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雙嚇一跳。
“我何時私會小娘子?”
“大王,王妃回來了。夥房剛送了膳食過來,小人放到裡頭爐子上溫著……”
車隊帶有飲用的清水,但輜重有限,用水很節省,因此馮蘊能做的,也就是把手洗乾淨。
左仲搖頭,“我也不知情。發現她時,便看到她暈倒在草叢裡……”
銀雙半摟著金銀的身子,也抬起頭來,焦急地問“是啊,左大哥,我阿姐她……這是出什麼事了?”
“你能有什麼事?”
氣氛突然緊張。
“稟大王,王妃。”
過了片刻,銀雙和金雙便一起出來了。
紀佑看他說得嚴肅而平靜,全無半分隱瞞的意思,一臉的怒容漸漸平複。
裴獗似乎這時才明白她的心思,輕哼一聲,語氣裡竟帶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左仲沒有說話,從銀雙手裡接過自己的披風,攬在臂彎裡。
“這畜生狠狠撞了我一下,將我掀倒在地,一口咬住我裙裾撕扯,我當即被嚇得……暈了過去。”
但鼇崽跟金雙無冤無仇,為何要攻擊她?
兩人都沒有吱聲。
紀佑青白著臉。
“方才差點摔了,腳疼。”
紀佑想著他說的“整理衣裳”,一顆心怦怦亂跳。
蒼穹寂靜,他們相攜相伴,徐徐而行,在火光中越去越遠……
紀佑瞥一眼左仲,搭手扶住她。
“你對她做了什麼?”
“多謝紀大哥。”金雙看了看紀佑,又抬眼望著月光下佇立的左仲,慢慢拜下。
馮蘊“我去洗手。”
說罷冷冷地看向紀佑。
一口濁氣卡在喉頭差點吐不出。
“我,今夜的事……煩請左侍衛……替我保密。”
“先替你阿姐整理好衣裳吧。”
他說完轉身就走。
左仲和紀佑對視一眼。
馮蘊嗯聲,眉梢微垂。
“不冷。”馮蘊穿著淺煙灰色的襖裙,外頭罩了件狐皮領的鬥篷,狐皮還是裴獗親自上界丘山獵來的,再由應容一針一線製成,襯著她白皙的臉頰,彆樣的美豔。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鼇崽。
他指著被左仲放在地上的金雙。
“她怎會衣衫不整?”
金雙搖搖頭,“我沒有掌燈,看不分明,黑漆漆一個影子,突然撲過來……”
“有話直說。”
卻又聽左仲道“我見到她時,見她衣衫不整……我有心施救,卻多有不便,這才脫下披風替她遮掩。”
很明顯,蘊娘的心思,沒那麼簡單。
“我們去外麵等候。”
左仲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
“見到大王,我便不冷了。”
隻是因為對今晚的事情存疑,這才準備“一個個的審問”,弄清真相……
金雙“左侍衛——”
金雙屈膝便是一拜,深深垂下頭,很是慚愧。
馮蘊古怪地打量他。
左仲指了指裹著他披風的金雙。
“小滿,走了。”
裴獗在帳篷裡等她,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怎麼,怎麼好端端的,會暈過去?”
馮蘊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左仲停下腳步,回頭。
葉闖見狀,趕緊點燃火把,上前照明。
馮蘊想了想,“沒有。”
“你們自己進去吧。”
他沒說鼇崽的事,微微一頓,又警告,“還有大王,你們要離他遠點。不然,誰也保不住你們。”
“原來如此。”
“我方才已經說過。你想知道真相,去問她。”
有點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左仲蹙眉,“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飯菜擺在麵前,簡單到近乎寡淡。
馮蘊什麼都沒有說……
馮蘊神情漠然地坐下來,將自己那個肉夾饃一並放到裴獗的麵前,就著鹹菜喝稀粥。
裴獗放下筷子。
二女麵露驚恐。
馮蘊麵露笑顏,“這麼說,你沒有私會?那是……左仲私會?”
“如你所見,她暈了。”
馮蘊坐在馬背上,突然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左仲、紀佑,還有金雙銀雙兩姐妹——
紀佑驚問“什麼野獸?”
長風呼嘯而過,鼓動著他們的風氅,在夜下翻飛。
銀雙低下頭。
輕視到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小滿立在帳門,垂著眸子。
等左仲和紀佑回來,讓他們來一趟。
欲知真相,隻聽一麵之詞,當然不夠。
馮蘊頷首一笑,“讓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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