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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1 / 2)

中元篇章!

似於高山之腳。

似於山林深處。

似於凡塵之外。

似於認知之中。

有著零散木屋所組成的山村一處。

山村名喚山村,之所以有山村之名,是因為它就是山村,山村之前有湖,其內清水雖是隨風蕩漾,卻也非是魚鳥喜居之地。

湖畔白蘆肆生,經風吹拂沙沙作響,遠處尚有稻田十畝,其內稻穗雖至金黃,卻也不見人來收割。

縱觀山村內外,晴蒼沃土,秀水山青,無一不在訴說此乃遠離世俗紅塵喧囂之地。

正臨晌午,村中二童正於院落中嬉戲。

男童名喚霖安,相貌清秀,膚質如瓷,小臉之上時常洋溢著傻兮兮的笑容。

女童名喚妘姬,模樣乖巧,似若玉雕,小臉之上時常掛著擔憂的神色,卻也因一絹遮擋而不見眉目。

二童皆在十歲,雖不知是否於同日降生,卻也於十載歲月中共嗅青梅、同戲竹馬。雖然有著相同的成長經曆,卻也不知為何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模樣。霖安樂觀,妘姬愁苦,本應是天真無邪的年歲,卻也不知因何而愁、因何而苦。

迷藏,本是孩童之間的遊戲,但僅在妘姬於簡潔院落中轉身之際,霖安便悄然藏起,於妘姬的視線中沒了蹤影。

“霖安霖安?霖安?!”妘姬不見霖安即是輕喚,待至呼喚兩聲不得回應,便瞬間慌亂了起來。似乎霖安一旦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便會讓她感到無比恐慌,不過卻也無人知曉這份恐慌,究竟因何而起。

雖是白日,村中卻也不見村民半個,也許是進山狩獵去了,也許是下田收稻去了,但妘姬卻是知曉此刻正有無數雙眼睛,正於暗處對著自己瞧著、看著。雖是十歲稚童,也是感受到了如山沉重的壓力,致使那本是如玉瓷白的小臉瞬化慘白,且有冷汗順額滑落。

“霖安!霖安!!”壓力加身,妘姬不禁再度呼喚起霖安來,同時那尚稚的腳步也是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從而來到了院中的水缸旁。

而就在妘姬退至水缸邊緣之際,霖安便於她身後的水缸中瞬間起身,不僅天真無邪的將其抱在了懷中,更是毫無邪念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霖安的身影再度出現,妘姬方感八方於暗處傳來的目光於瞬間消無,而此刻更是略顯委屈的開口道“霖安,我怕。”

“怕?怕什麼?我是不是嚇到你了?”霖安於水缸中跳出,且是輕撫著妘姬的背脊,似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安撫妘姬那受驚的情緒。

霖安雖問,但妘姬卻是不知如何作答,最後隻能莫名開口道“外麵的風很大,霖安永遠都不要離開好不好?若是離去妘姬會怕。”

風很大?霖安翹首看了看晴明的天空,又側首看了看院中無動的青草,倒也不是很懂妘姬在說些什麼。雖是不懂,卻也未曾詢問,因為村裡的人煙雖是稀少,可若是得見便會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說起話來總是帶著一股生澀難懂的意味。而從未離開過山村,也從未見過外人到來的霖安,自然也就沒有了對比、參照之人,最終也僅能將這生澀難懂之言當做了世人之常。或者說在他看來,這生澀難懂的,才是世人常用的言辭。

“我從未見過外麵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向往,可如果留在這裡是妘姬的願望,那麼倒也無妨。”年僅十歲的霖安站在妘姬身前溫柔開口且是鄭重而言,同時更是抬起手輕撫著她那因驚未散而顫抖依舊的肩膀。

人各有命,雖不相同,卻是相近。霖安、妘姬即是如此,不僅皆於山村中降生,兩家房屋也僅是隔著一條筆直的小路,並無時無刻不再呈現著彼此相對的模樣,而彼此家中也皆是靠著一位母親,維持著生計。

肖雪,年在而立,麵色若雪,眉若遠山,端莊若蓮,立若鬆挺,青絲不儘青絲,尚有霜雪覆於兩鬢,致使那本似冬寒的麵色,更加寒涼。

不知何時,肖雪已是立身院落的矮籬之外、小路之上,此刻不僅端莊而立,更是於沉默無言中注視著院落中的兩個孩童。麵上無喜色半分,亦無悲色絲毫,唯見一雙杏目經低垂而至狹長,呈現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深邃模樣。

見母親站在籬牆之外,霖安不禁被嚇了個機靈,不僅放下安撫妘姬肩膀的手掌,更是將其護在了身後,隨後方才對著肖雪心虛而言“娘親”

十歲的少年本該異常依賴母親,但霖安此刻卻是如鼠觀貓般看著肖雪,倒也不是懼怕,僅是肖雪素來不喜他出門玩耍,更不喜他與妘姬玩耍在一處。

肖雪寡言,不曾去看一旁的妘姬,僅是看著霖安輕聲而言“你不該在這裡。”僅是一言,便是即止,倒也不知是在說霖安不該在彆人家的院落中玩耍,還是在說不該在這偏遠的山村中渡過一生。

霖安不曾深想,僅是垂著腦袋走出了妘姬家的院落,對著自家房屋灰溜溜的走去。但也僅至自家院落前便駐足,似是鼓起了一生的勇氣轉身回首,對著肖雪那無比端莊且筆直的背影詢問道“娘親,若我不該在這裡,又該去往何處?”

山村之中,妘姬在南,霖安在北,肖雪則立於南北之間的小路之上。

妘姬翹首,雖有潔白絹布遮眼,卻也張著小嘴驚訝的看向了霖安。而霖安則是垂首,看著腳下走過無數次的道路,心跳如鼓,似是擔心自己的娘親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動怒。

肖雪無言,僅是翹首仰望青蒼,似是從未想到過霖安會有此一問,或者說是不曾想到這一問會來的如此之早。

經片刻沉默,亦經片刻寂靜,肖雪方才轉身,看著垂首不語,卻也不曾離去的霖安,指著村後的青山開口道“此山可高?”

霖安翹首,順著肖雪所指的方向看去。山名青山,之所以喚作青山,是因為它就是青山,其高百丈,不陡、不峭、不險、不具嶙峋,山勢平緩,且有茂密樹海遮擋山體,故而難見是否有著登山之路。

世間山嶽無數,若是與之相比,這裡的青山可謂是低矮如丘,但這如若矮丘的青山,卻是在十歲少年眼中呈現著齊天的模樣。

“很高”雖不知肖雪因何會有此一問,但霖安還是遙望青山而言。

“是否想過走到山頂,讓自己的視野更加開闊?又是否想過,僅用一眼便將此間儘收眼底?”肖雪依是遙望青山而言,但這在霖安眼中“很高”的山,在她眼中卻是呈現著無比渺小的模樣。

“天不可觸,與天同高的山峰,又如何去攀登?”霖安垂首,略顯卑微的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而言,似是覺得青山齊天且無路,恐至叢間化枯骨。

“世間高山無數,唯獨此山最為低矮,若無勇氣攀登,你又能走到何處?又想走到何處?”肖雪依問,且是未攜絲毫情感而言,似乎不是在教導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在指引他前進的方向,僅是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陳述著無比客觀的事實。

“一定要攀山而過,才能去往它處?”霖安翹首,雖是怯懦而言,亦是唯恐錯言,卻也依是直視著自己的娘親,輕聲而言。

“不是一定要攀山而過,而是有些時候若是想要走到更遠的地方,便不得不去攀過這所謂的高山,畢竟高山總無情,且是時常阻於前路上。”肖雪垂首,看著霖安輕聲而言。

“難道就不能在半路改變方向,繞路而行麼?”霖安側首,遙望青山而言,似是找到了不必攀爬也能走到它處的聰慧方法。

肖雪僅是搖頭,似是無奈,也似是將其當做了霖安的稚歲之言。

“沒有例外?”霖安不死心,似乎想要找到通往遠方的道路。

“總是如此。”肖雪抬手,輕撫霖安頭頂而言,且是斷送了他心中一切自認為是聰慧的想法。

“那我便不去遠方了,留在這裡也挺好。”霖安放棄了,或者說一開始便不曾向往過什麼。畢竟從未離開過山村的他,根本就無從知曉外麵的世界是何模樣,既然不知,自然也就不會向往。

聽聞霖安所說,本該歡喜的妘姬卻是不曾展露半分喜色,那如瓷的小臉之上唯有無奈,似在無聲歎息著世事遠沒有霖安心中所想的那般美好。

“為何?”肖雪有問,卻也不知在問些什麼,似是在問為何不去更加遙遠的遠方,也似在問為何要選擇留在這裡,甚似在問為何如此輕易便放棄。

“山太高,我做不到。”霖安翹首,傻笑而言,似乎在這一刻覺得放棄,也是一種方法。

“你不曾試過,又怎知自己做不到?”肖雪垂首,淡然而語,似是認為放棄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卻不是一種處世的方法。

“我”霖安語塞,顯然不知如何作答。

“重要的不是能否做到,重要的是想做或不想。”肖雪依是淡然而言,卻也並未明確告知霖安如何去做,似乎萬般言語的中心目的隻有一個,便是方向讓霖安自己做出選擇。

霖安迷茫,不知自己是否應該走向遠方,僅是覺得妘姬似乎並不想讓自己這樣做,但自己的母親卻是有意指引自己去往山上。因心中迷茫而不敢言語,卻也不曾離去,僅是站在肖雪身前垂首不語,顯然是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再說些什麼。

似是察覺霖安心中迷茫,也似知道十歲少年聽聞自己所說注定會感到迷茫,肖雪也是不曾再說些什麼,僅是看著自己的孩子輕聲而言“前路風雨飄搖,寒涼在身明陽遠,若逢悲苦無前路,有家可歸倒也無妨。”

完全聽不懂肖雪在說些什麼,但覺得素來如此、理應如此的霖安也就不會覺得奇怪,僅是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中。而回到家中的霖安也並不開心,因為他有病,一種怪病,一種名為因他人開心而開心,因他人悲傷而悲傷的怪病。

霖安的家,不在村頭也不在村尾,而是位處於村北偏東的位置,不是什麼風水寶地,且從位置來看倒也說不出好壞。不過卻也沒有關係,因為在霖安看來,房子就是房子,無論好壞都是房子,家就是家,無論好壞,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是家。

風水?似是有的,但也不在霖安的思考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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