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拖累,有心也好,有欲也罷,便不打攪他們的平靜了,就當麥淩飛已經死了吧!”
“不想再找個傳人麼?”
易書元說著,端起茶盞吹開茶沫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卻也是陳茶,雖然還沒問過,但他卻知道阿飛曾經有過徒弟。
聽到這話,阿飛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似乎略有晶瑩,良久沒有做聲,好一會後才搖了搖頭。
“不想再找了,免得害人.”
易書元伸手拍了拍阿飛的肩膀,忽然想到了當年雪山中的事情,想到了傳阿飛清心訣之前的那些事。
“這些年,是不是也有許多人找到你,在你麵前求著你收下他?”
阿飛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追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不由微微點頭。
“以前是有很多,也有人曾打動了我,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吧.”
說著阿飛又看向易書元,當年在元江縣,他就已經想到了易先生可能以武入道了。
後來在嶺東的真君廟,那種感覺更加強烈,那會老天師喊易先生師父,他就知道絕不簡單,而城外的一場比武,讓阿飛提前見識到了幾乎在先天以上的精彩。
如今再見易先生,一切事已經不言而喻,所謂仙人,或許就是這樣吧。
隻是對阿飛而言,如今的他卻並不是太過在意這些了。
齊仲斌隻是坐在旁邊沒說話,而灰勉喝了一口茶水,倒是主動開口了。
“麥大俠,說說這些年的江湖事吧!”
“又如何是一時半會說得完的呢?對了,我來處理一下魚!”
阿飛起身去廚房殺魚,而易書元平靜的聲音也從後方傳來。
“我們也不急,便慢慢說就是了!”
阿飛回頭看了一眼,下意識點了點頭,或許就如易先生來時輕吟的詩詞一樣,知己難逢幾人留,再回首卻聞笑傳醉夢中。
能真正坐下來傾訴的對象,世上還剩幾人呢?
江湖夢,夢江湖。
麥淩飛的前半生可謂是精彩紛呈,道儘了少年江湖客意氣風發春風得意,道儘了快意恩仇闖天涯!
隻不過人生有得意也會有失意,阿飛其實一直是一個較為感性又胸中有義氣的人,從草原到大庸,從大晏到西域,他所過之處,路見不平拔刀相救常有,也會做一些更深層的事。
大晏這片土地上混亂起來的時候,阿飛在這停留的時間就長了,幫助的義軍也不少,更是曾經結識自己的紅顏知己,有過最接近美滿的時刻。
如今卻成了往事如煙一場空。
或許這也是阿飛此前對所謂義軍多少有些不屑一顧的原因,從他口中,易書元得知,其人親手殺的義軍頭子也有兩個呢。
江湖歲月催人老,催人老的不隻是簡單的時光流逝,更是江湖中的種種遺憾令人哀傷。
紅顏故去是其一,池慶虎當年因為義軍而死也是其一,親傳弟子之死也是其一
甚至是大庸武林麥家,因為先天境界的事情終究傳出,其後發生一係列的事情讓阿飛徹底心寒,也是其一。
“所謂江湖啊,就正如漁翁泛舟所過能見之江湖,有白天黑夜,晴天與風雨,有些事來得猝不及防”
阿飛對於許多事都是簡單帶過,似乎三言兩語,就說了許多許多。
可這也是麥淩飛的一段人生,其中可定是有波瀾壯闊,有驚心動魄,有溫存柔情,有風消雨歇的寧靜。
隻是此刻從阿飛口中說出來,似乎都頗為平靜,隻是眼神深處偶爾閃過的晶瑩出賣了他,又或者,在易書元麵前,阿飛的情感早已呈現得明白。
麥淩飛其實還是那個麥淩飛,數十年風霜讓他變化很大,但又有些東西是時間無法改變的,至少有些人是這樣。
易書元放下了茶盞站了起來,走到了廚房中,此刻阿飛已經處理了鮮魚。
“想見見他們麼?”
阿飛微微一愣,轉頭看向易書元。
“先生說見誰?”
“見你所想,見你所愛!”
外頭,齊仲斌看向了院外的遠方。
那邊有人似乎是又折返了回來,正是早該離開的班裕光,剛剛江邊那兩人出現得有些蹊蹺,他害怕因為自己等人的逗留,從而連累了漁翁老伯。
不過此刻遠遠眺望過去,看到院中有人坐在那邊喝茶,似乎並不是要對人不利的樣子,班裕光心中也就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班裕光也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在遠處的樹上又多觀察一會,沒多久,他就看到廚房走出來一人,正是剛剛江邊的兩人之一。
隻是此刻班裕光不由皺起眉頭,不是覺得兩人多不好,而是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麼事。
這一想,這一琢磨,忽然又覺得好似那人在哪看過,不對,也不是在哪看過,因為並沒有眼熟的感覺,更像是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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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出門有事耽擱了,嘶.居然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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