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珮虞笑著說道,“那咱們就唱《搜孤救孤》吧,這是餘派的代表作,很多流派都唱過這個劇目,而馬聯良大師之所以偉大之處就在於,當初的老生界,以譚餘為尊,要麼學譚派,要麼學餘派,隻有馬聯良大師從這兩派之中脫穎而出,自成一派,怹也要唱這出戲,但是我要跟餘先生不一樣,怎麼辦,他動了很多心思,比如說扮相上區彆,劇本上做了補充,而且唱詞上也做了非常有意思的改動,其中有一句唱是這樣的。”
說著,王珮虞腰板一直,開口唱道,“白虎——大堂——奉了命——”
餘派的唱腔,二黃導板接回龍腔,完全提起來唱且唱腔斬截簡淨,無刻意裝點之處,將程嬰緊張焦急及憤恨、痛惜的複雜感情自然流露。
就連裴琰之也不禁鼓掌讚歎,果然不愧是虞老板,這就是開口跪啊,嗓音圓潤,咬字清晰,顫音搖曳多姿,讓人聽起來如飲醇釀。
那二位也是讚歎點頭,京劇之美就在此處,就算你是外行,隻要你能靜下心來聽,也能讓你領略到京劇的魅力。
王珮虞唱完之後,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是餘派的唱法,這出戲算是我在戲校的開蒙戲了,當年孟小冬先生唱這出戲唱的是最好的,所以幾年前的時候,我把這出戲重新整理搬上了舞台,沒想到反響還不錯!”
裴琰之點了點頭,說道,“豈止是反響還不錯,正是那一次的精彩演出,讓‘小冬皇’這個名號徹底的叫響了,連我師父韓平正先生都對您讚不絕口!”
王珮虞微微搖頭,說道,“說來,這出戲也得感謝韓平正先生,因為如今京劇舞台上的這出戲,隻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孟小冬先生的《搜孤救孤》,一個是馬聯良先生的《趙氏孤兒》,所以,我為了把這出戲演好,我還專門去拜訪了韓平正先生,而韓先生真是胸襟開闊,並沒有藏私,從頭到尾把這出戲的關節和尺寸都給我說的清清楚楚,我將這兩派的藝術融合一下,才在舞台上演了出來,結果,反響非常的好!”
裴琰之笑著說道,“我師父對您的觀感非常好,一直說你這個餘派的味道太正了,在現在還能聽到這麼正宗的餘派,真是太難得了!”
看著兩人的互相吹捧,竇文滔也是哈哈一笑,說道,“二位都是中青年京劇名家的代表人物,以後京劇界的扛鼎人,不用在互相吹捧了,剛才虞老板都展示了一下餘派的唱法,琰之,那你就給我唱一下馬派的吧!”
裴琰之點點頭,說道,“那我就還唱這一句吧,讓你們聽一下餘派和馬派的不同之處!”
裴琰之張口就唱,“在白虎——大堂——奉了命——”
馬派的唱腔特色鮮明,而且馬派的咬字非常的有特色,就算是竇文滔和馬未嘟這兩個對京劇一知半懂的人,都能夠很明確的聽出兩派的不同。
唱完之後,王珮虞先是高聲叫了個好,一臉的讚歎。
其他兩人也是不由得鼓掌,臉上露出了讚歎的表情。
王珮虞笑著說道,“不知道兩位剛才聽出差彆了沒有!”
竇文滔點點頭,說道,“好像馬派的唱法更加的圓潤,餘派的更講究抑揚頓挫一些。”
王珮虞點點頭,說道,“其實最關鍵的一點在於,馬聯良先生給這一句話前麵加了一個字,就是這個‘在’字,加了之後,整個這一句的感覺就一樣了,這就變成馬派的代表作了!”
竇文滔和馬未嘟對視了一眼,剛才他們還真沒聽出前麵加了一個字,不由得訕訕一笑,不懂行就是不懂行啊!
馬未嘟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京劇真的就像一片汪洋大海一樣,這裡麵的學問太深奧了,我們現在領會的或者研究的,議論的,甚至是編程教材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還是很小的一部分,且沒有研究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