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棍之下,胥子昌毫無招架之力。
“彆打了彆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
有人這麼喊著,棍棒才終於停了下來,隨後就是怒聲質問。
“為什麼要欺負公孫伯伯!”“對,為什麼要欺負公孫大叔!”
胥子昌整個人被打的皮青臉腫,縮在屋前角落,呼吸都微微發顫,他額頭淌著血,抬頭看向周圍依然餘怒未消的眾人,臉上卻露出了有些癲狂的笑容。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手段麼?”
手持棍棒農具的眾人麵麵相覷,神情也從怒意變得有些錯愕。
“他是瘋了吧?”“看著樣子是有點不對.”
屋內有人在此刻喊著。
“公孫伯伯醒了!”
沒一會,兩個年輕人已經將蘇醒的老人攙扶出來,公孫羽到了外麵看到這麼多人,又看向胥子昌,不由搖頭道。
“錯了,錯了,你們打錯了,外鄉人沒有欺負我,我是乾活的時候磕到了,是他把我攙扶到屋內休息的,你們打錯好人了.”
“啊?”“打錯了?”
外麵的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誰來說外鄉人打人了?”“不是張叔說的麼?”
“我是聽老陸講的啊!”“我是聽有聲音在莊子裡喊呢.”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胥子昌卻在此刻站了起來,明明被打得很慘,但臉上卻笑容不改,讓周圍人都下意識後退幾步。
胥子昌看向被攙扶著的老人,笑容漸漸收斂。
“師弟,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胥子昌也不管其他人,穿過避開他的人群就大步走向院外,不過瀟灑隻堅持了半道,後半道痛楚越來越強,走路都變得一瘸一拐了。
似乎也是這一刻開始,這裡產生了某種不同以往的變化,至少對於居住在這裡的人來說是這樣的。
——
師兄弟之間的較量並沒有華麗的鬥法,兩人都融入這裡的生活,白日勞作,夜間打坐。
胥子昌那散去的法力似乎一直都沒有再恢複,好似徹底成了一個凡人。
而公孫寅也看似沒有變化。
隻是即便沒有任何能被感受到的外在成果,師兄弟心神深處卻在不斷變化。
靈性的滋生並不受外在所擾,若內心煩躁則可能忽視,但若心堅意定,則能感受到最微妙的波瀾。
而易書元等人同樣融入這裡,雖時常有人想要來撮合親事,但都被婉拒。
曹玉高賣力氣、鄭穎也不介意學些女紅和農事。
而易書元除了幫忙農事,還成了這裡的教書先生,教授石生和其他孩童讀書識字,而有些時候教的內容卻不局限於一些文章,更涉及自身之道。
不同以往的是,今年霧莊這的天候變化有些劇烈了,經曆了夏天的酷熱,還引來了秋季的萬物枯黃,以及冬季的寒冷.
莊裡的長輩有的驚愕有的擔憂,擔心糧食收成問題,也擔心除了天時變化外還有什麼彆的變化。
莊裡的孩子倒是各個開心,一如此刻易書元的課堂上。
課堂是一間堂屋鋪了木板改造的,雖沒有書本,來聽課的孩子可不少。
此時天氣已經十分寒冷,易書元講課到一半,忽然心有所感,走向了門口,石生也站了起來,隨後是其他學生都紛紛起身。
“下雪了!”
石生驚喜地叫了一聲,而其他學生驚愕一下才都有了反應。
“下雪?”“這就是雪麼?”“白白的!”
學生們全都擠到了門口,有人伸手去接,有人張嘴吹氣。
“涼涼的,和夫子說的一樣!”“真的是雪,原來真的有雪這種東西!”
“好好玩啊!”
易書元看看這些學生,不由說了一句。
“等積雪厚了會更好玩的!”
“夫子,這是天時變數之動吧?”“夫子,靈氣好像也有變化了?”
“夫子,您早知道會下雪麼?”
這種正常人世課堂上不可能有的詞彙,在易書元身邊這些孩童這裡卻頻頻出現,這或許有他惡趣味的因素在裡頭,但更多的正是那句順勢而為。
就當一切為真,那麼天魔所化的一切也都會有合理的反饋。
有時候易書元借這種孩童之語,往往能另有所悟。
當有除了石生之外的學生喊出“靈氣變動”的時刻,這小世界原本死水般的靈氣就真的已經變了,而且變的絕對不僅僅是靈氣那麼簡單。
石生此刻挨著易書元,也和其他同學一樣喊夫子。
“夫子,這是不是說明要壓不住那師兄弟了,所以生出劫中之變了?”
感風雲變化和四季氣數,大半年的時間,石生雖沒有施展過什麼仙法,但隻靠著跟隨師父感受這裡慢慢發生的變化,就對變化之道理解有了一定基礎。
“對了一半。”
易書元掃了一眼身邊,其餘學生也都看了過來,認真聽他說話。
“我教你們的東西是劫中之變,那師兄弟的心境修為的變化也是劫中之變,凡世若壓不住了,就會生詭妖”
“夫子,什麼是詭妖?”
有學生這麼問一句,易書元便耐心回答。
“便是各種故事裡的妖魔鬼怪,因為亂不了心了,隻能亂身,嗯,雖然究其本源,這世間一切的逐漸升法過程,也算是應了那兩人的心中變化”
易書元這種說辭,如果放在外麵,基本已經算是妖言惑眾了,因為理解能力強一些的學生,此刻心中已經產生了一些疑惑,甚至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夫子,是這世間的一切麼?”
“是一切!”
“包括我麼?”
易書元定睛看向問話的學生,正是當初讓他明晰身處“雨水劫”的阿雨。
“也包括你!”
聽到易書元的回答,阿雨明顯有些發愣。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