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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1 / 2)

中元篇章!

按照江郊所傳的“避禍”之法,霖安已是步入了逢家大門。

入門之後即是彎腰垂首,卻也未見門內之景,僅見腳下道路平坦且是如玉鋪砌,且有萬般花香撲鼻而來,尚有蝶蜂鶯燕之聲傳至耳畔,更有馬匹輕嘶之聲起於遠處。

於平坦道路之上行過許久,霖安方見江郊所說的階梯,階梯整齊如若玉雕,每階寬十丈,且在其上更是雕有玄妙花紋,而霖安也依是保持著彎腰垂首的模樣,走上了台階。

行過白玉階梯九百道,即是再度來到了地勢平坦處,也就是江郊之前所說的廣場,而霖安也是小心翼翼的走過廣場,亦是再登階梯九十九道半,方才得見鎏金的朱紅門檻。

跨過門檻,即聞有人高喧“有客到!!!”

霖安不禁被這高喧之聲嚇了一跳,同時也是忽感無數目光於大殿深處傳來,且是齊刷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同時更有紛紛議論之聲傳來

“什麼人?逢家的奴才,哪裡會有這般寒酸的模樣?”

“不知道,也許是外麵的乞丐,想要借著老爺病故祭拜,故而討上些許財富。”

“說不定是逢家的故人,不過逢家若有這般寒酸的故人,倒也是件稀奇之事。”

雖有無數目光加身,也有無數議論入耳,但霖安還是遵守著江郊所傳的“避禍”之法,從而依是保持著彎腰垂首,目光觀地而不觀它處的模樣。

未曾理會目光,未曾回應議論,僅是跨過門檻,即是跪在了門前,且是對著大堂叩首,開始了跪拜之禮。

叩首雖是不要緊,要緊的是霖安因心中緊張,竟是忘記將背後那滿載貨物的竹筐取下。因此在彎腰叩首的一瞬,竹筐中的貨物便是紛紛散落在地,而圓滾滾的嘟嘟,也是因此滾到了大殿之中。

霖安瞬慌,且是連忙放下背後竹筐,不僅將散落在地的貨物連忙撿起,更是下意識的順著嘟嘟所滾向的大堂瞧看了一眼。

僅是一眼,便讓霖安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僅見逢家大堂如若傳說中的皇家朝堂,不僅無比寬廣,更是有著盤龍金柱無數,擎梁而立。殿中丫鬟、家仆無數各跪兩旁,而整座金陵的權貴皆是聚集於大殿之中,且似朝堂上的臣子一般,躬身齊立,並呈現著哭哭啼啼的模樣。

逢老爺的棺木就置於堂中,亦是置於無數權貴之前,靈案則是設立於大堂最深處且是沿靠金壁而立。其上置放著瓜果酒肉、香爐靈牌,而兩側尚有兩人端坐於椅上。聖女在左,帝王在右,兩人皆是年輕,且是呈現著笑盈盈、樂嗬嗬的模樣,且有紅燭燃於兩人身旁靈案之上,更有碩大的“囍”字,高貼於牆。

似是眼花,也的確是眼花,仔細想想哪裡會有人在白事之中呈現著笑盈盈、樂嗬嗬的模樣,又哪裡會有人在靈案之上點燃紅燭,又哪裡會有人將“囍”字貼於靈堂之上?

霖安揉了揉眼睛,方才發現的確是自己眼花。

靈案之上燃著白燭,碩大的“奠”字高貼於牆,聖女依是年輕的聖女,帝王依是年輕的帝王,不過此刻卻是呈現著啼啼而哭、失魂落魄的模樣。

似乎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似乎一切皆是如常。

但就在霖安起身,打算說上一句抱歉之時,卻是發現那端坐於靈案旁的帝王竟是高傲起身,且經龍虎闊步臨於他的身前。

逢家帝王,星目劍眉,身著黑紅華袍,年歲僅是二十出頭,卻也有著如龍高傲,似山挺拔之無上英姿。此刻臨於霖安身前即是抬手,猛壓其肩,且予傲言“你是什麼東西?”

帝王之掌在肩,雖未緊握,卻也刻意發力,致使霖安吃痛,而吃痛的霖安還是強顏歡笑道“我是城內送貨的貨郎,得逢老爺生前關照,故而前來祭拜。”

“你有這個資格?”帝王雖傲,卻憑輕蔑之色直視霖安身上的粗布麻衣、覆腳草履,沉聲而問。

“為何沒有?”霖安反問,似是無法理解逢家這位帝王的“資格”之言。

“嗬嗬回去買些補品,補補腦子。”逢家帝王僅是輕笑,待輕笑過後便不再理會霖安,而是坐回到了靈案之旁,而那高傲的麵色,亦是化作了之前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霖安完全無法理解逢家帝王在說些什麼,不過自己拜也拜過了,也就順著來路轉身離去了。不過也僅是剛剛走出門外,即見一位儀表不凡、身著華服、且有兩撇微微卷翹胡須的中年男子,正帶著一夥兒手捧禮盒的家仆入堂而去。

偷摸摸的回首瞧看了一眼,僅見逢家帝王、聖女皆是洋溢著笑臉並起身相迎,不僅不見絲毫之前高傲模樣,更是不見絲毫剛剛死了父親的模樣。

小胡子,霖安是認識的。

其名喚作沐柯,是金陵第一富戶,之所以難稱世家,也僅因被逢家死死壓著。平日裡似是恨逢家恨的不行,卻是於此刻前來送禮,禮物雖皆由白紙包裹,但還是透露著一股賀禮的意味。而平日裡死死防範沐家的逢家,此刻卻是呈現出了笑臉相迎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兩家,倒也真是厲害的緊。

霖安倒也不曾逗留,僅在沐柯入門一瞬,他便灰溜溜的離開了逢府,唯留嘟嘟依在靈堂,對著相互“家長裡短”“吹捧奉承”的帝王、聖女、沐柯三人瞧著、看著。卻也不知嘟嘟在瞧些什麼、看些什麼,甚至也不知能夠瞧懂什麼、看懂什麼。

待片刻過後,方才感到無趣,便滾動著漆黑且圓潤的身軀,追尋霖安而去。

離開逢府,時間已是不早,霖安本該去往送貨,但剛剛出門便於街旁見到了小麻煩那神出鬼沒的哥哥,也就是讓他莫名感到親切的白鷺。

白鷺,出身雖是貧寒,但膚色卻似雪白,亦是如瓷之細,顯然是少經風吹日曬。相貌不揚,長發未束且是似水而瀉,麵上更是見不到絲毫喜悲。此刻正站在熙攘街路之旁,對著逢家大門瞧看,卻也不知在瞧些什麼,僅能看出不似有活計在身,倒像是閒來無事、閒逛至此。

“白鷺?”趁嘟嘟尚未歸來,霖安便背著滿筐貨物上前,對著白鷺打了個招呼。

“霖安。”白鷺聞聲,即將目光於逢家大門轉移到了霖安身上,而且不知為何,他對霖安也是有著十足的好感。

“在這裡看什麼呢?”霖安不解而問,且是順著白鷺之前的目光瞧看,但能夠看到的也僅有逢家的“一道牆”。

“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對它十分好奇,很想弄清它發生的原因,你要不要一起?”白鷺依是淡然而言,且於淡然之間抬手,於霖安肩上“揪”了一下。

“不了,還有活計在身。”霖安笑言相拒,卻也未曾在意白鷺的舉動,僅是將其當做了朋友之間玩笑的舉動。

“也許這並不是一件有意義的事。”白鷺看著霖安身後那裝滿貨物,亦是無比沉重的竹筐,輕聲而言。

“也許並不是所有事都有意義,相比於意義更重要的還是養活自己。”霖安也是掂了掂身後的竹筐,看著白鷺苦笑說道。

其實霖安也是好奇白鷺口中那“有趣”的事,也很想知道他整日在外不歸的秘密,但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隻要生活依在繼續,他便隻能著重於貨郎的活計。

待嘟嘟歸來,霖安也就離去,唯留白鷺一人尚在逢府之前,不僅目送著霖安遠去,更是對著他背後竹筐中的嘟嘟瞧著、看著。而似是感受到白鷺目光的嘟嘟,則是悄咪咪的滾出了竹筐,且在熙攘的人潮之中,緩慢滾到了白鷺的身前。

白鷺垂首,對著嘟嘟瞧著、看著,似是在想嘟嘟是什麼生物。

嘟嘟無動,似是翹首,對著白鷺看著、瞧著,似是在想白鷺為何能夠看到自己。

問題沒有答案,僅待片刻過後,沐柯即是帶著家仆辭彆了逢家,而僅在沐柯離去之後,逢家的帝王,也是出門而來。

所謂帝王,即是逢家大帝,亦是金陵之王。

帝王名喚逢秀,本是逢家聖子,不過隨著上一任帝王,也就是逢老爺子過世,本為聖子的他,自然也就成了新一任的帝王。

帝王出門,自有寶駒香車接送,僅見香車珠光寶氣,似有星辰鑲嵌其上,亦見寶駒數在十二,匹匹皆是凶勝虎狼。

雖是駕車出行,卻也未曾去往“煙柳秘境”,亦未去往“搖骰寶地”,而是駕車直奔城東農耕巷而去,且從不慢的速度來看,似是為了體會無上歡愉而去。

雖然並非是霖安家所在的農耕巷,但農耕巷就是農耕巷,無論是老舊的景象,還是遲暮的意境,皆與霖安家所在,相差無幾。

寶駒香車於巷前停駐,而逢家帝王尚未撩簾而出,即見車夫瞬取紅毯一卷入手,且經揮手猛揚,便使其平鋪於陰暗潮濕的小巷之中。

帝王辭車,靴先落地,先見潔白鎏金長靴,踏於柔軟地毯之上,後見帝王如若龍虎,順著紅毯橫行至農耕巷中。

倒也不曾過於深入,僅過片刻即是走入他家院落之中,而身後跟隨的車夫也是機敏異常,未等帝王開口降下法旨,便率先一步將其身前的老舊房門猛然踹開,且是在旁彎腰垂首、恭迎帝王步入他家房屋之中。

屋裡有人,年歲不大,其貌不揚,麵黃肌瘦,病態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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