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二姐姐真把這人給藏屋裡頭去了?
不成不成。木頭才不能和二姐姐一起。
少女暗咬貝齒,紅唇微嘟,竟多添了幾分嬌憨之意。
一跺腳,薑禛硬著頭皮便衝到了牆邊,躲在了那窗台邊上,想要往裡瞧。
偏巧這窗戶紙捂得嚴實,什麼都瞧不見。
急煞了少女。
薑禛心肝兒像是有螞蟻爬,十分的難受。
情難自控之下,她伸手沾了下口水,往那窗戶紙上點了點,點出了一個窟窿。
薑禛悄摸摸的打眼湊上去瞧,正好看到了床榻那邊的情況。
裡頭的二人一個醉糊塗了,一個卻是有心為之。
“郎君,你起來一下,不然這衣服可不好除。”薑沈嬌羞的開口。
她剛才不過就是那麼摸了一下,可真結實。
陳譯微微睜開眼眸,醉意朦朧的他仿佛看到了麵前有個姑娘。
晃了晃腦子,少年企圖看清楚來人,仔細再仔細,卻是夢中人。
“郎君,你還好嗎?”
薑沈湊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這郎君長得可真是好看。
陳譯瞧著姑娘湊上來,心情一時難以自控,便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你可叫我好生惦念。怎的就跟那生了根的苗苗,怎麼都拔不出去?”
薑沈聞言心頭一喜,這郎君果然是喜歡她的。
“我也好生惦念郎君,隻是郎君平日裡帶我忽冷忽熱的,叫我好生煩擾。”
陳譯卻是在這時候藥效發作,整個人失去力量昏厥了過去。
外頭薑禛看到那摟摟抱抱的一幕,心中就像是被針尖兒紮了一下,捂著眼就跑了。
她跑到了沒人的地兒,用力的拔著野草野花,心中煩悶的緊。
一路禍禍了不少花花草草的薑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荷塘邊。
荷塘裡的荷葉一片挨著一片,偶爾魚群遊過,泛起一片漣漪。
此時天空月掛柳梢,卻被幾片烏雲時不時遮去幾抹光彩。
就像是薑禛此刻的心情,那般陰晴不定。
她手裡拿著隨手摘的野花,坐在荷塘邊的石頭上,一片片的揪著花瓣往水裡丟。
不知為何,平日了見著就很喜歡的夜景,如今卻是半點入不得她的眼。
她的腦海裡隻想著那個該死的木頭,以及木頭和二姐姐在屋裡頭擁在一起的情景。
“不想不想不想。”薑禛閉上眼睛捂著耳朵,孩子氣嘟囔著,以為這樣就能將那些惱人的畫麵都給屏蔽了。
可越是這樣,那些畫麵就越是清楚,怎麼都趕不出腦子。
找不到原因的她隻得發泄的睜開眼睛,起身拚命跺腳,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這眼眶裡竟然有晶瑩的淚滴在打轉,隻要輕輕一眨眼,便能奪眶而出。
“都怪那個木頭,我才不要……”才不要為那個壞蛋哭。
想不通自己難過的原因,倔強的丫頭兒硬生生的仰著脖子,把那眼淚給逼了回去。
那倔強的小模樣,瞧著便讓人覺得心疼。
而此時,在薑沈屋裡頭的少年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
薑沈伸手想要碰觸陳譯的臉,卻是因著害羞而收回了手。
她站起身背對於陳譯,內心有兩個聲音在交戰。
一個聲音是要她三思後行,若隨便毀了自己名節,那以後該如何做人?
可另一個聲音便是要她抓住這次機會,隻等這生米煮成熟飯,那這郎君便永遠都是自己的了。
最終,薑沈深吸一口氣,還是麵向了陳譯。
“三妹妹,彆怪二姐姐。這府裡頭雖說我是二小姐,可從祖母到大家,無不都向著你。日後祖母也定然能為你找到更好的良配,但二姐姐的幸福,隻能自己努力抓住。”
自言自語完,薑沈便開始為自己寬衣解帶,一雙美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雙眸緊閉人事不省的俊朗少年。
一步錯步步錯,不是不知,是形勢難轉。
終究是情一字作怪!
陳譯迷迷糊糊之間睜開眼,瞧著心上姑娘在,便不管不顧的長臂一撈,把人給抱躺在了身邊。
眼瞧著這唇就要湊上去,薑沈嬌羞的閉上了眼睛。
乾柴烈火,隻待點燃。
“爺!爺你在哪?爺!快點出來。”汪燁一邊走一邊喊,嗓門大的能叫整個薑府的人都聽著。
打水回來的鎖心見著了汪燁,連忙阻攔。
“你……你彆喊了,萬一招了人來怎麼辦?”鎖心臉都嚇白了,萬一有人發現二娘子和易公子的事情,回頭二娘子一定要責難的。
汪燁說道:“你快讓開,彆以為我沒瞧著,我家爺就是被你和你家二娘子扶走的。快讓開,我還得接爺回家。”
“不在,你家爺早就走了。”鎖心不知道如何阻攔,情急之下撒了謊。
然而這汪燁仗著酒意卻是一點都不買賬,一把推開鎖心,硬生生就闖入了薑沈的院子。
鎖心撞在牆上吃痛不已。
“這可如何是好,要是鬨大了二娘子要怎麼辦?”鎖心都快急哭了。
但更讓她想不通的,便是汪燁為何同樣喝了那有問題的茶,卻一點都不受影響。
殊不知汪燁從小身體便異於常人,一般藥物對他隻有短暫的影響。
是以哪怕他也中了醉倒驢,卻隻醉了一會兒,這時候藥勁兒過去人早就清醒了五六分。
“爺!爺你快出來,我們該回去了。”汪燁借著那剩下的幾分藥性,大喊大叫。
屋裡頭的薑沈差一點就和陳譯吻上了,卻叫汪燁這一聲大吼嚇得立刻推開了陳譯。
陳譯醉倒一邊,卻是一動不動了。
薑沈心裡虛著,又聽到外麵叫喊的聲音越來越近,分明是衝著她的屋子來的。
這若是被人瞧著陳譯不省人事,而她衣衫不整,不但不能為自己覓得良緣,還可能毀了名聲。
薑沈情急之下,便整理了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
“二娘子。”鎖心追了來。
薑沈責難的瞧了她一眼,嚇得鎖心低下頭去。
她也沒辦法不是?
“你個小廝!在彆人的府上大喊大叫,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你這是要成心丟易公子的臉嗎?”薑沈輕叱。
汪燁根本沒把薑沈放在眼裡,加上腦子還不是清醒的,居然生生就和薑沈理論了起來:“你們薑府真是怪的很。爺是來赴宴的,如今人卻不見了,你們薑府藏著了我家爺爺,是有什麼企圖不成?”
“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家二娘子才……才沒什麼企圖。”鎖心幫著辯駁,可委實心虛,說話就沒什麼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