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嗣烈想了下對鄒介道。
“都督,我跟過去看看?”
鄒介點了點頭並未起身。
“去吧,你們想去的,都一起去吧!”
其餘武官麵麵相覷,最後除了老都督自己巍然不動,其他武官竟然全都站了起來,一個極可能是先天境界的武者自廢武功,誰都想去看看。
從這種反應上看,其實所有武官都已經相信丁飛雄真有心向佛,易書元去勸,八成能成功的。
——
寺院看押丁飛雄的那一間禪房門被再度打開,進來的不隻有負責看管的武官,還有易書元。
同時後麵也跟著八九個武官,而段嗣烈就在易書元近處,幫忙拉著石生。
一看到易書元過來,囚籠中原本平靜的和尚顯得略微有些激動。
“易先生!您沒事吧?他們應該沒有為難您吧?”
易書元走入禪房之中細細打量籠內的和尚,對方眼神隻有關切,並無什麼凶戾。
“易某這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吧?”
玩笑一句後,易書元走到囚籠近處,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一眾武官,然後再看向和尚。
“和尚,你既已厭倦江湖,一身絕世武功留著也沒用,反倒是種掣肘,大庸能容得下無法和尚,卻容不下丁飛雄”
和尚聞言問問一愣,明白易先生是被迫來當說客了,他隻是輕歎一口氣,隨後灑脫一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該放下的都已經放下,這一身武功雖是畢生心血,卻又如何不能放下呢?”
和尚話音一頓,沉默一息之後繼續開口。
“丁飛雄願意自廢武功,從此隻是無法僧,隻可惜罷了”
說出“隻可惜”三個字的那一瞬間,易書元仿佛又一次在和尚眼神深處看到一顆武道之心。
易書元同樣有不俗的武功造詣,更有龍飛揚這一重變化,當然能對此刻和尚的心境感同身受。
“隻可惜未嘗一敗?”
和尚已經平和下來的神色露出詫異,而易書元則浮現笑容。
“看來易某猜對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
段嗣烈此刻聽到兩人的對話,體內熱血上湧,胸中激蕩起無限豪氣,隻恨以這種方式同囚籠中的人相識。
此刻段嗣烈也不管是不是有違軍令了,上前一步開口道。
“段某來陪你打一場,縱然不是前輩對手,也絕不會讓前輩你太過遺憾!”
話語間,段嗣烈內氣躁動氣血升騰,一股強大的氣勢帶動煞氣,周圍的武官竟然都覺得有些壓抑。
和尚眼神一亮,光憑此刻氣勢便能明白這武官的武功絕對非比尋常!
“把他的鐐銬都打開——”
段嗣烈一聲大吼,但沒有士卒敢真的這麼做,他們看向其他武官,但這些人也不敢下令。
“段將軍,這”
“替他打開!”
聲音傳來,一眾武官紛紛轉身,說話的竟然是慢一步走來的大都督鄒介。
“我說,替他打開,沒聽到麼?”
“是!”
士兵趕緊跑過去,在一陣叮鈴當啷的聲音中,先是開囚籠,再是解腳鐐,最後打開寸頭鎖和脖子上的枷鎖。
和尚再次恢複了自由,當然也沒有立刻暴起,隻是雙手合十向著眾人行了一個佛禮。
“謝諸位慈悲!”
段嗣烈此刻已經熱沸騰。
“這裡太狹窄了,我們去院中打,讓我領教一下先天武者的高招!”
先天武者麼?
和尚微微有些失神,感受身體的情況,確實,不知不覺已經先天化生了呢,但或許這並非歸元丹之功吧.
相山禪院前部的佛場青石大院中,對決雙方和一眾武官,都到了這裡。
但易書元卻在此刻轉身離去,近處的鄒介看向了他。
“易先生不看?”
“易某倦了,回去歇息了,事到如今,都督應該不用擔心和尚做什麼出格的事了吧?”
易書元都這麼說了,鄒介也不好挽留。
但決鬥的雙方卻都下意識看向了易書元,隻是這一刻誰都沒有出聲,很快將注意力關注到對手身上,氣勢也在不斷攀升。
雖常人肉眼不可見,但在易書元這卻如同兩團烈火於背後遠處熊熊燃燒。
“師父我想看”“先生,我也想看啊.”
“我又沒說不準你們看!”
“那太好了!”“是哦!”
“那我去了!”
原本跟著的石生一下就跑了回去,灰勉自然也躲在他衣服中跟著。
易書元笑了笑,快步走向後院,當回到客舍之中便臥床和衣而睡,幾乎頃刻間就已經入眠。
留身幻化於此,又有一道清風從窗戶縫隙吹走,吹向了相山禪院之外。
兩團武道之火如此耀眼,猶如黑夜中的地上星辰。
天空中人影顯現之刻,易書元已經化為了龍飛揚,他看向下方,心知段嗣烈必敗無疑。
“和尚,今日便了你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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