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看他的話,我垂下頭看著高腳酒杯中倒映出我的臉的鮮紅色液體遲遲都無法將酒杯送到嘴邊。
恍惚間我的身體猛的一顫,雙肩不自覺的緊縮。兩隻手不知何時已經置放在我的肩頭,隔著偏溥的短袖襯衫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冰冷的雙手。
康斯坦丁按住我的肩頭,腦袋緩緩垂至我耳旁,輕聲卻又尖銳的冷道“如果你的手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就沒有任何保留的必要了。”
“現在就給我喝了它。”
聽著沒有拒絕餘地的話,我一閉眼將酒杯遞到嘴邊。
印象中的第一次喝酒,幸辣中帶些許甜味的古怪味道從口中直通喉間,隨後將融入血液通住全身。
我放下喝空了的高腳酒杯,儘管喝的是酒精含量不高的葡萄酒,但天生就仿佛對酒精沒有任何抵抗的我臉上還是出現了淡淡的紅暈。
康斯坦丁坐回自己的位置,將酒杯中的紅酒輕飲了一小口,臉上仍舊沒有過多的表情隻是幽談道“下次彆讓我再等這麼久。”
說著他拍了拍手將酒杯置到一邊。
伴隨著他拍手的動作,房間的大門緩緩開啟,兩個白衣男子端著兩個碟子一前一後依次進入房間。
第一個碟子平穩的放到康斯坦丁桌前。沒有任何裝飾的石英碟子上是烤的正好的牛排,正向上散著許許熱氣,將烤得正好的肉排香味飄散在整個房間。
第二個碟子放在了我眼前,我本以為裡麵會是發黴的麵包或是一些難為我的食物,可碟中是和康斯坦丁一樣的東西烤得正好的牛排,置於石英碟兩則的刀叉。
“趕快吃,在這老實點,我就不會把你關回那個小房間讓你自己慢慢等死。”說著康斯坦丁拿起西餐刀,若無其事的切起牛排,“等一會見到你的那個吳叔叔,拿到我需要的東西,也許我就會放了你。”他的手熟練的切著牛排,說話時將“也許”咬得極重。
我拿起磨得閃亮的西餐刀,從刀鋒反射中甚至能看清自已那雙迷茫的眼睛。
我的手突然握緊了手上的刀,眼中的迷茫頓失,機械般的轉頭。
我一隻眼睛盯著西餐刀,另一隻眼睛則望向正低頭吃牛排的康斯坦丁。
吱。
我的血液好像已經沸騰般,身體所踏出的每一步我都無法控製。
如今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衝我呐喊,因為我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一手緩緩高舉起西餐刀。
呐喊著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隻要揮刀,吳文慶就絕對安全了。
隻要
我的右手腕突然被抓緊,康斯坦丁轉過身,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同時還用另一隻手上握著的手巾擦去嘴邊的油漬。
手帕落回桌上,康斯坦丁手上的力氣不斷增加,幾乎就要將我的手腕生生扭斷。
刀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康斯坦丁細聽著這聲音,手卻沒有任何鬆開的打笄,看著被他握紅的手腕,他減輕了幾分力度。
“想與我起舞嗎?”伴著他的話,他的另一隻手擦過我腰間的衣物,置在我的身後,扶著我的身軀。
緊接著,他的手拉動我的身體靠向了他。
我仰著頭直盯他,眼瞳中的色彩無情的被他識出恐懼、茫然,甚至是深藏於眼底的那一抹絕望。
康斯坦丁垂頭看著比他低半個頭的我,欣賞著我眼底的絕望與恐懼。
那都是真實且來原於他的,想到此,伴著房間暖色調的轉變和外麵若有若無的海浪聲,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