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前的孫雅琪,看著裴琰之鄭重其事的鞠躬,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了一個懶腰,靠在沙發上,將自己的雙腳挪了挪,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坐在一旁的董傾情則是一臉羨慕的說道,“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師弟啊!”
孫雅琪白了她一眼,笑得跟個小狐狸一樣,說道,“這是命,你羨慕不來的!”
哼!氣抖冷!
裴琰之繼續說道,“而京劇粉絲最高的境界,那自然就是票友了,雖然我在之前的節目裡提到過票友,但是我發現好像很多觀眾對這個稱呼還不是很理解,認為我聽了裴老板一場戲,看了裴老板一場脫口秀,我就是裴老板的票友了,不是這個意思啊,想要成為一個票友,你得懂戲,而且不是一般的懂戲,最起碼你喜歡的這個角兒的戲,你都要懂,而且你得會唱戲,不說唱的多好,你得能來上幾句,而且還得正兒八經的上過台,不是說你在家裡唱幾句就是票友了,所以說,要想成為一個票友,是需要修煉的,票友是最高級的京劇愛好者!”
“在我們京劇發展的200多年的曆史中,沒有伶票兩界的合作,沒有票友對於這個行業的支持和推動,是不會有當年京劇的輝煌和今天京劇的地位,在當初四大須生,四大名旦的時期,這些大師的身邊都有很多的大票友,大文人幫他們寫作,幫他們打點藝術生活。用剛才我說的,這些人其實就算是文捧的代表,如果沒有這些人,京劇演員的地位不會有這麼高,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就是因為京劇演員的身邊有了這麼一群人,這麼一群有文化的人,所以京劇演員必須要提高自己的文化素養,因為就算你唱的跟梅蘭方先生一樣好,但是下了台你就跟一個二流子一樣,沒有文化,出口成臟的,這些文人也不會在你身邊捧你的。”
裴琰之衝著梅文玖一躬身,笑眯眯的說道,“接下來,我還要講一下關於梅祖身邊的這些捧角兒的大人物。”
梅文玖微微頷首,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緬懷。
裴琰之說道,“梅祖的身邊也有這麼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江湖上把梅祖身邊的這些熱愛者,票友,智囊團成為‘梅黨’,先說一位,錢袋子馮耿光,就相當於我師姐一樣,他是梅祖身後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他是當初中國銀行的總裁,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財團的代表人物,而梅祖所有的錢都存在中國銀行裡,當年的梅祖,也是中國銀行的股東之一,而馮耿光對於梅祖來說,那是貼心的摯友,當年梅祖有這麼一句話,他人愛我,而我不知,知我者,其馮侯乎!可見兩人之間可算的上是知音了!”
梅文玖微微頷首,這位馮耿光確實是梅蘭方先生當年的摯友,錢袋子,最初的時候,梅蘭方還沒有大紅的時候,這位馮耿光就開始資助梅蘭方先生,要什麼給什麼,需要什麼,就給置辦什麼,揮金似土,毫不吝嗇,梅蘭方先生也是深感其恩。
裴琰之繼續說道,“馮耿光是梅祖的錢袋子,而梅祖的另一位戲袋子,就是我在之前經常會提到了齊如山先生,齊如山先生一個海歸,在歐洲的時候,他看了很多的歐洲戲劇,所以回國之後,就致力於華夏的戲劇,想要把西方戲劇中先進的理念帶到國內來,所以,當初,齊如山先生每天都會去看梅祖的戲,坐在固定的一個座兒裡,看完之後,回去就給梅祖寫信,寫完之後就寄出去,然後第二天接著去看戲,在通了很久信之後,兩個人才見麵了,真是一見如故,因為梅祖通過這些信件,對齊如山先生的心胸和抱負都非常的認可,信裡麵一些對自己表演方式的見解也是非常的客觀獨到,能夠讓自己發現很多不足的地方。”
“兩人在麵前了之後,聊了很多關於京劇藝術的一些理想和藝術觀,感覺相見恨晚,於是齊如山先生就決定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之外,找出時間來為梅祖寫戲,為他打點一些舞台下的工作,所以,齊如山就成為了梅祖的禦用編劇之一,《天女散花》、《廉錦楓》、《洛神》、《霸王彆姬》、《西施》、《太真外傳》、《鳳還巢》等等都是出自齊如山之手,在舞蹈動作、服飾化妝、劇本文學性各方麵皆卓有創造,開一代新風,為梅祖創建獨樹一幟的梅派藝術打下了牢固的基礎。”
裴琰之一臉讚歎的說道,“當年梅黨的成員眾多,光智囊團就國會議員、銀行家、知名文人、畫家、教授林林總總幾十人之多,梅宅整日人流如川,盛景空前,每一位拿出來都是當時鼎鼎大名的人物,也就是因為有了這麼多的支持者,才鑄就了梅祖的梅派藝術,也是因為每一位京劇名角兒的身邊都有這麼一群強力的支持者,才鑄就了京劇藝術在當年的輝煌,才鑄就了京劇藝術在今日的崇高地位!”
台下有很多觀眾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種事情有些難以想象了,他們很難想象有那麼多的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會圍在一個京劇演員的身邊,為他奔走,為他出謀劃策,為他寫戲,為他排戲,為他做一切事情,放在現在,這是一件很難以理解的事情。
如今,就算是梅文玖,韓平正這些大師級彆的京劇演員,也不會有當初那種家中人流如川,名流雲集的盛況了,要知道,當初梅府之所以會有梅府家宴,也是因為每天家中貴客雲集,才會慢慢形成了有體係的梅府家宴。
裴琰之笑著說道,“在我們京劇界,還有一類票友,非常的神奇,這一類人資質特彆高,情商,智商,口碑,基本功都特彆好,師出名門,身份高貴,最後這些票友下海成了真正的京劇演員,成了我們的同行,比如說,四大須生之一的言菊朋,就是我們現在說的言派。
言菊朋是在當年京劇那個‘無生不譚’的天下學譚鑫培先生學的最地道的一位,嚴菊朋先生是蒙古人,當然人家最開始也不叫言菊朋,他的蒙古族的名字叫延壽,後來改漢姓,延和言同音,所以就用言字為姓,由於他酷愛京劇,自詡為梨園友,所以取名為菊朋,意為菊壇朋友!”
台下忽然有個觀眾一臉茫然的舉手問道,“裴老板,菊壇是什麼,我隻聽說過梨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