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魚翻石吸螺,卻並不過分關注一個坐在水草之間的人,仿佛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突然間,上方似乎有一片模糊的網格狀物體擴散成片,緩緩向著水中落下來.
有大魚遊動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被擋住了去路。
“嘩啦啦”
一下子,水底就亂了起來,一些大魚開始亂遊亂竄,掀起不少汙泥,也弄得水底渾濁了一些。
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這是一張漁夫的大網,灑下的時候就將這一小片區域都罩住。
“芳草渡頭~~~~蘆葦深深~~~~”
“木舟清風~~~~魚蝦滿倉~~~~”
一陣清閒悠遠的歌聲傳到水下。
易書元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隨後就感覺到頭頂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水底變得渾濁,並且到處都是一片混亂慌張的情緒。
水麵上,兩艘漁船交錯而過。
其中一艘撒過網的船上,老船夫穩著船舵唱著悠遠的歌謠,用歌聲和遠處的漁船打著招呼,臉上洋溢著笑容。
“爹,這一網東西好像不少呢!”“是啊爹,這一網肯定很多魚!”
老船夫聞言也趕忙過去幫兩個兒子起網。
“魚,好多魚!”
“嘩啦嘩啦嘩啦.”
隨著漁網被拖上來,一陣陣水花抖動之中,不少大魚正在網中驚慌跳動。
“哈哈哈,這一網下去,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加把勁都拉上來!”“好重啊”
“咕咚~”一聲,好似漁網中有什麼撞到了船底一側,父子三人心頭一驚。
“哎呀是不是網到樹樁子了?”
“唉,先拉上來再說!”
“來一二三一二三”
經過父子三人的努力,網底終於也被拖上了船,沾滿水草的在墨綠色漁網之中,有不少大魚正在跳動著。
不過父子三人臉上的驚喜很快變成了驚嚇。
“爹,有,有個人——”“啊!真的有個人,不會是水鬼吧?”
“嘶”
父子三人此刻隻覺得頭皮發麻,有人抓住了魚叉,有人抄起了網兜,還有人抓住了備用的短槳。
那網子中的人撥開了罩在頂子上的漁網,露出了真容,正是易書元。
易書元沒有在水下就直接破網而出,既是不想讓這一網的魚獲因他而消失,也是覺得這經曆也十分有趣,絲毫沒有什麼丟麵子之類的心理包袱。
“你,你是人還是”
小兒子話到一半就被自己老爹捂住,隨後老頭趕緊向著易書元不斷拱手。
“年輕人不懂事,水公勿怪,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過是打魚為生,如有冒犯請勿怪罪,明日備一些酒食前來祭奠,還請回水裡去吧!”
“愣著乾什麼,快拜啊!”
“噢噢噢!”
兩個兒子也學著老父親一起拱手拜著,看得易書元哭笑不得。
“這位老丈,兩位兄台,在下並非水鬼!而且此刻天光大亮,哪有鬼敢暴曬於陽光下的?”
這話聽得船上三人心中恍然,看看西邊,雖已經是傍晚,但太陽還沒落山呢,鬼哪能這麼曬呢?
而此刻易書元已經從網中站了起來,衣衫長發處都有諸多水流落下,竟然頃刻間已經恢複乾燥。
衣衫迎風飄蕩,花白長發隨風浮動,好似根本不是從水裡剛上來的一樣。
這一幕看得船上的三人更是有些呆滯,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敢問船家,如今是何年號?”
易書元能感覺到自己在水下待的時間不短,但還是問一問確認一下。
“年號?”
小兒子詫異地複述一句,而老人則似乎已經反應過來,趕緊回答一句。
“如今是承興十六年!”
“承興十六年”
易書元喃喃著,看向周圍曠闊的水域,以及水麵上的漁船,不由心中也生出諸多感慨。
“隻是四年,卻也是滄海桑田啊”
感歎之餘,易書元也笑著向著船上三人拱手行禮。
“多謝告知,在下便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易書元向著船舷邊一步踏出。
身形非但沒有墜入水中,反而淩空虛步而走,幾步之間已經帶起一陣清風,在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掃動著水波遠去了。
也算是給這歸來的長風湖添幾分神話色彩吧!
易書元帶著玩笑的感覺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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