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勉也在此刻探出頭來。
“先生,您是在通知曹神將?那胥子昌不是說不認識公孫寅麼,他說謊麼?”
“說不說謊並不重要,但他定與公孫寅有關,並且關係不淺。”
易書元這麼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貴如油的春雨還在持續落下。
不知道驚蟄以前,天庭的雷部諸神是不是算在休假呢?
因為下雨,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不過雨也不大,所以也有人小跑著前進,也隻有少數撐傘的人才能淡定從容地在雨中漫步。
易書元一手抱著石生,一隻手抓著的折扇化為了雨傘,在這雨水當天的雨中前行,很有種煙雨朦朧的感覺。
灰勉頻頻張望一個方向,那裡有他曾經暫時躲避的水坑。
“想吃泔水了?”
聽到易書元的調侃,灰勉頓時心中大窘,十分不滿地喊了一聲。
“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
易書元低聲笑了起來,而灰勉則依然在望著那邊,它在想著當初那幾個差點被毒蛇咬了的頑童,如今是不是長大成人了呢?
前方,街道儘頭已經能看到寬闊的白牆,那是月州書院的院牆。
作為月州首屈一指的學府,月州書院放眼在整個大庸雖不算聞名遐邇,但也是能叫得上名號的。
來這裡讀書的也不隻是月州人,當初楚航也是在月州書院進修讀書,當然了,跨州讀書這種事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負擔得起的。
此刻的月州書院正門之外,有一個一手抱著孩童,一手撐著傘的儒雅男子來到了這裡。
片刻之後,一個門房到了書院其中一個學堂,易阿寶正和數十名同窗在一起上課。
學堂木板為地上鋪草席,每個學生都有一張書案和一個蒲墊,並不設椅子和高桌。
既是遵循古製,也是因為這樣夫子走過去視野良好,一眼可辨學生們的小動作。
堂中夫子起頭,隨後一群年紀相仿的學生齊聲朗誦書上的詩文。
這間學堂的門窗都開著,夫子和學生讀書的時候,也能時不時看看這新春之雨,欣賞這朦朧之美。
不過正在這時,門房的身影從窗邊走過並快步來到了門口,自然的,很多學生和夫子都看向了他,朗誦聲也停了下來。
“什麼事?”
門房看了看學堂內部後回答道。
“陸夫子,有學生長輩前來探望,呃,說是易阿寶的大爺爺”
門房忍不住又看向室內,他認不全所有人,但不用認全也知道這個學堂的學生怎麼地也是十五六歲的人了,甚至按照大庸律法已經能成家了。
那個所謂的“大爺爺”看著也太不顯老了吧?
“哦,既然是長輩來訪,那麼就去看看吧,易阿寶”
夫子回頭看向阿寶的方向,卻見易阿寶整個人呆滯在座位上。
正當夫子詫異著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易阿寶臉上瞬間化為了狂喜,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夫子,那我見我伯爺爺了!”
“去吧。”
阿寶興奮得不能自己,趕忙起身離席,甚至還被書案的一角絆了一下,但立刻踉蹌著維持平衡,小跑著衝向門外。
夫子笑看著這一幕,不由微微點頭。
“見家人如此欣喜,不失為孝道”
不過夫子一轉頭,卻見到又有好幾個學生忍不住起身了。
“夫子,我也想去!”“對對對,夫子,我陪阿寶一起去吧!”
“我也是!”
夫子眉頭一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胡鬨!人家見自己家中長輩,需要你們一起?”
那幾人此刻心裡和被貓抓了一樣癢癢,那可是易阿寶的伯爺爺,《乾坤變》的作者,隱士大儒!
“夫子,那我要出恭!”“對對對,我也要出恭!”
“那我也去!”
堂內夫子額頭青筋不由都跳了幾下,這群兔崽子把我當傻子呢?
“給我坐下——”
一聲怒吼過後,終究是夫子的威嚴占了上風,幾個學生紛紛乖巧坐下,不敢再有什麼多餘的話。
隻是人雖然老實了,但肯定心不在焉了。
書院中,易阿寶根本不等和門房一同過去,而是飛奔著跑向前院門頭方向,當然也顧不上撐傘什麼的。
“哎哎哎,慢點,等等我.”
書院內不準大聲喧嘩,門房隻能在後麵追著,但這十五六歲的小子跑得飛快,根本攆不上。
等易阿寶衝到前院,遠遠看到門頭下方避雨之處,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青衫身影就站在那裡。
阿寶喊了一聲,衝向了門頭方向。
“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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