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此中變化最為難解
笑過之後，易書元乾脆直接找來皂角，就在屋簷下簡單清洗麵龐和頭發。
冰涼的雨，清潔時候的舒適感，都是那麼真實，而易書元身邊的那個小道童就一直好奇地看著他。
等到易書元清洗完畢，轉頭看向身邊的時候，小道童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他有些不認識師兄了。
“師兄，你，你變得不一樣了”
“師兄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啊，隻是以前整日瘋癲不知道收拾，才讓你覺得我不是這樣的。”
小道童愣了一下，隨後忽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師兄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小道童忽然“啊——”地叫了一聲，一下子衝入雨中去往破舊道觀那一間主殿，邊跑還邊叫。
“師父——師父——師兄不瘋了，師兄不瘋啦——”
易書元將頭發擰乾，隨意地甩在身後，春末夏初的雨還是有些涼意的，他看向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道觀，院落大小一眼可見，算上廚房和茅房也就是五個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
在易書元用木牌立墓碑的時候，小道童又開始哭了起來，口袋中掏出幾顆糖衣紙都皺巴巴的糖果，小心地放到了墓碑前。
“這道人說什麼胡話.”“那道人，豈不是雞鴨魚肉都不能吃了？它們都能算道賀吧？”
良生笑著還禮，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易書元卻指著那放在地上的魚簍。
院中的人注意力都被道人和魚吸引了，就連良生也是如此，隻是是不是回頭看看屋子。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師父”
“師兄，師父他怎麼了？師父，師父您怎麼了？”
“師兄，這個當爹的好開心啊！”
師兄弟透過開著的院門望去，院子裡也有不少人，還有一些凳子供人坐著，那一間屋子門口，一個年紀不算大但臉上粗糙顯老的男子正在那邊激動不已地同人說話。
老道睜開了眼睛，看向麵前已經收拾過一遍的徒弟，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他就看見了一雙清澈的眼睛，好似比夜空還要深邃，又蘊含著點點閃耀的星辰。
一聽這話，釣魚的人一下就不滿了。
“唉師兄”
“終於生了，我喜良生有孩子了，我也能有孩子，我也有孩子了！”
正在院子中人們歡騰的時候，一個道人卻忽然走了進來，一開口聲音就壓過所有人。
老道這麼問了一句，易書元笑了笑。
“哈哈哈哈.”“良生這一看就會是好父親啊！”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良生，良生，我大老遠聽到這邊的動靜了，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一條大青鯉，正好給你們慶賀——”
老道歎息一聲。
也是這時候，穩婆開門出來了。
聽到老道的話，易書元麵色恢複平靜。
易書元微微揚天，伸手揉了揉小道童的頭，後者就趴在他的懷中使勁哭了起來。
“原來裡頭在生孩子啊！”
“何止啊，快快搭把手，我背不動了！”
“得有幾十斤吧？”
“師父，師兄來了”
喜良生高興得渾身顫抖，趕忙回答。
“啊哎哎，師兄，等等我——”
一看到這，易書元心頭一動，趕忙衝了上去。
清靈望著那邊，不由說了一句。
“賣賣賣！一兩呢，能去集市上買多少魚啊！賣了！”
雨勢不見減小，易書元平複一下心情，也走向那間道觀中唯一還算過得去的主殿建築。
“都好都好，隻要母子平安，男孩女孩都好！”
“師兄，嗚嗚嗚.師父走了，咱們怎麼辦啊”
即便易書元也不似佛家那樣不打誑語，但本心卻從來是明亮的，所以他走不成了。
——
一年半之後，一座墳包在距離破舊道觀不遠的山崗上立起來，老道人就被安葬在這裡。
“此前做法事，正好得了一些錢，便用來買下此魚吧，諸位意下如何？”
清靈趕忙追了過去，但見師兄奔跑途中一些行李都掉了，他又去撿，等追上易書元的時候，小道童已經提了很多東西，都快提不動了。
隻是在外頭站了這麼一小會，易書元身上的衣衫已經半濕，他走入殿中，裡頭坐著一個老道，那小道童就在他邊上。
易書元走到殿內，這裡本來就十分熟悉，不過他還是認真打量了一番，隨後才走近一些，對著蒲團上的老道恭敬地行了一禮。
幾個月後的一天，易書元和清靈終於趕到了一座河灣處的村莊，一到這裡，易書元在村口掐指一算，隨後開始小跑起來。
待到門前，易書元抬頭一看，陳舊的匾額上字跡漆色都快褪去，但辨彆還是做得到的，正是——道心殿。
不過村人又以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道人，也有人看向院門外那個有些惴惴不安不敢進來的小道童，這兩人應該是一起的。
“此魚能生得如此大殊為不易，也甚為難得，它今日來此，或許也是來道賀的，卻不想被抓上了岸.今日大喜，還是勿要害其性命了！”
易書元笑著看向釣魚人和良生。
易書元歎息著搖頭，臉上卻也露出笑容，既如此，便如此吧！
“清心，伱不渾噩了？”
“謔好大一條啊！”“真的啊，這麼大的魚啊？”
一兩銀子在這村人印象中可是妥妥的巨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