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從1998開始!
盧米埃爾廳上下兩層一千個座位,此時已經滿滿當當,這裡大部分人是新聞媒體、影評人以及電影從業者,少部分是影迷。
戛納電影節和其他電影節不同,戛納的電影並不向公眾開放,所以,這更像是一個行業內的盛會。在戛納要想看電影,隻能憑證件和電影的邀請函。
證件,也就是媒體證或者市場證,屬於媒體和從業者的身份證明,什麼白證、黃證、粉證、藍證以及黑證之類的。
其中白證級彆最高,那種老資格媒體影評人才能拿到,大媒體一般都會拿到一個粉加小黃點的證件,再往下就是粉證、黃證之類的證件以及屬於市場的黑證。
除了證件,還有一種觀影資格就是電影邀請函,這也就是很多人門口求票的原因。因為媒體畢竟有限,而影迷實在太多,想看電影又沒有媒體證或是市場證,就隻能站門口求票了,這也是戛納的一大亮點每天都會有一群人站在電影宮門口,舉著小紙牌求票。
林東峻他們最後走上紅毯的時候還看到不少影迷舉著牌子求票。
這部電影昨天的媒體場口碑非常好,這才有今天首映禮一票難求的場景。
這裡部分人員昨天已經看過影片,今天依然來到了這裡看第二遍。
很多媒體從業者已經拿出了小本本,準備隨時幾下觀影的體驗,以便之後方便寫影評。
放映廳內安靜了下來,章紫怡也打起精神,準備觀看林東峻的這部新片。
電影開頭是房間中幾處破爛景物的特寫,配合溫馨舒緩的配樂,一個稚嫩童聲的詩意獨白從前,在我還沒來的時候,你哭個不停,整天看著電視,慢慢變成一具僵屍。然後,我從天兒降,穿過天窗,進入房間……我在你體內踢你,‘嘭~~’然後我衝了出來,落在毯子上,大張著眼睛。然後你剪短繩索說,你好,劉安!
章紫怡並沒有看銀幕上法英兩種字幕,小孩子稚嫩的話語一字一句清晰傳入她的耳中,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觀察到這裡起初用了一個典型的空鏡頭,畫麵中旋轉不停的天窗以及那小塊的隔著玻璃的藍天應該象征著主人公對自由或者外部世界的向往。
鏡頭一轉,給到床上的一對母女,儼然一副溫情家庭的樣子。
“媽,我五歲了!”長頭發的孩子開口道。
看著這個長發孩子,章紫怡一時判斷不出他是男孩還是女孩,按照名字應該是個男孩才對,可是男孩又留著一頭長發,顯得非常怪異。暫且當小女孩吧!
很快,當小孩子開始和各種房間內的家具打招呼之後,章紫怡明白過來,這是一部以孩子的視角來講述的故事。
按照電影名字房間來說,故事應該講的是發生在這個房間中的事情,章紫怡升起了好奇心,不知道接下來林東峻會怎麼講這個故事。
接下來基本就是房間裡年輕的媽媽和她的女兒的一天,這一天正好是女兒安安的生日,母女兩買不起蠟燭,讓章紫怡一度認為這可能是個丈夫出事留下孤兒寡母艱難生存的故事。
不過到了晚上,當年輕媽媽讓孩子睡到衣櫃,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出現,並留宿在了這裡,當然也為這對母女帶來了食物用品這個情節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中年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生日?中年男子和劉欣的對話也非常奇怪,並不像一家人……
劉安的獨白再次響起,這讓她知道那個男人應該叫老馬,而時而出現的老馬瞬間為這個故事抹上了懸疑的色彩。
安安對活的老鼠的好奇,並不存在的名叫‘幸運’的寵物狗的念念不忘,母女兩的爭吵,一下子吸引她看了下去。
隨著故事的緩緩展開,謎團漸漸被揭開。原來劉欣十七歲時被老馬誘騙綁架後囚禁在這個房間裡當,已經整整七個年頭!
第二年時她懷孕並生下了一個男孩,如今已經五歲,因為頭發從沒剪過所以看起來像女孩。母親為了在此種環境下長大得孩子心理不扭曲,編造了一係列童話故事將他與殘酷現實隔離開來。
所以在他五歲之前,他都以為那個狹小的房間就是世界的全部,而世界上隻有三個真實的人自己、媽媽和會魔法的老馬。
然而,兒子安安此前一直生活在她為他編織的童話世界中,甚至不知道一牆之隔的房間外另有天地。於是,她改變以往教育兒子的策略,告訴他牆外的世界很精彩,以此引導兒子對外麵自由世界的向往。
然而,結果如何呢?當她告訴自由世界的真相時,兒子的回答是“不可能”,甚至說她是個“騙子”;當她說兒子5歲了應當幫她來改變現在的生存狀況時,兒子說“我想回到4歲”;當她告知兒子自己悲慘的被拐騙經曆時,兒子怒吼這故事太無聊;當她說這是個臭房間時,兒子根本就不認同。無奈,她隻能跟兒子搞起冷戰。
這是一個少女被誘拐、監禁、性侵並生下孩子的故事!
看到這裡,章紫怡才明白這個故事,從前半段來說,和以往拍攝這類題材的寫實手法、刻畫受害者艱難淒慘的生活並不同,這部影片沒有花太多的時間、鏡頭描述犯罪分子如何囚禁受害者以及之後受害者的淒慘遭遇,也沒有過分展現母子兩人相依為命那幾年的悲慘遭遇,而是直接從五歲孩子的的視角切入整個故事。
章紫怡又感歎起了林東峻的編劇以及導演能力,新世紀以來國內的電影人中,林東峻可是被業內眾人稱為最會講故事的人,而林東峻部部大賣的影片在故事上都處理地非常好。
這部影片通過孩子的獨白以及和母親間的對白互動,把一個很殘酷的故事娓娓道來,影片的鏡頭節奏略顯緩慢,不過即使這樣,仍然吸引著觀眾往下看。
觀眾明顯從密閉的環境和媽媽麻木的表情和時不時無奈的輕歎中察覺到背後存在的悲劇。
即使故事發生到這裡,導演的處理也很克製,沒有一絲煽情,反而一直在刻意壓製著悲劇的表現,這讓章紫怡重新審視起這部電影的主題……
很快,母子和好之後,劉欣開始策劃第一次出逃。
可惜,即使安安已經發著高燒,老馬也無動於衷,沒想著讓安安去醫院治療。
第一次自救計劃的失敗,讓女主角劉欣為母子二人的處境越發擔心起來,黑暗中透過天窗寂寥的星辰似乎帶著點滴希望,在悲觀中劉欣開始了第二次自救計劃……
這次她要兒子裝死!
當劉欣和劉安母子練習裝死裹地毯時,看著小孩子劉安對母親嘶聲喊出“我恨你”時,章紫怡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第一次她對困境中母子二人的處境感到悲傷。
此時鏡頭給了被包在毯子裡的安安很多眼神特寫,同時與安安視角中的媽媽來回切換,將安安的害怕與媽媽的擔心表現得一覽無餘。
“希望她們能趕緊逃出去!”這是此時大多數觀影者的內心想法。
下午,老馬再次來到了房間。
麵對裹在地毯裡的‘屍體’,老馬並沒有多少自責,在劉欣的堅持下也沒有看一眼死掉的孩子的遺容,隻想早點棄屍。
這也讓放映廳內的觀眾放下心來,看來這次她們應該能逃離魔爪了!
粗黑的地毯第一次出現在房間外,房間內緊張又忐忑的劉欣急促的喘氣聲顯露出她內心的緊張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