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似關切的問詢,可自姝瑗聞來,卻似又要捉弄自己一般。
“不疼,賤婢伺候有失,該打。”姝瑗口是心非道。
她這會兒的倔強同逞強,文王可是看出來了,輕輕地抓起她的小臉蛋兒,說道:“你確實該打。”
話兒飄入姝瑗的耳中,她卻並未有何詫異的神色,或是習慣了吧,他就是喜好如此戲弄小姑娘家。
“是,賤婢該打,賤婢該打。”姝瑗連忙附和道。
“把臉兒伸過來。”文王將手撤下,冷聲道。
“是。”她終是有些心慌了,怎的了這是?自己可並未有過,亦未再耍小性子,他為何又要掌責自己呢?!
還是說……單純的厭了自己?!
姝瑗緊闔眼眸,雖不明為何如此,可王命不可違,亦不可詢,自己受著便是了,本就為官家半頓飯的賤命,要打要罵,要殺要剮,可容不得自己。
自己左臉兒已是挨了一巴掌的,願文王待會兒可以扇在自己右臉兒上,她如此希望著。
倒是如她所想一般,那一大嘴巴子落在了她的右臉兒上,並未有何叫疼聲,亦未有何哭聲,隻是霎時睜眼,呆呆地望向他。
指尖頗為輕柔地點在了她的臉兒上,自麵頰滑落至脖頸,甚是酥癢。
無奈,自己又被他捉弄了一番,根本預料不到。
“快跑呀!邱膏人有耍酒瘋了!”一名酒客叫嚷道。
“啊!彆!彆!”邱膏人亂舞著拳頭,一個轉身,便揮在了一位無辜酒客的臉兒上。
遜無涯三人可真是聰明,自知當麵栽贓嫁禍定,定是騙不過陳譯的眼睛,便假作道歉,將那小油包作為歉禮贈予薑禛。
那又是致歉送小油包的?!估摸著也就薑禛這丫頭會接受了。
本想著打打牙祭,過過嘴饞的,她吃著小油包倒是樂嗬的合不攏嘴了,卻是未料到,不會兒那邱膏人便聞著味兒撒起酒瘋了。
她同陳譯二人可還尚摸不著頭腦呢,邱膏人撒酒瘋也就罷了,可一個勁兒地朝著他們追來,又是吼又是叫的,這是為何?
“譯郎,這……這……這是怎個意思呀?!如此多的酒客為何就追咱倆呀?!”她被陳譯抱著四下竄逃著,好不滑稽。
“不知。”陳譯可沒那閒功夫回話,這又是椅凳,又是酒皿的,皆是被那邱膏人拾起,朝他們二人擲來,眼下早是連跑帶躲好一程了。
再瞧眼原先不遠處的遜無涯三人,這會兒早是一溜煙地跑沒影了,她又是怨道:“定是他們仨!”
倘若這邱膏人所追之人是陳譯,那他倒也不懼,可好巧不巧地偏偏追的是薑禛,不單單如此,還可勁兒朝他們擲來雜物,自己若是將這丫頭放下,保不齊她便要遭殃了。
酒肆之內呼喊聲肆起,邱膏人掄著兩席座椅,轉呀轉的,掀起了一片塵土。
“咳咳咳!”從後院行來的燕無桃同嵇樂語二人,皆是被這塵土飛揚的地兒所擾,不住的咳嗽。
抬手捂麵兒,再細瞧瞧眼前,隱約有一道身影竄動,似是……自己的譯哥哥!
“譯哥哥!”絲絲塵土掩著身影,燕無桃並未尋見他懷中的薑禛,單單見著個陳譯的腦袋。
方才燕無桃可是並未如何吃酒,每每舉杯打算一飲而儘,卻總總被嵇樂語勸道:“燕郡主莫要吃酒,莫要吃酒。”
一來二去早是煩氣了,雖她也知曉,嵇樂語這是為自己好,可越想便是越氣,自己哪哪都不待見他,他還總是關切著自己,搞得自己似那不識抬舉,不知好歹的蠻妮一般。
心頭有堵,可到底還是活該!不識眼前人,待人走了,屆時再悔亦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