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篇章!
風壤!
周家修士!
於大殿門外已是瞧看了霖安片刻,甚至可以說是瞧看了許久,之所以之前未曾出手,是因為他沒有把握,之所以此刻請戰,是因為霖安已是化作了遍體鱗傷、行路踉蹌的模樣。
看上去就像是縱是不經戰鬥,也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撿便宜的事誰都會想,真正恥於去做的也是不少,但第一個想到且是第一個去做的自然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聰明人。
風壤就是那個聰明人,至於在外人眼中聰不聰明沒人知道,但此時此刻在他自己眼中,自己是最為聰明的。
聰明人僅在大殿門前知會了一聲,便連忙衝下階梯,且似野兔掠草般行過九龍台,並對正登梯而來的霖安直衝而去,看上去就像是貪婪之人得見地上錢銀一般,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被人捷足先得。
一丈間!
雖似瘋狗撲向霖安,但也依是於台階之上駐足,而與霖安相距也剛好是一丈之遠。而風壤雖是駐足,但霖安卻是打算上前,似乎想要率先出手,但不曾想的是雖是上前,卻似是撞於無形壁障之上,壁障之堅遠勝高山。
彼此間隔一丈,便是風壤的靈力特性,隻要靈力特性發動,那麼無論對方修為如何,哪怕遠超自己,也是無法跨越這一丈的距離。
霖安難以推動無形壁障,也無法縮短、拉進與風壤之間的距離,反觀風壤僅是走下一層台階,霖安即感似有山嶽於身前移,且是逼迫他退後一步,亦是退下一步台階。看上去就像是每當風壤上前一步,霖安便要向後退去一步,若是風壤不停,霖安便要一直向後退去。
也許可以用此種方式,將霖安逼退至逢家大門之外,甚至隻要有他在,霖安便永遠都不可能走入逢家大門半步。但風壤僅是走下一層台階便是駐足,因為他很聰明,聰明到一心想著在滿堂權貴、賓客、乃至是女帝麵前表現一番。
長鞭入手,其色漆黑,通體柔韌似是藤編,末端更有如若長蛇“響尾”之形的鋼錠,似可憑此鋼錠加快揮舞速度與威力,而鞭子的長度則是不多不少,剛好一丈有餘。
啪!長鞭瞬出,似若疾風殘影,正對霖安橫揮而出,經卷曲而伸展,即有驚人力道因柔而生,待至末端更似有了開山斷河之威。長鞭之威不可觸,霖安隻能橫移躲避,但躲避的速度雖快,卻也依與長鞭追擊之速呈於伯仲之間。
霖安橫挪騰移,仰躍躲避,但黑色長鞭卻也依似附骨之疽緊隨身後,且是接連落地喧刺耳炸響,亦於白玉階梯之上處處留齏。
中空鋼針瞬出,且似流光正對風壤迎麵而去,而風壤見狀卻也不屑躲閃,僅是微微抬手便將其儘數接在手中,且是輕蔑的將其捏碎,似在用此種方式告知霖安我早已識破了你的小伎倆。
聰慧的風壤似乎很是聰慧,且似憑借著自己的聰慧,將霖安逼迫到了絕路之上,但他似乎不曾察覺到其實走上絕路的,反而是他自己。
蠢笨的霖安似乎很是蠢笨,竟是將自己的靈力加持於腳下地麵之上,且在麵對豎劈而下的長鞭時僅是微微側身,即使似可開天辟地的長鞭近乎貼額、貼麵、貼膛、貼腹、貼腿瞬落而下,且是猛然擊在了霖安加持過靈力的地麵之上。
啪!長鞭擊空,風壤見狀,即是打算抽鞭而歸,卻是不曾想雖有抽鞭之意,卻無抽鞭之力。僅見長鞭末端本就沉重的鋼錠,已是被牢牢吸附在引力特性加持的地麵之上,亦是被霖安死死踩在了腳下。
風壤手持長鞭之柄,不禁聰慧的想著隻要自己靈力特性尚在,那麼便絕無可能落敗。
霖安踩踏長鞭之末,不禁蠢笨的思考如何才能跨越這一丈間隔,使自己的攻擊落在風壤身上呢?
風壤不信霖安能夠想到辦法,但霖安卻是忽然有了想法,而想法即是靈力瞬出,致使八方重力消無,而風壤雖依距霖安一丈,身形亦因重力消無而緩緩漂浮而起。
風壤依舊自信,自信於霖安根本就不能跨越這一丈“天塹”,卻是不曾想剛剛浮起一瞬即見,霖安竟是彎腰垂首,將那長鞭末端的鋼錠撿起並緊握於手中。
風壤聰慧,僅在一瞬便想到了霖安想要做什麼,無外乎便是拿著長鞭末端猛掄,並通過這種方式,將緊握長鞭鞭柄的自己猛砸於地麵,亦經反複猛掄並反複猛砸於地麵。想到這裡,風壤縱是漂浮於空,即是做出了“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不僅瞬間鬆開手中長鞭,更是正對霖安放聲呐喊道“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霖安迷茫,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風壤在說些什麼,而他心中原本的想法則是想辦法將風壤手中的長鞭奪過,畢竟長鞭可以跨過一丈距離對他發起攻擊,那麼長鞭若是在自己手中,自然也可以跨過一丈距離對風壤發起攻擊。
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自己尚未想到如何奪過長鞭,對方便率先一步將長鞭鬆開,似是慷慨的送給了他一般。於迷茫中取過長鞭,亦是將長鞭持於手中,滿腔疑惑的看著風壤,而風壤此刻也是有些迷茫的想到自己的長鞭落到了霖安的手中,那麼霖安是不是就可以攻擊到自己了?
雖是第一次使用長鞭,但經霖安掄動,長鞭還是瞬出,而且對於善戰的修士而言,想要抽打一個於空漂浮且是近乎不動的物體,著實是再簡單不過。
啪!僅是一鞭,風壤便是橫飛而出,且是尚未落地便是失去了意識,而在失去意識一瞬前更是莫名的想到,自己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周家風壤,經一合,敗至玉梯二百五十六階!”
洪亮之聲再度傳入堂中,而這不免讓滿堂權貴不禁而想究竟是他們在幫助逢家擊殺貨郎,還是其它權貴在借助自家修士削弱貨郎,還是說逢家在借助他們這些權貴之手來削弱貨郎。
想法很多,但最後權貴們想到的卻是分明是逢家借助貨郎之手,在削弱他們這些權貴才對!
無數權貴依在殿堂,且是位列於長案兩旁,但相比之前信誓旦旦的模樣,此刻卻似繩上鹹魚,無聲無響。尷尬,且非是些許尷尬,而是十分尷尬,因為此刻權貴正夾在了貨郎與逢家之間。
例如說繼續讓家中修士出手,搞不好便會被逢家進一步削弱。
例如說不再讓家中修士出手,搞不好便會與逢家交惡,從而影響日後發展。
被削弱,便意味著會被吞並,而被吞並的權貴也就不再是權貴,而是逢家的狗。若是不再出手,便會被逢家針對,而被針對的他們注定也不會得到太好的結果。
堂內權貴在衡量利弊,但堂外的各家修士卻是開始摩拳擦掌,想著撿便宜了。畢竟此刻,除了消耗了太多實力,霖安更是呈現著周身攜傷染血的模樣,看上去隨時都會倒下,從而不足為懼。
而且除了不足為懼的模樣外,霖安也是保露出太多的實力及靈力特性了。加強引力、消除引力、長槍離手、銀針暴露,種種因素之下,致使大殿門前的修士無一不再想隻要小心謹慎一些,擊殺霖安必是十拿九穩。
敲門磚!在無數修士看來,霖安就像是一塊敲門磚。隻要將其斬殺,便可真正意義上敲開逢家的大門,且是真正的走入逢家,甚至是得到女帝的青睞。被利益蒙蔽了雙眼,致使大殿門前的眾多修士已是忘記了霖安的凶狠、勇猛,此刻能夠見到的也僅是他那“強弩之末”“任人宰割”的模樣。
正當無數人視霖安為敲門磚,想要對其出手之時,卻是有人早已走下階梯九十九道半,且是悄然無聲的走過九龍台,亦是站在了九龍台邊緣。
來者歲在而立,生而濃眉大眼,身軀健碩,雖是身著長衫卻是無袖覆臂,致使如若柳乾般粗壯的雙臂肆意呈現於空氣之中,且有金屬護腕緊密覆於小臂之上,無論於周身如何去看,皆是一位粗獷豪邁之輩。此刻立身龍台邊緣,卻也不曾出手,僅是安靜等待霖安前來,且待片刻霖安行過階梯九百道,立身九龍台一瞬,男子方才抱拳開口道“鄙人三苗,已是在此久候多時,若少俠不吝,還請賜教幾招。”
三苗看似粗獷豪邁,但實際上卻未必有著粗獷豪邁之心,例如說僅在話音落下即是蹲馬欲出,顯然是不打算給霖安任何喘息、恢複體力之機。而在蹲馬蓄勢之際,三苗更是再度開口道“鄙人年長,也不好讓外人說我以大欺小,就由你率先”
話音未落,三苗即是如影瞬出,手掌似攜碎山平穀之勢,亦攜疾風迅雷之形,僅在刹那一瞬即是猛擊於霖安腰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