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那易書元此前並不認識?”
看來已經查到易先生了,希望不要為先生帶來困擾吧,和尚想著,口中也如實回答。
“此前並不認識,先生慈悲賜教真經點化丁飛雄,又賜法名無法,貧僧感激不儘,即便要以貧僧領功,也還望諸位將軍勿要為難易先生,我佛慈悲!”
“那麼一同聽經的和尚呢?伱不要想著扯謊,能查到易書元自然也能查到他!”
雲遊僧搖了搖頭。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隻知那位高僧法名照梨,其人當不屬凡俗,來去由心!”
老都督身邊另有一名武將譏諷道。
“哼,不屬凡俗卻還要聽那儒生講經,照你這麼說,那姓易的儒生豈不是更了不得?周校尉,那儒生現在何處啊?”
“回將軍,正看押在客舍之中!”
這名將軍點點頭看向和尚。
“你看,儒生尚且看押在客舍之中呢!”
雲遊僧麵色恬靜看不出喜怒。
“先生大才大德能折神佛,大庸有此人物乃天下之幸,還望諸位施主勿要再驚擾先生了,實乃罪過,罪過!”
說完這句話,雲遊僧再次開始低聲誦經。
一邊的將軍正要發怒,卻被老都督抬手阻止,隨後帶著眾人走出禪房。
在真正親眼看到和尚之後,老都督改了主意。
“先去看看那儒生!”
“那我這就去把人帶來!”
武官剛這麼說,老都督卻搖頭道。
“不,我們過去,若此人正如你們所審時的感覺,以及那和尚的說法那般,就真是一位大才,呼來喝去禁人手足已經太粗魯了!”
老都督說完讓人帶路,同眾人去往僧舍方向。
易書元倒也確實算是被優待的,單獨處於一間原本可住多人的客舍中,隨身的行李物品也都被完好無缺地送了回來。
不過此刻的屋內並非隻有易書元和石生,照梨和尚竟然也在此處。
“先生,您又何故在此受罪呢,受這等粗俗匹夫冒犯,便是佛陀也要生怒氣!”
“那佛陀的怒氣可真不值錢。”
易書元玩笑一句,拔開葫蘆嘴置於唇邊灌了一口,頓時有一股奇異的酒香稍稍溢出。
那武官倒葫蘆倒出的是水,在易書元這則是酒,那股奇異的靈香甚至讓身為僧人的照梨和尚都不由分泌唾液,又趕緊在心中暗念“罪過”。
外頭守門的是兩個士卒,一個精神抖擻,一個則抱著槍有些瞌睡,半夢半醒之間好似聽到裡麵有人說話。
不過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旁邊的同袍趕緊推了推夥伴,後者立刻清醒過來,身子站得筆直。
來的是一大群武官,為首者是一個蒼髯白發的老將,頭盔被他抱在身側,自有一股老將威勢相隨。
眾人在門外不遠處止步,也讓守門的士卒分外緊張。
“可有好生看顧?”
打瞌睡的士卒生怕被責罰,本能想要表現,立刻先一步開口。
“回大人,我等絲毫不敢分神,剛剛我還聽到裡麵聊天呢!”
另一個士卒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識看了看旁人,什麼聊天,他怎麼沒聽到?不過他也不會拆穿同僚。
“開門!”
“是!”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將門推開,外頭的眾人也看清了內部,拿著葫蘆的易書元靠床邊單腿而坐,孩童在一邊裹著被子還沒睡醒。
有人看了那守門的士卒一眼,但也沒多言,而易書元此刻也塞上葫蘆嘴,起身看向外部,當看到段嗣烈的時候,不由露出笑容。
“易書元見都督大人!”
“哦,你認識我?”
老都督和隨行幾人進入室內,麵對他的問題,易書元則是帶著笑意回答。
“如今我大庸朝中老將,能被皇上委以重任者隻都督一人,周圍武官又左右相隨,關鍵昨日校尉大人也說會請都督過來,您不是都督誰又是都督呢?”
好氣度!老都督心中暗自讚歎一聲。
“說得在理,老夫問了一句廢話!將先生禁足於此,倒是讓先生受委屈了!”
老都督說著也看向床上的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愛,這會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睡夢中還露著笑容。
“這可比風餐露宿要安逸多了,遠算不上委屈,易某鬥膽問一句,都督大人可查明此案了?”
易書元說話的時候幾度看向段嗣烈,後者有所察覺微微皺眉。
“先生此前供詞說自己看人極準,又說此次看走了眼,是否是先生也認為丁飛雄就是細作?”
易書元看向老都督,微微搖了搖頭。
“細作那是此前諸位大人所認定的,易某雖略為自負卻也不認為自己次次都對,更不想被無妄牽連,既已定性,便也無意辯駁。”
“哦?那若以先生眼光來看,丁飛雄是什麼人?”
易書元將酒葫蘆放下,看向門口已經透進來的晨光。
“易某早就說過了,教了向佛之人一篇經文,僅此而已!”
老都督看著易書元的眼睛,後者眼神平靜並不回避,良久,老都督才皺眉道。
“難道這丁飛雄如此武功,真的隻是個厭倦了江湖和過往的和尚?”
一邊的段嗣烈見兩人不再言語,便問了一句。
“易先生難道也認識我麼?”
易書元笑了,點了點頭道。
“若易某沒看錯的話,你是姓段吧?可還記得龍飛揚?”
段嗣烈詫異。
“龍飛揚?”
“哦,看來我那好友當初並未留下名諱,他便是送你鍛身圖的人。”
段嗣烈瞪大眼睛,身上猶如電流竄過,一下變得激動起來。
“那位前輩!原來他叫龍飛揚!易先生您認識他?可知前輩在哪?”
“我那好友居無定所,是個和我一樣喜歡亂轉的人,如何能知曉他在何處呢?上一次見麵還是在承天府,一彆已有數年了”
兩人的話語中所指之人並不難想象,在場幾人無不露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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