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將自己的小手兒抬起,顫顫巍巍的自他麵前攤開。
白無顏雖怒,可終究不忍心下手,手中的戒尺高高舉起,猶猶豫豫許久,還是放下了。
單單說道:“罷罷罷!涪兒!但願這是你最後一次如此。”
自上官氏之內,賞罰分明,他們這些個做下人的,可沒少挨打,也就白無顏如此心軟,連個仕女都不忍心打。
涪兒心生感激之情,忙謝道:“多謝三少爺開恩,涪兒定會牢記於心的,絕不再犯。”
白無顏招了招手,說道:“嗯,這兒暫沒你事兒了,退下吧。”
涪兒躬身行禮,回了句“是,那涪兒就先退下了。”後,便轉身離去。
薑禛看的出神,隻覺眼前這少年真真是個心善的,她在薑氏可沒少見管事打下人的。
如此注視他許久,白無顏隻覺身側發熱,扭頭望去,還真就站著個小丫鬟。
“喂!你在做甚?!為何一直看著我?!”白無顏質問道。
聞言,薑禛這才回過神來,忙打著哈哈,對付道:“我在掃雪,嘿嘿,掃雪。”
白無顏心思細,眼前這小丫鬟他麵生的很,當即便喚道:“你過來!”
“是。”薑禛照做,挪著步子朝他走去。
待臨近身前時,白無顏又仔細打量其一番,的的確確未曾見過,詢道:“你是何人?!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我……我是……新來的!對對對!我是新來的。”薑禛扯謊道。
罷罷罷,無關緊要,又是詢道:“那你會硯墨嗎?”
聞言,薑禛自豪心起,若講舞文弄墨,詩詞歌賦,她可是一把好手,當即回道:“會!”
“那好!那你便來為我硯墨。”話罷,白無顏將硯台拿來,置在其麵前。
薑禛輕拾起墨錠,沾了沾水,自硯台之上打著圈圈,不會兒便出墨了。
白無顏瞧的稀罕,此女雖是丫鬟,可硯墨的手法卻是一絕,出墨均勻,墨稠不稀,定是練過的。
白無顏抬筆沾墨,自書卷之上寫著大字,一筆一劃儘顯儒雅之氣,厚重,大方。
一副詞句,不會兒便完成了。
薑禛低頭望去,但見其上寫著“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著字雖是不錯,可自薑禛看來還差些火候,猶猶豫豫許久,終是開口道:“嘿嘿,少爺,小奴有句話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白無顏回道。
“嘿嘿,好的,小奴認為,少爺您這字甚好,可……可還……算不上頂好。”薑禛說完,趕忙看向白無顏,生怕其動怒。
好在白無顏是個心胸寬廣的,又是詢道:“哦?那你認為如何才算頂好?”
薑禛摸了摸小腦袋,似也犯難上了,回道:“這個……小奴也說不上來,不妨這樣吧,容小奴來寫個頂好的,給少爺您瞧瞧。”
“嗬嗬,成!”白無顏笑應道。
薑禛自一旁挪了個位,入座之後,接過筆,沾了沾墨,便開始自書卷之上寫起大字來。
但見薑禛手法嫻熟,字裡行間皆有神,筆墨之下皆有韻,橫豎撇捺宛若卷中驚鴻,令一旁的白無顏眼睛都看呆了。
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眼前之人當真隻是個小丫鬟?!
不可能!必不可能!此等字跡,若講是逸少先生在世,定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