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便是尋見了兩道於湯池之中的晃影,雖是隔著一層朦朧向望,但二人那似鰍似藤的糾纏嬉耍的情景,尚也能觀個明了。
“啊!怎的是你!”薑禛同泗娘皆是聞著聲回眸朝來人凝去,但見竟是那珺如,不曾料到她亦是那女扮男裝的假公子!
卻也不怪得如此,先些時那陰柔的話音,同她那白嫩俊美的麵相,於此想來作個姑娘家倒也是尋常的。
“喲!可不是薑禛姑娘嘛!怎的了?瞧著我亦是不悅了?”珺如終歸是栽了跌頭的,似還陷於前時在食肆之內的偽象當中,當真念這薑禛並非更前那般的嬌橫,如此,亦是來了興子,繼打算再於潮弄一番。
怎奈何,這會兒陳譯可並未現身,薑禛亦是不揣著羞心了。
“你!看招!”又為一番拳腳踹搡抵來,薑禛確是不慣著他的,於前仗著陳譯在場便是囂嚷了起來,但而這會兒子到底是該自己撒撒氣了。
“你,你,莫要再如此了!四哥哥!”再見這珺如卻是半身跌掛在了石壁旁的走道上,再瞧下半身也是光溜著屁股浸泡在了池水當中。
此情此景,樣兒樣兒看著,瞅著,確著實滑稽了些。
“饒命……薑禛姑娘……”珺如當下似是那滑了岸的泥鰍一般,渾身濕漉漉的,赤身並作大字躺在了地上。
薑禛自是留手了,究竟是那木頭的旁親,這若是落了疾什麼的,自己也不大好解釋的。
“嗬嗬,姑娘家的是叫珺如不是?”泗娘打著圓場將珺如攙扶起身,但見她卸了男冠,散發寬衣後確實為女兒家無錯,不單如此,這盯著久了竟也頗是順眼的,俞賞俞是仿如薑禛那般的灑脫俏麗。
“未想到你也是姑娘家的,嘴皮子卻還如此毒辣!”此等話語自薑禛的口中吐出著實有些自諷了,自己不也如這般的嗎?
“好了妹妹,莫再激著珺如姑娘了。”泗娘身立於二人的當中,如何看著都似薑禛同珺如的尊長,勸著攏著這倆孩提歸好。
“哼!為女扮男,豈非歹人?!”顧她揮手之間便是朝珺如甩去了一絲鄙夷。
“你!罷了罷了,到底是野丫頭,不識江湖險惡,不辯人心難測!”所言確是為真,無錯,但終究是珺如這大大咧咧的做派所致,如若假作男郎當是易事一件,扮上男相即可。
“同你講亦是講不明了的,這女兒扮作公子,那好處益處可是頗多的。”珺如吹噓著鼻子,好生一副自得的模樣。
“譬如?”
“譬如如此……”
待到轉暮破曉晨輝之時,屋外雞鳴狗吠一陣,雖是擾了薑禛的好覺,既也把著時喚醒了她。
“嗯……”撐了個懶腰,惺忪朦朧的慵懶樣兒仍是掛在了麵兒上,隨後便是盥漱更衣,以往的她倒也算是個勤快的主兒,自是閒不住的,可今兒個卻著實起的登早了些。
終是將早事捋完這才推門而出,帶著些許的倦意晃悠著步子朝前走去,迷迷糊糊之際已是登臨了泗娘的門前,稍作等待於後便也是做響道“姐姐,姐姐,起了嗎?”
“這兒呢!嗬嗬,好妹妹,在這兒呢!”這泗娘忽而的竄出可著實是驚了薑禛一個清醒,忙回身望去,嚷嚷道“姐姐,你!你可算是驚著妹妹了!”
“抱歉咯,這可不嚇著妹妹了嘛,嗬嗬。”此時的泗娘早是換上了一身錦絲紅裙,即同往常那般的嫵媚。
想來也是尋常的,自這泗娘入了薑家以後,旁人亦是有所留意的,都說薑家早有一煞,彼時卻也添了一美。
“好妹妹,咱個真的要同那珺如姑娘一起嗎?當真要去嗎?”
“嗬嗬,那是自然的,好姐姐你收心即可,萬事有妹妹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