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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隨(2 / 2)

“但人性的光輝又是什麼呢?它能解決潤玉的難題,讓潤玉渡過難關嗎?”

“潤玉遇到了一件事,一件讓潤玉感到十分迷茫的事,潤玉不知如何去做,潤玉覺得如果有人能來幫助潤玉,告知潤玉如何去做就好了。”

“也許沒人前來幫助潤玉,潤玉就要依靠自己。”

立身於黑暗長街之上沉默,且經片刻沉默之後,潤玉也不曾想明白自己是否要走過柴門,不過停下片刻的腳步已是再度邁出,而方向依是遠處柴門所在的地方。

這一次潤玉不曾駐足,雖然走的很慢很慢,也依是向前走著,亦是筆直的走著,且經片刻之後,終是來到了柴門之前,亦是那遍地的餘燼之前。

清風微撫,餘燼四散,如若繁花,赴往遠方。

潤玉的手,貼在了柴門之上,卻也未曾將其開啟,僅是站在柴門之前,呈現著無動的模樣。

霖安始終跟隨在旁,起初想著讓潤玉獨自去麵對,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成長,但此刻卻是發現潤玉依在糾結,糾結著自己應該選擇“活下去的希望”還是“人性之中的光輝”。

就像是盲目的少年,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上,他並不是沒有勇氣走向遠方,他所欠缺的僅僅是一塊路標,一塊指明方向的路標。

霖安無聲上前,且是輕輕抬手,溫柔的落在了潤玉的肩膀之上。

潤玉顫抖,似被這突如其來的輕撫嚇了一跳。

於柴門之前側首,見到的是霖安的滿載溫柔的麵孔,而見到霖安麵孔的一瞬,潤玉那放在柴門之上的手,也是漸漸放下。

霖安什麼都沒說,霖安什麼都沒做,霖安僅是站在潤玉身前,潤玉便知道了接下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也許對於此刻的潤玉而言,霖安即是路標,無論他指向哪裡都無妨,隻要他在,便好。

經過漫長孤獨、無助、痛苦的潤玉,見霖安到來,什麼也沒說,僅是一頭紮入他的懷中,放聲哭了起來,且用嘹亮哭聲,響徹長夜。

世界,素來不會因人而改變它原有的模樣,更加不會因為嘹亮的哭聲而改變它那名為殘酷的本質。

潤玉於柴門之前哭泣,似是哭了很久,似是哭了片刻,待至哭聲漸止之時,黎明已然到來,而朝陽也是攀上了城牆。

柴門的消息似若疾風驟雨,已是擴散、宣泄至碧霄城內大部分百姓的耳中,也許尚有些許柴門是鬼怪邪異所留不祥之物的消息尚在傳播,但是區區不得好死、全家暴斃,與一夜暴富相比,顯得是那般蒼白、那般無力。

似是富貴險中求,但百姓們似乎僅是見到了富貴,而不曾見到凶險,最起碼在柴門出現之後,滿城百姓並未見到誰辦了白事。

霖安與潤玉依在長街之上,亦是沐浴著黎明之光帶來的些許溫暖,不過二人卻是離開了柴門前,站到了街路一旁。

萬家門窗開,百姓出門來,有些百姓站在家門前,有些百姓則是行於長街,不過無論是站著不動的,還是那些走在街上的,都是呈現著微笑的模樣,而一雙雙眼眸,也是對著長街儘頭的柴門瞧看而去。

站在家門前的不動,行於長街上的隨著臨近柴門也是駐足,縱觀長街南北,雖見百姓無數,卻是不見絲毫熙攘、喧囂之意。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發聲,所有人都是呈現著不願動彈,沒有太大動作的模樣。雖然身軀不動,但目光卻是靈活的緊,所有人都在四下瞧看,看著身邊的百姓,看著身旁的物件,不知他們在看些什麼,但在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再看向柴門。

畢竟柴門就在那裡,不會逃走,也不會被人偷走,因此也就無需緊盯、也就無需防範,該盯的、該防範的,難道不是身邊的人麼?

就像是人於街上得見無主錢財,想要去撿起,卻是不會對著錢財瞧看,因為錢財就在那裡,它不會自己跑掉。但周圍的人若是得見,便會前來搶奪,故而為了有所防備,這想要撿錢的人,一定會將注意力放在周圍人的身上。

長街之上百姓無數,卻解釋呈現著無動、無聲的模樣,於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人間奇景,而這奇景的神奇程度、怪異程度,甚至早已超越了那扇孤零零的柴門。

長街之上,朝陽之下,潤玉見此奇景不禁向霖安身側靠了靠,且因壓抑的氣氛而感受到些許懼怕,從而不禁抱住了霖安的手臂。

霖安不似潤玉,此種景象對他而言,已經是小場麵了,甚至此刻的他已經不似初出茅廬那般懵懂,顯然知道百姓們在看什麼,也知道百姓們為何無動,甚至能夠預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如若滾燙油鍋,看似平靜的緊,但隻要一滴水落入其中,便會引發巨大的反應,而這滴水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現。

“彆怕,有我在,一定沒事的。”霖安安撫潤玉受驚的情緒,且是開口為其解惑道“如今柴門的規則恐怕已被百姓摸清,而這所謂的規則即是將碧霄城有限的財富平均分配。而這所謂的平均分配也僅會作用於那些走過柴門之人的身上,那麼也就是說走過柴門的人越少,那麼能夠平均分配的利益也就越多。”

不知是否會有人得到相比於精致房屋、院落、百兩錢銀更多的利益,但城內世家也好,權貴也好,所擁有的財富是無法讓所有百姓皆得想得之利的。

“先到先得麼?”潤玉抱著霖安的手臂,怯生生的猜測而言。

“不是先到先得,而是先入門者生,後欲入門者死!”霖安皺眉而言。

“死!”一個死字,便讓潤玉麵色瞬至蒼白,且是不由自主的向霖安身上靠了靠。

人真是奇怪。莫名的想法,於霖安心中莫名浮現,而霖安見潤玉驚慌,便抬起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且是溫柔而言“每個人都想通過金錢來改變自己,也許他們成功了,也許他們自認為掌控了金錢,卻是不曾想過,在他們對金錢無比向往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已經被金錢肆意支配。”

“人,不該向往金錢麼?”潤玉迷茫,故而於驚慌中發聲。

“人理應向往金錢,因為無論是哪個時代,金錢,都是決定生活條件的必要因素。”霖安不曾去說過於高尚的話語,因為窮日子他是體會過的,且至此刻也是不曾擺脫這種日子。

“這沒有道理。”潤玉迷茫,覺得霖安所說,似是自相矛盾了。

“用合理合法合乎道德的手段去賺取錢銀,於規則架構以裡妥善的使用金錢去改善生活,在我個人看來是沒有錯的。在我個人看來,不擇一切手段去謀取金錢,甚至是不惜殘害他人,殘害自己的手足同胞,才是極其怪異的。他們自以為走上了通往人間至高點的階梯,實則腳下所踏的是一錠黃金三山血,六兩白銀九川淚。”

“也許這些和我們並沒有太多關係,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自己就可以了。”

“也許今日付出的熱情,注定不會被人認可,也注定無法在來日得到回報,但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回報。人性是滿載衝動的,而人這一生之中,也一定會做上那麼一兩件頭腦一熱、一時衝動之事,而這種事又多發生於年少之時。我們將這種行為稱作年少輕狂,而被我們謂之輕狂的,恰恰是少年。”

潤玉,完全無法理解霖安在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些話,是在對誰而說。不過在這一刻,潤玉卻是發現,霖安望向遠方柴門的雙眼中,似是有著光芒在閃耀。潤玉很難理解這份光芒意味著什麼,僅是猜測著這應該就是人性的光輝,也是篤定著這絕對不是人性的貪婪。

“我們應該留在這裡,對麼?”潤玉想逃,想要迅速逃離這恐怖的地方,雖是不曾理解霖安所說,但還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是我們,而是我,我不僅要留在這裡,更要阻止所有人走入那扇柴門之中。”霖安笑言,依似往日那般傻笑而言,而這傻兮兮的笑容似乎也在無聲訴說霖安似乎從未聰明過。

“為了保護權貴們的財富?”潤玉不解。

“僅僅是為了保持本心而已。”霖安輕撫潤玉頭頂蓬鬆短發,亦是溫柔笑言,不曾將戰勝罪孽這一高尚目的掛在嘴邊,僅是說了一句潤玉能夠理解的話,而這麼說的目的也很是簡單,無外乎便是給潤玉做個可用於參考的榜樣。

“那潤玉呢?”潤玉猶豫,想要逃離而去,卻又不想離開霖安身旁。

“潤玉就是潤玉,是失去了娘親的潤玉,也是不得不獨立於世上的潤玉。雖然尚在稚年,也不得不做出屬於自己的決定,人們管這種行為叫做主見,而這所謂的主見,也正是頂天立地的證明。”霖安沒有正麵回答潤玉,也不曾告知潤玉應該如何去做,依是舊話重提霖安並不喜歡用自己的思想、理念、觀點去引導、強迫他人做些什麼。因為在他看來,此間眾生皆應得以尊重,而尊重的直觀體現即是任由他人做出決定,不去左右、不去妨礙、不去強求、不去約束、給予抉擇上的自由,縱是違背主流,也該予其一定程度的自由。

潤玉低下了頭,因為尚在稚年的他很是迷茫,並非是迷茫與去與留,而是迷茫著自己要成為怎樣的人?於迷茫中翹首,望向了長街之上的百姓,也是遙望起了昨日夜裡自己跌倒的地方,想起了蓬門那如若仙人般救苦救難的模樣,也是看向了遠方於隱約中顯現的酒樓,同時也是想起了那三隻廢物的紈絝做派,最終目光卻是再度落在了霖安的身上,或者說霖安那筆直的身姿之上,且於此刻想到了霖安往日那溫柔且陽光的模樣。

問題,似是有了答案,但潤玉卻是不知自己改如何去做,或者說如何才能成為霖安這般的人。

霖安沒有說些什麼,因為言辭無法左右人們的思想,或者說真正的思想,注定不會被言辭所左右,畢竟它僅是思想的表達形式而已,用形式去左右本質?大抵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霖安取出了青鸞,且將青鸞緊握於手中,沒有看向身後的潤玉,而是對著不遠處的柴門緩步走去。

長街百姓無數,卻皆是呈現著無動的模樣,而向前走去的霖安,也是成為了“靜止畫麵”中唯一在動的例外,而這也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不曾因八方目光彙聚而駐足,不過卻因身後輕微的腳步聲而回首,而在回首一瞬映入眼中的僅僅是十六歲少年的稚嫩身姿。

“為什麼要跟在我的身後?”霖安微笑而問。

“潤玉潤玉想要與你一樣。”潤玉垂首,沒有自信,且是怯生生的說著。

“像我一樣蠢?”

“如果勇敢是一種愚蠢,那麼潤玉潤玉潤玉不做聰明人便是!”

十八歲的少年自嘲而言。

十六歲的少年堅定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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