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昨兒個事後,陳譯的身份可是愈發地引人好奇了,薑家四姐妹閒時無趣之時,亦會聊起這茬兒。
都講女兒家的心思細,亦是好琢磨,可再瞧瞧這幾個丫頭,竟全是瞎琢磨。
講是什麼京城下來的貴人,或是那位高族大家的少爺,薑婧這個做姐姐的,這當子亦是沒的譜了,甚者講他是什麼皇宮內的官大人。
自泗娘同薑沈看來,著實誇大了些,那宮中的官大人豈是如此隨意便能攀上的,必不可能!
可隻有薑禛知曉,自己大姐所言極是,她那郎君還真真是為官大人,而且那官還不是一般的大,隻怕說出來要令她們嚇破膽了。
此前可還一直同陳譯有所隔閡,往日被自己喚作木頭的譯郎,竟是五王之一,這讓自己往後還怎的同他撒嬌呀?!還怎的同他耍小性子呀?
身份有彆,自會變得陌生許多。
幸在陳譯並未氣餒,她的種種念頭,或不安,或擔憂,已是被他的一句“瑤瑤,你便是正妃,你便是我的武侯妃”所打消了。
眼下可正樂嗬著呢,咧嘴嬉笑之間,這滿口的皓齒亦是能瞧個仔細,眼眉彎彎似正月的月兒一般。
這人若是歡喜的,所顧之處便皆是美好的。
她可正坐於涼亭中,晃悠著小腳丫子呢,悠哉悠哉,愜意無比。
“三妹妹,你這嘴可都要咧上天兒了,到底在惦記啥呢?竟能樂嗬成這樣。”薑婧詢道。
“嘻嘻,無事無事。”薑禛言不遮喜,嘴上無事,卻是心中有事,七月夏時的花開花落映入眸中,但凡美好之處,皆有他的身影。
“妹妹定是惦記著她那郎君呢。”泗娘亦是樂得瞧見她如此歡喜的模樣,故而打趣道。
她自己又何處不是如此呢,每每見著流雲上的繁星點點,便會想起彼時薑瀘對自己說的那句:“泗娘,你的眸中藏著我的整片星空。”
待小韭忙不歇地趕來,四姐妹方才收聲,瞧她如此著急忙慌的樣兒,若是被周氏或薑老太太瞧見,保不齊又得挨訓了。
這回倒是例外,竟並非為自家娘子而來,而是為了薑沈,但聞小韭忙說道:“二娘子,楊郎君來了,說要見您。”
聞言,薑沈這靜雅佳人亦是坐不住了,隨意招呼句“我先去了”後,便是踏著滿園的鳥語花香奔了出去。
郎君執手時的溫柔,便是窮困住佳人的鐐銬,令其不願離去,不知去留。
心慌慌,心茫茫,並非因了懼意,而是因了在如意郎麵前的羞澀。
女兒家的性子雖是矯情,可郎君願伴其一同墨跡,如此倒也無妨。
磨磨唧唧好半晌了,他倆可算是牽手了,入觸之時雖是緊張,但而後的溫熱亦是令二人的心頭甜膩不已。
薑沈的身段倒是不差泗娘多少的,同是婀娜多姿,搖風擺柳,可她那郎君卻是個斯文的主兒,單單隻想同她攜手共赴夏色,再無他念。
晌午後的合歡葉兒瞧著翠綠,總總能尋見幾滴露珠,二人坐靠在樹蔭下憇息,這小手兒亦是未鬆開過。
太過愜意可是不好的,沒來由地惹人乏倦,迷迷糊糊之際,她歪斜著腦袋,枕在了楊倝的肩上,到底還是伴在郎君身旁安穩呀,這會兒子早是闔眼憩息著了。
如若夢時帶笑,那這夢,想必定是極美的。
偶間低頭望向她的睡顏,還是那般的靜美,畫中佳人三千,亦不比身旁的她來的貌美。
她的丹唇很薄,若講是櫻桃小嘴亦不為過,女兒家唇珠之上的那一抹粉嫩,便同她們的心思一般細膩。
低頭和顏色,素齒結朱唇,闔眸靜思美,夏光襯伊甜。
單單瞅上一眼都是如此的誘人,楊倝可是有些把持不住了。
可惜呀,不運呀,剛欲決心抬手撫唇,卻聞遠處一道叫嚷聲道出:“救命!”
尋聲望去,正是自浣衣局內逃離的姝瑗。
待文王補足中覺後,提壺滿了杯醒茶,澀是澀了些,可如此方才能剔除倦意,使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