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裡有陌!
在聽到那個尖細的嗓音出價之後,心墨的心就如墜冰窟,或許旁人會因為這個人特意改變了的嗓音特色而一時沒有注意到聲音的發出的人是誰,但是一直注意著對麵房間動靜的心墨絕對沒有看錯,方才就是蘇耀身邊的小廝出的聲。
心墨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說辭來說服自己,八千兩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世家公子身邊的小廝可以拿出來的數,或許這個小廝隻是想出風頭
富商拿他那精明的眼睛掃視過眾人之後,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遂又將注意力重新放了回來,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來,“啪——”砸在了麵前的小茶桌上,旁邊的仆人立即識相的大聲宣布
“我家主子出價一萬兩。”
小廝繼續喊道。
場麵又是一靜,一萬兩,對於常來常往的客人們來說,這個價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即便是十年前的花魁“千絲”的初夜也不過是九千兩,當然也不乏當年出價者位高權重的原因。
富商有些不甘心,招手身邊跟著的仆人低頭,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仆人連聲點頭,一轉身消失在了熱鬨的人群裡。
媽媽早就被這越來越高的叫價喜得樂開了花,眼看著這中間停頓的時間差不多了,複又扭著身子上了台
“各位爺賞臉了啊,今日新郎官就歸剛才那位貴客了,謝謝各位捧場了哎!”
眾人漸漸的散開了去,隻留下方才一直叫價的那位富商還坐在原地不動,一臉的氣定神閒,胖乎乎的手指摩挲著剛才沒有花出去的銀票,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心墨眼睜睜地看著,從小廝開始出聲,到與富商的幾回競爭,到最後的好戲落下帷幕,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蘇耀的身影,一時之間,一顆心就這樣不上不下懸在嗓子眼,內心焦灼不安。
心墨的異常表現自然引起了大皇子的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大皇子站到了心墨的身後,拖著懶洋洋的腔調
“怎麼樣?這樓裡的熱鬨沒有讓夜小姐失望吧?”
心墨露出一個微笑,眼睛裡閃著深深的光,輕輕柔柔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不負盛名,不負此行!”
大皇子越過心墨,揚一揚他精致的下巴,目光與聲音裡都透露著一絲高人一等的不屑與輕蔑
“你瞧!每次這樣的花團錦簇之後都會有這樣人,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像不像那些明明知道殘酷的現實,卻總是做無謂的掙紮的——”
說到此處,大皇子似有深意的把一雙華麗逶迤的眸子轉向心墨,語調沉沉
“——困獸呢?”
心墨心下了然,大皇子這是借著這一場所謂的撇清關係的青樓一行來讓自己認清現實,恍然轉過身來,帶著輕鬆的調侃道
“每次?看來大皇子是這裡的常客咯?”
一雙清靈靈的眼睛就這樣直衝衝的盯著大皇子華麗的眉眼,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氣氛太緊張,大皇子不自然的乾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
“看來今日的恩客權勢不小啊!”
心墨被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狐疑的朝著他轉過去的目光往下去,隻見方才走開的富商仆人急匆匆地走了回來,俯身在他主人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後,兩人一改方才還洋洋得意的神色,慌裡慌張的把桌上的銀票胡亂的塞回了懷裡,貓著腰,弓著身,悄悄地退出了青樓,一邊朝著門口移動一邊拿著眼睛到處瞄著,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人。
大皇子站在一旁,適時的為心墨解釋道
“剛才拍下淩白月的人必然有不小的權勢,這個富商明顯還願意出更高的價格,不是絕對的權勢剛才的老鴇肯定不會就這樣一錘定音,畢竟這裡麵還有的是銀子撈呢!”
“絕對的權勢?”
心墨喃喃的反複咀嚼這幾個字,似乎是要掰碎了揉開了,一邊反問著大皇子,一邊反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