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有件事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
他還挺好奇,眉毛一挑。
“什麼事兒啊?”
“咱以後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彆一邊吃飯一邊搓你那腳丫子呀!?啊!?這是餐廳,大家都是文明人,
再說你那個腳酸的要死,昨天讓你洗你還不洗,這會兒你還一個勁兒的搓,你還讓不讓人吃飯了?你這成何體統啊!?”
黃鼠嘿嘿一笑,
“嘿嘿嘿,哎呀,你不懂,這搓腳丫子是最爽的了,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一個手夾菜一個手搓腳丫,那真是人生美事。”
空氣中彌漫著很強酸臭氣息,讓人聞了十分作嘔。
眼前甘美的粟米粥,我已經喝不下去了,將那個粟米餅裝進行囊裡,向老板付了錢,我便走出了大門,
來到馬棚發現平安正在閉著眼睛休息,也不吃草,也不撒尿,我來到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髯毛,
“好兄弟,怎麼不吃飯了?”
它在我的懷裡蹭了蹭,好像在向我訴說著什麼,可能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頗通人性,
我從行囊裡取出小刷子,一下一下,給它刮著毛,黃鼠這家夥也吃完飯走了過來,把他的黑虎遷出,便問我借馬刷!
我不借,對他說道,
“馬上就要出發了,想刷毛還不早一點兒。”
這話說的不冷不熱,令黃鼠很是難受,回懟道。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滾刀呢,一點事情還過不去了,行行行,下次不當著你麵搓腳丫子了好吧?”
“你就算不搓,現在也沒有時間刷毛了,先出發,到了遼東以後再說。”
山海關距離遼東大約還剩四百裡的路程,如果我們策馬狂奔的話,大約兩三個時辰就能到,
可馬匹也是生物,更何況平安跟我這麼久,我不忍心讓他一直狂奔,所以跑一會兒歇一會兒,出發時是清晨,等我們到達了遼東郡治所襄平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下午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縣城,直奔郡守府而去,想要在人家的地盤上征兵,肯定得事先通知一下,不然的話還會引起很多麻煩,
密雲縣令的事情確實給我弄出了一點陰影。
郡守府的時候,發現一個身披虎袍的魁梧男子正在門前指揮一些雜役清掃落葉,
瞧那袍褂的質地,估計此人就是太守無疑了。可這裡的郡守這麼清閒嗎?我不自覺的向前走去,來到他的麵前行了一禮,說道。
“在下太常卿紀武淋,求見郡守大人。”
說罷我又把金製腰牌遞給了他。
他不認識我,我當三品大員的消息並沒有傳到這裡來,但腰牌肯定不是假的,所以他對我很是客氣,
“原來是紀大人,下官遼東太守常箭,有禮了。”
郡守,就是一郡之地的最高長官,所以也就是在地方行政的高級官員,僅次於刺史州牧。
品級確實比我低,但是他的職位卻與我相當,然而他自稱下官顯然是客套話,也可以看得出這個人十分的有教養,人家笑臉相迎,我必以誠待人,
“常太守客氣了,陛下差我前來,多有打擾。”
他回身一伸手,“紀大人請入內詳說吧。”
隨後看了一眼跟在我身後的黃鼠,以為是我的護衛之類的,並沒有搭理,
來到中堂,發現這郡守府裡麵並沒有什麼像樣的陳設,隻有幾部兵書放於銅案,幾株鮮花置於側台,整間大房子顯得清貧又風雅。
旁邊的武器台上放置著一柄雪白紅纓槍。在夕陽的餘輝下發出陣陣寒芒。
看來,這個郡守是武人出身。精其內在,不重外表,他邀請我坐在主榻的位置,我拒絕了,轉身來到他的下首,
坐好以後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常太守,我此番前來,是陛下應允,在此地募兵三千,所以請太守行個方便,莫要刁難,日後我紀某人自有重謝。”
他爽朗的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紀大人說笑了,下官怎敢刁難大人,既然是陛下應允,那紀大人就隨意吧。”
有了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真是人比人,膩歪死人,
這樣的太守必定是前途無量,與密雲的那個縣令相比那是強多了,成大事者從不算小賬,那密雲縣令為了我的幾兩銀子,差點與我大大出手,
而這位常太守隻是因為我的一句話,便一路應允,頓時高下立判。
即便如此,我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金條,放在了我麵前的木案上,
“在此征兵必定會影響太守大人的工作,所以區區薄銀不成敬意,請太守收下。”
他一擺手,
“紀大人不必如此,我們同朝為官又同為陛下辦事,所行所作,必定是為國為民,因此,我常某人絕不貪戀錢銀,還請紀大人收回吧。”
人家說的這麼明白了,我也顯得有些尷尬,隻好悻悻的又把那根金條放了回去,常太守問道,
“不知紀大人要在此征兵幾天?”
“隻要征夠三千,我便立刻離開,絕不耽誤太守治理郡縣。”
“如此便好,如果有我常某人能夠幫助的地方,請大人儘管開口。”
我站起身來,對他一拱手。
“那就多謝常太守,在下告辭了。”
黃鼠也像我一般給他行了一禮,常箭對著我們兩個人點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