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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1 / 2)

中元篇章!

來酒樓吃飯的,都是窮苦百姓。

而窮苦百姓,多是淳樸的,多是善良的,甚至多是正直的,縱有那麼兩個心思靈活、蠻橫無禮之輩,卻也遠稱不上是狡詐惡徒。

但如果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便未必如此了。

傳菜。

梁樹來到酒樓後,第一件活計便是傳菜,而所謂的傳菜,便是將客人們所點的食物告知後廚,待後廚做好之後,便將食物端給客人。看上去簡單的緊,做起來也不至困難,唯一的問題便是酒樓神奇的緊,無論何時都呈現著賓客滿堂的模樣。

梁樹的動作不快,最起碼遠不似小夥計那般手腳麻利,但歲在而立的他也不至於似個孩童般磨磨蹭蹭,甚至也到不了一個緩慢磨洋工的程度。僅是手腳不熟而已,想必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達到小夥計的程度。

事態,似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但事態,似乎並不願意向著人們想象的那般發展。

梁樹傳錯了菜,將本該屬於一位客人的菜,端到了另一位客人的桌上。不知客人是否察覺自己的桌上多了一道自己不曾點過的菜,不過卻也是落筷吃了起來,而久久未曾等來飯菜上桌的客人,則是拍著桌案叫罵了起來。

罵的很是難聽,難聽的話也是罵了很久,而這不堪入耳的話語,也是讓滿堂賓客儘數側首,且是齊刷刷的盯著梁樹瞧看。

梁樹是無比慚愧的,也是無比內疚的,畢竟而立之年的他很清楚,自己做錯事被罵上幾句倒也無可厚非。但罵人的話似是沒完沒了,那受到“莫大傷害”的客人也依是不依不饒,而這也讓梁樹心中的殘酷、內疚蕩然無存,甚至是漸漸轉變成了憤怒與憎恨。

梁樹失去了一次機會,而他也是因此而得知所謂的三次機會是什麼意思,是犯錯的機會,隻要犯錯三次,便要離開酒樓,回到他來時的地方。

而對於梁樹而言,來時的地方不是碧霄城,而是碧霄城街路旁的角落。

對於梁樹而言,若是回到來時的地方,便意味著他會淪為乞丐,且是坐在街角狼狽的乞討。

哪怕梁樹縱是離去,也可以歸家,憑借家中往日積攢的財富在物價飛漲的碧霄城中活的很好,甚至也完全可以帶著家中財物另尋它城、遠走高飛。但梁樹卻是不曾想過這些,也似是不曾想到這些,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能夠想到僅是當下的酒樓與街旁的乞丐。

挨了一陣罵,對於而立之年的梁樹來說,倒也沒有什麼,不過梁樹因此丟掉一次機會後,卻是恨透了那辱罵自己的百姓。

當然於此時此刻,梁樹所憎恨的,僅僅是辱罵自己的那一位。

客人罵了很久,最終還是由掌櫃出麵,事態方才得以止息,而失去一次機會的梁樹,也無需繼續負責傳菜的活計,而是在掌櫃的安排下拿起了抹布,負責起收整客人們走後所留的殘羹剩飯、碟盤碗筷。

客人離去後的桌案上,有碟盤,有碗筷,碟盤裡的是殘羹剩飯,碗筷上的是油水殘渣,而桌案上也有殘羹油水,尚有些許掉落在桌下。

收整碟盤無需與客人們打交道,因此這份活計在梁樹看來,是無比簡單的。但這看似簡單之事,到了真正去做的時候,卻也非似梁樹心中所想

角落中有木盆,將桌上的碟盤碗筷、油水殘渣一並收入木盆之中,待木盆一滿,端到後廚中去便好。

賓客滿座,隨著客人們的離去,即有新的客人到來,而新來的客人自然便要在旁等候片刻,待酒樓中的夥計將上一桌客人的殘餘飯菜收整完畢,便可落座。

隨著一波客人離去,梁樹即是端著木盆上前收整起了碟盤,但新來的客人們似乎不願去等,便站在櫃台旁,當著掌櫃的麵陰陽怪氣了起來。說的話倒也不至辱罵,但讓人聽到卻也不是那般舒服,似是覺得梁樹做事拖拉,到了最後還不忘來上一句與其在這裡等,倒不如去往它家酒樓,犯不上為了一口飯,站在這裡傻等半晌。

一旁正在收整碟盤的梁樹聽聞,不禁化作了麵紅耳赤、無比尷尬的模樣,不過倒也不曾反駁些什麼,而是極力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掌櫃的對此倒也沒說什麼,僅是喚來年輕的小夥計,讓他代替梁樹去收整碟盤,而梁樹也是因此,丟掉了第二次機會。

梁樹對此是有些不滿的,覺得收整碟盤終究是需要時間,而且自己也是極力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在小夥計到來之後,梁樹心中的不滿,也僅是化作了無奈僅見小夥計將木盆搭在桌子邊緣,隨後拿著抹布在桌上一抹,便將桌上的碟盤碗筷、油水殘渣,一股腦的掃入了木盆之中,隨後又將手中抹布翻麵,在桌上用力的抹了幾下,一張整潔的桌子,便出現在了梁樹眼前。

梁樹見狀,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但問題是做到這樣的程度需要一定時間。在美好的故事中,他可以慢慢練習,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待至次數多了,手腳自然也就因熟練而麻利了。但在殘酷的現實中,他卻沒有這個機會,畢竟在未能做到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並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失敗者。

失去了第二次機會的梁樹,自然也就失去了收整碟盤的活計,掌櫃的雖是不曾說些什麼,僅是將他安排到了後廚之中,負責洗刷碟盤的活計去了。

當然時至此刻,梁樹已是恨透了前來酒樓中的百姓,而且不單單是某一個,而是所有的。

後院之中空曠的緊,空曠到僅有一口水井、一個木盆、一扇柴門。

水井是打水的水井,木盆是洗刷碟盤的木盆,而柴門則是離開酒樓的柴門,看似很是尋常,但在梁樹眼中水井是救命的稻草,木盆是活下去的希望,而那扇柴門則是跌向深淵的入口。

沒有板凳,僅能蹲在木盆之旁,洗刷著碟盤,且在剛剛洗刷完一批過後,梁樹便是聽到了那如若巨獸咆哮般的聲響,瞬起於身後的酒樓大堂之中。

似有客人,在飯菜中吃出了石子。

不知石子有多大,但梁樹卻是因此失去了最後一次機會。

“你失去了最後一次機會。”掌櫃前來,且是站在空蕩蕩的院落中,對著木盆旁的梁樹輕聲而言。

“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梁樹起身,背對著與他相距並不遙遠的柴門,正對著掌櫃乞求而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以及不擅長的事,也許你並沒有失敗,隻不過是沒能找到自己所擅長的活計,而對於這些你不擅長的活計而言,無論給你多少次機會,都沒有任何意義。”

“也許是因我能力不足,才導致了接連的失敗,若是能夠擁有一定程度的學習時間,想必用不了多久,這不擅長的事,也會因為熟練而化作擅長。”

“也許你能夠通過學習改變自己,但我卻沒有太多時間給你。或許你已是知道,因為你的接連失誤,讓這間酒樓喪失了許多良好的口碑。對我而言,客人們對這間酒樓的評價與看法,是至關重要的。”

“可是”

梁樹很想再說些什麼,也想說如果他離開這裡,便很有可能會餓死街頭。但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因為掌櫃說的沒錯,自己的失誤的確給酒樓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影響,而且自己的生或死,與掌櫃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離開酒樓的柴門就在身後,而知道大局已定的梁樹縱是萬般不願,也隻能就此離去。也許開啟一扇柴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柴門之後的景象。

景象是未知的,而未知的,素來是無比可怕的。

但也沒有任何辦法,梁樹還是推開了柴門,離開了酒樓,而在走出柴門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再度站到了碧霄城的長街之上。

夜幕如舊,長街如舊,轉身回首,街旁的兩個乞丐也是如舊,而他與兩個乞丐的距離,也是如舊。

梁樹似是從未動過,也似動過卻又回到了原點,似是經曆了一場夢境,而這場夢境的名字則是叫做不儘人意的殘酷。

咕嚕嚕饑餓那標誌性的聲響起於腹中,而梁樹也是因此化作了疲憊不堪的模樣,而這份疲憊也不單單是身軀之上,同時也是心理之上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身心俱疲的。

摸著乾癟的肚子,梁樹不禁而想,如果自己能夠留在酒樓裡,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啊?但他還是離開了,也許是自己沒能把握住留下的機會,也許是命運始終呈現著不儘人意的模樣。

不以為然的想法,未必會因時間流逝而漸漸淡化,也有可能在心中生根發芽,化作根深蒂固的參天巨樹。

梁樹帶著滿臉無奈、懊惱、沮喪的神情,於幽暗的長街之上向前走了三步。

在走出第一步時,梁樹思考著,自己為何會丟掉三次機會呢?

在走出第二步時,梁樹思考著,自己丟掉三次機會的原因,真的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麼?

在走出第三步時,梁樹思考著,會不會是酒樓中的百姓,在刻意為難自己呢?

“啊一定是這樣的,那些人一定知道我當下的處境!”

“啊不會有錯的,那些人就想讓我丟掉三次機會,從而流落街頭!”

“啊他們想要害死我,他們想讓我失去一切,從而餓死在這黑暗無明的長街之上!”

不切實際的想法,不知因何而起,也許是有人在向他施以心理暗示,也許是有人刻意安排了這一切,讓他在絕望之中,找到了發泄怨恨的方向。

僅是走過三步,梁樹臉上的神情,便化作了猙獰、凶狠、怨恨、乃至是惡毒的模樣。

他憎恨著,憎恨著自己的無能,憎恨著散儘家財的“秋菊”,憎恨著酒樓中的掌櫃,甚至是憎恨著碧霄城的一切,當然他最憎恨的,還是那些讓他丟掉三次機會的百姓。

“如果不是他們如果不是如果他們如果如果”

“他們都不存在,那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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