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戶部記錄上的上繳歲入,兩道各州在這種災年卻大多並無什麼太大變化,而這其中民間的情況和部分官吏以及商賈的情況則十分值得推敲。
divcass=”ntentadv”一場原本可能會針對楚航以及其代表派係的朝會,忽然間變成了正經的議政會議。
不少官員更是心頭發慌,索性楚相並未表現出太強針對性,天子雖怒卻也並未廣言罪責。
“陛下,此番受災範圍極廣,還請先定奪賑災事宜。”
戶部的官員已經粗略算了一下
皇帝也是點了點頭,看向在場官員。
“當務之急是調運糧食賑災,準備來年糧種,管控商賈囤積居奇,提振災民信心,著令監察禦史為欽差監督兩道各州官員俞子業。”
“臣在!”
“你去一趟。”
“臣遵旨!”
皇帝點點頭隨後又掃視群臣。
“可有善水利懂地勢又通宵農耕之事者?工部可有人選?”
工部之中的官員都麵麵相覷,現在的工部官員大多也是科舉上來的,雖然也經辦過一些事,但這種大事難免心中忐忑,無人敢主動擔責。
皇帝的臉上也出現怒容,也是這時刻,楚航卻再次開口了。
“陛下,老臣這把老骨頭,可以再去一趟嶺東道、河西道,論及水利、地勢、農耕以及賑濟之事,無人能比老臣更懂了。”
“楚相.”
皇帝此刻都是愣了一下。
“楚相,您老年事已高,還是”
“陛下!”
楚航直接打斷了皇帝的話,但這點事在他這已經不算什麼,他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
“承蒙天子不棄,楚某未經科舉便出仕為官,曆經三朝,不說勞苦功高勤勉不怠,也算是儘力而為朝中敬我者不少,畏為者多矣,仗我之名行結黨營私牟取私利者亦是不少.”
楚航掃視朝中官員,更是開始例舉一些官員所為,提點一些朝野現象,有的指名道姓,有的點到即止。
沒想到這些話是從楚航自己嘴裡說出來,朝堂上不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的人都有種荒誕的感覺,哪怕是皇帝自己也是如此。
但同時,心中也不免受到觸動。
而楚航的話卻還沒有停下。
“老臣有感三代天子信任提攜之恩,亦有愧於自身未能時刻為君分憂,如今年邁,更已力不從心,強撐數載實則嘿,外強中乾”
這不像是官員請願,更像是一位老臣的自述表文,言語真摯動人,令朝堂陷入安靜。
“然臣雖老矣,尚有三分餘勁,不能領銜百官,卻能因地製宜.”
說了長長一段話,楚航最終拱手。
“還請陛下恩準!”
讓一位老丞相去災區,於情於理都是不該答應的,但此刻或許是被楚航的話語打動,或許也是正好契合皇帝自身打算的一種方式。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
“既如此,便拜托楚相了!”
楚航向著上方天子下拜行禮。
“謝陛下恩準!”
朝會結束,百官退下,滿朝文武在離去的時候皆議論紛紛,仿佛政事的重點從賑災轉移到了楚航一個人身上。
而在禦書房中,除了皇帝自己,他的一些個親信之臣也都在這裡。
“楚相也可謂是鞠躬儘瘁了徐忠敬、傅伯鳳之流所行之事,本也不太可能是楚相所示.”
有人這麼說,皇帝也是坐在禦案後多少有些感慨。
當然,今日準備先對朝中某一派係發難的事情,似乎也就擱置了下來。
說不定這首輔之位,老相國還能坐一些年,也該坐一些年,皇帝這麼思索的時候,俞子業卻忽然提了一嘴。
“隻不過我有一事還是有些困惑.門下省積壓奏章頗多,固然是有失職之處,那楚相又是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的呢?”
周圍幾名官員一下看向俞子業,眾人神色各異,而禦案後的皇帝也是眉頭一皺心中一跳!
幾名同在禦書房的官員中,有人深深看了俞子業一眼。
這一句話可不單單是一句疑惑,站在臣子的角度來說這麼想沒錯,但這時候以這種方式提及,不能說是單純為君分憂了。
——
朝會之中的事宜當然不可能隨便亂傳,但一些有心人想知道的還是不難的。
也就是朝會才結束沒多久,暫住承天府一棟大宅之中的譚元裳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但也隻是歎息了一聲。
易書元和齊仲斌一個擺攤算命,一個城中遊逛,自然也先後心有所感,略一掐算便已經知曉。
京城坊橋邊的一處相師攤位,攤前無客的齊仲斌此刻皺眉又搖頭,隻是低歎一聲。
“或許我不該多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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