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裡有陌!
青璿撿了書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不料正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青璿抬頭一看,自己撞得人端莊嫻雅,一身湖藍色裳裙因剛才自己的撞擊有了一些顯眼的折痕,慌忙低頭行禮
“夫人,是奴婢不好,您沒事吧?”
夜府雖然是百年世家,但因為是武將出身倒沒有規矩特彆嚴苛,夜母隻是微微晃了一下身姿,穩住了身形,見青璿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情心慌的模樣,隻是擺擺手
“去吧,以後走路注意點!”
於是繼續向前走去,才邁出去兩步,想了想轉頭想要詢問一些事情,不想回頭間,隻看到青璿跑遠了的身影。
夜母歎了口氣,心事重重的眼睛裡滿是憂慮,隻好繼續往前走了,待行至心墨房門前,從鏤空隔花窗裡瞥見心墨坐在貴妃榻上的身影,連忙斂了自己一臉的愁容,麵帶微笑地推開了房門。
房內,心墨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想的出神,豔麗的眼睛裡不見往日神采,空洞洞地盯著虛空裡的一點,或許是想的太過入神了,竟然連夜母推門進來的動靜也渾然不覺,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宛如一個雕塑美人。
夜母見狀,心裡的憂慮更加的重了,但麵上卻不能顯露分毫,略微加重了步伐,走向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心墨。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這下終於讓出神的心墨的眼神重新聚焦,抬頭呆呆地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夜母溫柔地笑容逐漸在心墨眼裡凝實。
見到是自己母親來了,心墨也把方才的煩心事放在一邊,收了籠罩在麵龐上淡淡的愁緒與凝重,揚起一個如往日一般肆意明媚的笑,撒嬌地拽一拽夜母的袖子,語氣軟糯地抱怨著
“母親,許久不來看女兒了,女兒最近練武看書好累啊,您看我的手指都長繭子啦,都不好看啦!”
一邊說著,一邊張開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湊到夜母眼前,指著關節處一點紅紅的印子,有點不依不饒的意味。
夜母伸手輕輕拍了拍心墨伸出來的爪子,斜斜撇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說道
“你這小丫頭,原本練武看書就是你自小做慣了的事情,哪裡就累著了?再說每日青璿給你折騰的什麼藥浴啊,鮮花浴啊,這個膏藥那個香露的,哪裡就能長繭子了。”
夜夫人掰著指頭數著,邊說邊調侃的看著女兒。
心墨一聽這話,急紅了眼,連忙擺了擺手,急著撇清自己
“這些可不是我讓那丫頭做的,青璿怕我真練的五大三粗的模樣才折騰這些的,我可一點也不怕呢!”
夜夫人伸手戳了一下心墨的額頭。
“這是什麼話,我原本也是要給你準備這些的,倒是青璿那丫頭有心了,什麼叫你不怕長的五大三粗的,真長那樣,我看你怎麼嫁的出去”
說到這,夜母突然就頓住了不說話了,心墨也想到了蘇耀,想到了在蘇府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心裡沉沉的,一時間房間裡竟然沉默安靜了下來,隻聽得窗外風聲細細刮過窗棱的聲音。
“嘶拉——嘶拉——”像是有人在用又長有尖的指甲在刮著,尖銳又刺耳,讓人從心裡生出煩悶來。
許久,夜夫人伸手輕輕揉了揉心墨的頭發,柔聲問道
“墨兒,母親聽下人說,你今天去蘇府很快就回來了,回來時看著有些傷心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母親發生了什麼?”
心墨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回來的時候神情不加掩飾,一定會傳到母親耳中,卻不想母親來得這樣快,她自己還沒有想明白,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蘇耀。
心墨眼見母親眼裡擔憂的神色越來越濃,便安撫地朝夜母笑了笑,隻做出一副賭氣撒嬌地模樣
“隻是和蘇哥哥賭氣了嘛,誰讓他總是一副謙謙君子地模樣,私下裡總有一些事情不依女兒,我一氣之下就往回跑,誰知道他也不來拉我,女兒現在還有點後悔呢!”
夜母聽著這話,長長地“哦——”了一聲,開玩笑地說道
“聽著蘇哥哥是不好呀,不如我們墨兒換一個吧?”
心墨抬頭飛快地嗔了一眼,抱著膝蓋,隻把頭扭到了一邊,作勢是要不理夜夫人的樣子。
也因此,沒有看到夜夫人語氣裡雖然是調侃玩笑的意思,眼睛卻隻沉沉地盯著心墨臉上的表情變化,麵上神色可一點兒也沒有說笑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