做好放棄張家村金礦的準備,成交後又收回的例子並不是沒有,看你的造化吧……”

劉流已經習慣了承受各種打擊,劉廳長心情不好,現在他不能去問具體原因,隻有木然地點頭。

下了車,牛大偉又找上門來,得知蘇荃和他們一起去挖金子,他大聲喊起了“烏拉”,猥瑣之情好像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看著他忘乎所以的大叫,劉流才知道蘇荃在男人們眼中的地位。

坐下來,牛大偉說專程來商量此次西部之行的具體行程。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商議,他倆一致決定過完十五就出發,雖然那邊還很冷,但是很有必要先建一個基地,儘快辦妥購買氰化鈉和炸藥的手續,安排好住處蘇荃和尹重就可以過去了。

劉流考慮再三,還是把具體行程告訴了多吉,他馬上摘下了脖子上的佛珠默念起六字真言。

牛大偉老婆過年根本就沒有回來,也沒有邀請他過去相聚的意思,他出軌在先,這下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變得深沉起來,不僅臉上沒刮胡子,衣服也皺巴巴的像個唱搖滾的,變化之大讓劉流一時很不適應。劉流做的一鍋臘羊肉被他吃得精光,到了半夜兩點多,他乾脆耍無賴不走了。趙四阿婆睡得晚,見狀又起身給他們炒了幾個菜下酒。酒剛剛倒上,肖斌打電話過來說睡不著,叫他倆過去坐坐。劉流嘟囔著拉開門,頂著狂暴的北風出了門上了車,牛大偉突然苦笑了一聲,調侃道“流哥,這場風雪就作為熱身吧。”

劉流心裡依舊在考慮喬拉金礦的開采方案,沒工夫和他閒扯,劉流肩上的擔子很重這一次如果不能全勝而歸,不僅是張家村金礦要失之交臂,也會讓牛大偉不得翻身,他甚至後悔當初不該答應他去挖金子。

肖斌的彆墅位於雲麓山腳,與羅東的“雅苑”遙遙相對。睹物思人,劉流又想起了羅東,過年了,他應該還好吧?遠遠的,彆墅裡透出微光,這裡三麵環水,肖斌在院子中間彆出心裁地砌了一座玻璃屋,又加裝了地暖和眾多奢侈品,他自己命名為“冰塚”,意思是人早晚要死,現在睡棺材和死後睡也沒什麼區彆。牛大偉稱此處為“中州八景”之外的“中州第九景”。當他倆艱難到達時,肖斌已經獨自喝開了,置身玻璃屋中仿佛身在開闊的田野,心情也跟著好轉,劉流不禁感慨有錢真好。陪著肖斌喝了一杯,他忽然站了起來說道“兩位,有人拿觀音山風景區10股權交換張家村金礦的探礦權,迫不得已,我隻能如實相告,也算是一種拒絕。對不起了……”

劉流和牛大偉對望了一眼,意識到他已經儘力了,觀音山風景區是他的命根子,他當然不想失去控製權,便不約而同地安慰道“沒關係,彆放在心上,我們給你找麻煩了!”

坐在黃花梨木製的小躺椅上,肖斌又喝了一杯,長歎了口氣道“如果我們的實力足夠強大,也沒有誰敢拿我們當魚肉了,遺憾的是,那個高度似乎離我們還很遠……”

牛大偉再次望了劉流一眼他都認為自己的實力不夠,那咱們算什麼?除了周紅之外,這個強勁的對手是誰呢?肖斌說“目前的形勢是,即使你同意和周總的兆豐投資合作,隻怕也回天無力了!”

劉流忍不住了,問道“到底是誰啊?這麼牛。”

肖斌遞過來一張卡片“你的老朋友雲麓之鷹回來了,他這次代表日本一家跨國企業進駐資城,實力確實不容小看。重要的是政府方麵看法不一,有的說外資掠奪資源來了,有的說資源可以共享,至於最後怎麼定,還得看新來的秦書記是什麼態度。但資城市國土局中止辦理各類礦權就是個信號,不祥之兆!”

劉流黔驢技窮,感覺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牛大偉不服氣,憤憤地說“張家村金礦成了各大勢力追逐的對象,看來金脈已經不是秘密了!幾方勢力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好像已經沒有我們什麼事了。”

肖斌點頭認同“我們的優勢在於有劉廳長的支持,在變幻莫測的現況中,不知道這種優勢還能維持多久?事實上,我們已經沒有資本再鬥下去了,劉廳長說暫時的忍讓不代表退卻,我很不理解,咱們走著瞧吧。”

聽他如此釋然,劉流覺得輕鬆多了。隱隱中,他感覺肖斌的決斷和羅東是那麼相像,他意識到肖斌和羅東必然有著某種聯係,便試探著問“肖總,我想羅東的消息隻有你會知道!請你告訴我們,他還好嗎?”

肖斌舉杯的手停在空中“我不知道,你們是兄弟,你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牛大偉說“流哥他們擔心羅總,如果你知道他的去處,告訴他們啊!”

肖斌愣住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劉流已經知道了答案。

肖斌說“羅總在深圳,我們有過聯係。”

知道羅東還好,劉流放心了,牛大偉還想要電話號碼,怎麼說肖斌也不給,他喝了杯酒勸道“你們就彆打聽了,羅總有他的打算,時機到了自然會回來的。”

劉流不再難為他,心裡卻對羅東升起了怨氣不同甘共苦,算什麼兄弟!牛大偉喝酒很猛,一轉眼喝了半瓶藍帶xo,直喝得臉色發白,眼神發直。他掂量著酒瓶,語無倫次地把西部之行說了出來,肖斌說“這樣也好,人挪活,樹挪死!你們轉戰西北也許機會會好得多,賺了錢再殺回來!我估計張家村金礦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定不下來,你們放心去吧,有機會我不會放過。”

三個人心裡並沒有過年的喜悅,又喝了幾杯悶酒,牛大偉突然說“流哥,咱們也彆過什麼年了,明天就走!機票還可以打多些折扣。”

劉流接過話說“我老婆的轉院手續辦好了,等我回來她就醒了……我們走吧,趁著過年還可以多結交幾個領導。”

肖斌覺得很淒涼,無力地擺了擺手,算是給他倆送行。牛大偉不忍再說他什麼,拉著劉流又置身冰冷的寒風中。上了車,劉流忍不住笑罵牛大偉道“我已經夠倒黴的了,你又要來挖金子,湊什麼熱鬨啊?”

牛大偉苦笑了兩聲,居然抱著劉流哭了起來,哭得那個慘啊,好像他老婆明天就不要他了,劉流隻好安慰道“多賺點錢回來,像老姚那樣把她休了!告訴她一個道理,男人的感情是不容傷害的,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嘛!”

劉流的這一套百試不爽,牛大偉果然不哭了,笑聲裡透出一絲邪氣“嘿嘿,好戲要開始了!”

行李收拾好了,劉流的東西不多,除了換洗衣物和筆記本電腦以外,還帶齊了找礦的幾件寶貝手持gs、地質羅盤、放大鏡和胡總工留下的一把進口地質錘。尹重買了一堆土特產,望著鋥亮的錘身笑了“拿這個防身、打架最合適不過了,咱們‘三一集團’的人到了外麵可不能吃虧……”

劉流沒心情調侃,又叮囑趙四阿婆要密切注意劉豔貴的病情變化,同時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蘇荃沒有來,說雲麓之鷹一回來就向政府遞交了轉讓礦權的報告,資城市國土局因他的8個礦權沒有及時遞交年檢資料而作出了處罰,他對此也提出了異議,周老爺子想要“整合”中加公司8個礦權的計劃懸了,他正組織陳總裁和周紅商量對策。

劉流決定不去管閒事了,一門心思在想還有沒有遺漏東西。拉開抽屜見到胡總工留下的大信封,想到胡總工的話,他在想是否要打開第一個信封?他現在對喬拉金礦的開采難度沒有一點把握,應該算是遇到了困難,又想了想,他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胡總工都不清楚他要去西部,怎麼會知道實情?

多吉笑嗬嗬地出去了,拿著劉流給的錢買了一部英語學習機,其他花花綠綠的東西他一概不看,也不感興趣。

4

中州飛蘭州的航班打二折,比坐火車還便宜,航班冒著零下十五度的低溫降落在蘭州中川機場,走出機場寒氣直刺入骨,他倆當場就傻了眼。蘭州位於黃河之濱,號稱“金城”,不知道這和金子有什麼聯係。從地理位置上看,蘭州是進出寧夏和新疆的必經之路,環境乾燥多塵。蘭州的西南地區神曲縣是藏區,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那裡位於青藏高原東部邊緣與秦嶺西延部分的過渡帶上,到達縣城必須翻越海拔3000多米的天險臘子口,來之前他們根本沒想這麼冷的天汽車過不去!他倆盯著多吉,多吉還是不急不慢的樣子,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接著上了一旁的出租車,牛大偉徹底沒了脾氣。

機場離市區將近七十公裡,車開得很慢。和中州的雪不同,這裡的雪是鬆軟的,刺人眼球的。住處靠近長途汽車站,多吉說住這找車很方便,這個天氣前往神曲的道路肯定不通車,希望菩薩保佑。

屋裡開著暖氣,熱得出汗,一冷一熱刺激得牛大偉狼狽不堪,他忍不住大罵起來。多吉放下行李出去了,說去找車。劉流現在碰到了難題,他想可以打開大信封了。信封都沒有封口,他小心地拿出了第一封,上麵畫著一張地圖,背麵有幾行字小劉,當你打開這個信封的時候我想你們應該是被困在蘭州了,這個時節要翻越臘子口隻有一個辦法,你去找這個人……後麵是一個手機號碼。他老人家真是神了,劉流佩服之餘撥了他的電話,儘管他知道撥通的可能性很小,沒想到居然接通了。胡總工直截了當地說“給你的電話是我一個老部下的,他現在是西北礦業的常務副總經理,姓彭,你要去的地方他會想辦法送你過去。”

堆浸法提取黃金,最重要的一個指標是浸出率,也就是氰化鈉溶液能不能把金離子溶解出來,起決定性作用的是礦石本身含有有害元素的多少,比如砷、銅、鐵、碳等。劉流雖然沒有親手實踐過,但他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放下電話以後,他想應該去做個化驗,隻有掌握了第一手資料才好對症下藥。比如礦石含銅高了就要加入氨水,含鐵高了要加入鐵氰化鈉,如果含砷高了就麻煩了,除了采用焙燒之法外彆無他法。他手上沒有喬拉金礦的礦石樣品,隻有一份化驗報告,報告一共檢測了20個樣品,全部化驗的是金的含量,隻有一個樣品顯示結果較好,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計,化驗時間是一年前。這樣的結果是很自然的,否則李總不會輕易放棄,他很擔心牛大偉急於賺錢,讓他倆同時陷入李總設下的圈套裡。他熟悉化驗程序,化驗室一般會保留礦石的原樣一段時間以備複查,時間過去了一年多,實驗室仍然保留原樣的幾率不大,但他還想去碰碰運氣。牛大偉聯係上了一位蘭州的女網友,正在絞儘腦汁約她出來見麵。

多吉還沒有回來,這樣的天氣估計找不到車,劉流不想再等下去,打電話給彭總請求幫忙,他痛快地答應了,說是去臘子口就通知他,由他來想辦法。牛大偉邊和女網友聊天邊說“除非他們買了直升機……”

劉流出了賓館攔了一輛出租車,給了司機化驗報告上的地址,催促他加快速度。化驗室是當地勘查院的下屬單位,劉流剛走進大門迎麵就碰到了下樓的高總,他見到劉流一愣,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劉流見無法回避,隻能上前握住了高總的手。高總“嗬嗬”笑了兩聲,問道“西北可比中州冷多了,你到這來是為了何事啊?”

劉流反問道“高總不懼寒冷忙於公務,像你這樣的富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如此敬業,佩服啊,難怪你的礦山做得那麼大!請問高總又是來辦什麼事情呢?”

幾句話正好拍在馬屁上,高總很受用,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在這買了兩個礦,這次過來是簽訂《勘察合同》的,哈哈,羅總也是股東,你不知道嗎?”

羅東的重心也轉移到西部了?難道他不在深圳也來蘭州了?劉流不能說自己不知道,那樣太丟兄弟的情分了,他含糊地點了點頭。高總問“這段時間總是聯係不上羅總,他去哪啦?”

原來他和羅東並沒有聯係,劉流答道“他去國外了,我沒有具體的聯係方式。”

高總並不滿意他的回答,又問“你到這裡來,肯定也是搞礦,你的礦在哪裡?”

劉流說了實話,高總吃驚地說“真的嗎?英雄所見略同啊,我的礦也在神曲縣!”

劉流更加想不到,高總說有麻煩可以找他,他在神曲縣也有關係,肯定用得著。劉流當然求之不得,忙要請他喝酒。高總大笑了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桑壩溝村裡來人了,晚上要請他們吃飯,說完就走了。在遙遠的西部也能遇上熟人,劉流暗自歎息這是不是緣分?高總提到了桑壩溝,這個名字耳熟得很,想到張猛給他的資料,他發現高總的金礦緊挨著喬拉金礦,緣分啊!這就更加令他感慨了。

辦公樓是一棟很老的蘇式建築,層高壁厚,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頂樓,寒風吹到臉上,他才從迷糊中醒過來。他又撥羅東的電話,依舊不通,他越來越不明白羅東是戰略性的撤退,還是被逼走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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