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喉頭嗚咽般,低啞難辨,隻有他自己聽見。
他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腦子裡全是那女郎彎下腰來,一頭青絲披散,窈窕曲線儘展,輕輕觸碰一下,小手便包裹住他……
“馮十二。”他咬牙切齒地輕喚,讓幻想弄得潰不成軍。
他很想大罵裴獗,個不要臉的東西,在他莊子裡乾這種事,可腦子裡的神經卻被隔壁的聲音無限放大,女人的嬌聲,夾雜著男人低而重的喘息,畫麵如在眼前,他不自覺地去想他們瘋狂扭動的樣子。
啊!一聲極細的尖叫從隔壁傳來。
淳於焰心底那根弦,瞬間繃斷。
他知道是裴妄之那狗東西成事了,又氣又恨,一股煎熬的熱脹衝上腰腹,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著牙,粗暴地交換雙手,速度快得如同殘影。
“蘊娘……”裴獗低低出聲。
“將軍嗯……”
狂風驟雨中的兩人,全然不知隔牆有耳,在連綿的風浪中,顛簸癡狂。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十指相扣,關節捏得發白……
馮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含糊不清的,夾雜在喘聲裡,聽不分明。
裴獗是不說話的。
她太嬌柔,他卻生得人高馬大,極致的不匹配,他大一點動作都做不到,咬牙隱忍,躁得汗流浹背,仍是讓她受不住地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排排的牙印。
沒有珠媚真是憾事。他想。
“解藥,要解藥……”馮蘊眸含水霧,濕漉漉看著他,幼獸般可憐。
若是她清醒,說不定會把裴獗大罵一頓,可她此刻腦子混沌,細碎的淚意散在眼角,很是不滿地去捋那相連糾纏的地方,一邊喊著疼一邊埋怨他怎麼長的,接著又糊裡糊塗地撒嬌。
“蘿卜要全部吃掉,吃掉才有解藥……”
混亂中的女郎,簡直瘋癲不堪。
裴獗掐住她,直咬牙。
這個混賬東西。
“你在尋死嗎,腰腰。”
馮蘊喘著氣,不顧他說什麼,隻管自己想說什麼。
“我不要留給太後。一點也不留。我要全部吃掉……”
裴獗眼眸晦暗,看著她不清醒的樣子。
緩慢磨入,一點點開拓她。
“蘊娘說,我是誰的人?”
“太後的人……”
裴獗托住她的腰,猛吸了口氣,用力撞她。
“腰腰的。”
馮蘊受不住,指甲陷在他的身上,止不住地顫抖。
“不是我的。將軍不是我的……”
裴獗凝視著她,“那蘊娘是誰的?”
馮蘊不可抑製地喘息,“阿兄的。我隻要阿兄,隻相信阿兄……”
血液直衝腦海,裴獗倒提一口氣,“那我是誰?”
難得他這麼多話,可惜馮蘊無法好好地回應,句句都恨不得氣死他。
“你是大將軍,大,大大最大的將軍……”
裴獗低頭,凝視她。
突地恨極了,低頭咬她頸子。
兩人身高體形差距很大,為了咬她這一下,他弓起精壯的後背,整個力量前移,這一送,馮蘊差點讓他弄死,戰栗般顫了兩下,張著嘴,許久才發出嬌啼般的聲音,“吃到了……”
沒有男人受得住這酥麻的吟叫,裴獗差點守不住。好不容易才克製住沒有丟盔棄甲,他將馮蘊雙手按向頭頂,冷眼逼問“吃到什麼了?”
“大將軍……”馮蘊嘴裡喃喃,渾然不知在說什麼,喊出來的話含糊又混亂。
“我好久,好久沒見過大將軍了……”
她低低地說,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在齊宮的無數個孤寂深夜裡,她其實都偷偷渴望過他。
有時候會反複回憶他們廝纏的模樣,然後傻子似地流眼淚。
這麼多年了。
隻有這個夢最真實。
她無意識地喃喃,“吃到了,裴郎……”
裴獗快被她逼瘋了。
她是真吃。
往死裡吞往死裡咽,幾乎頃刻便要將他吃出來。
他提口氣,停下。
她不願意,嗚咽聲裡,顫抖著流淚。
“好久沒見過裴郎了……你可好,可好……”
裴獗低頭吻她,細致的,像雄獸在安撫受傷的雌獸。
她纖眉擰起,不知是極致的痛苦還是極致的快活,本能地汲取著他,嘴裡含糊不清,“不夠……不夠……”
裴獗“腰腰說,我是誰?”
他很喜歡問這個問題。
馮蘊掌心在他流暢的肌理上輕撫,恍恍惚惚間覺得裴獗變得十分無聊。
他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這種時候,這樣的問題重要嗎?
“不重要……”她就這麼說了。
輕而易舉踩在裴獗的痛點上,激得他冷戾橫生。
“蘊娘可真會找死。”男人急促的呼吸著,那些長久被疾病困擾和克製的狂躁激起,火熱的欲望如出籠的猛獸,弄得亂紅輕顫。
她整個身子都在抖,意識全無。
一道長長的吟哦,兩處火光四濺。
歸於平靜,隻剩下重重的喘息和眩暈般的空洞……
屋外的雨聲落在青瓦上,奏樂一般。
淳於焰長長喘息著,抬起手,甩了甩,嫌棄地罵了一句什麼,看著那些浪費的子子孫孫,氣恨咬牙。
“這麼多。”
高低得讓馮十二給他個名分。
一個人空虛的靠坐片刻,他撐著木幾想站起,隔壁再次傳來細碎的纏綿低吟,好似開啟第二輪戰場的號角……
淳於焰聽得腿軟。
裴妄之當真是畜生,又來!
他喘著氣坐下來,美眸如絲,氣恨散去,是無邊無際的空虛。
心底深處,被密密麻麻的恐懼包裹著。
上輩子到底是缺了什麼大德,要讓他遇上馮十二這麼個磨人精?
得不到她,他當如何是好?
年紀輕輕的,難不成去裴狗的隔壁買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