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劍神!
眾人又行了一會,隻見四周越發殘破,整個村落竟全都塌了,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婦人正坐在一間塌了半邊的茅屋裡行乞。
老婦人雙眼蒙塵也不知還看不看得見,枯木般的雙手長滿了蛆蠅,乾裂的嘴裡已沒了牙齒,隻聽她機械的重複著,“大人們行行好,求你們給點飯吃……給點飯吃………”
望著老人渾濁的雙眼,結衣心裡實在不是滋味,在她的印象中就算是最貧苦的百姓也不會過得如此淒慘,“這個老人難道沒有子女嗎?她這樣還怎麼生活?”
正當她揪心的時候,兩個身著綾羅的青年男子快速走來,一腳踢翻了老人早已碎裂的破碗。
其中麵目白淨的人抓住老人的頭發,不由分說猛抽嘴巴,一麵抽著一麵罵道“老不死,活夠了沒,敢欠我們安倍家除妖的錢?你是不想活了!”
老婦人怎經得住這般毒打,那巴掌比老婦人的臉還大,抽在上麵“啪啪”做響,登時腫了一塊。
秦瑤當初被左近這般毒打過,知曉其中的滋味,扯住小次郎衣角不忍再看。
那二人直打的脫了力還沒解氣,又將老婦人摁倒在地,死命踹著頭,“讓你不給錢、讓你不給錢……”
可憐那老婦人隻能抱頭求饒,苦苦求道“二位大人放過我吧,我好幾天沒有吃飯了,等我要了錢一定給二位大人,我給二位請罪了!!!”
“錢?!你這個老不死能給得起錢?這左右還哪有什麼人,你這分明就是想抵賴!”
老婦人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眼裡流出淒苦的淚,她苦苦哀求著,“求求你們再寬限兩天吧,我家老頭子和我那苦命的孩兒都被征去當兵了。老婆子我要守著這個家等著他們回來,求你們再寬限兩天,就兩天!兩天之後我一定把錢湊給你們!”
二人聽了這話竟然笑出了聲,單手揪著老婦人的頭發,將她拎了起來。
“呸!”
一股濃厚的黃痰吐在了老婦人的臉上,二人戲謔般的說道“你家那個老不死和那個小不死早就不知道死在那裡了,你要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見見他們?”
幾十年前老婦人的丈夫和兒子就被征去當兵了,那時候老婦人尚且年輕,幾十年的風霜雪雨、人世滄桑早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樣。
可是她依舊在等!在盼!就是想這輩子能夠再看他們一眼,哪怕再看一眼,她也心滿意足了。
也許她知道丈夫和兒子已經死了,也許她早就知道,可等著丈夫兒子是她一生的願望、一生的期盼。
老婦人沒再說什麼,原本無神的眼神變得更加空洞,口中喃喃低語,“不,我不信,我要等他們……我要等他們……”可是這話連她自己也信不了幾分,說到最後淚水橫流,滿麵縱橫。
另一人看老婦人似乎沒了生念,對白色麵皮的人低聲說了兩句。
那人說完一通賤笑,兩人竟脫下褲子對著老婦人撒起尿來。
發黃的液體順著老婦人頭上流了下來,分不清哪是淚水哪是尿液,嘗到嘴裡居然是一般苦澀。
那白麵皮的嬉笑道“老不死的,反正你早晚是個死,死前就讓我們兄弟們樂嗬樂嗬。隻怪你今日命不好,誰讓剛剛二小姐罵了我們,左右無事正好拿你消遣消遣。”
二人做了這些還嫌不夠,伸足踩在老婦人的臉上。
“老不死,你怎麼還不死呢?我今天就讓你死!”說罷足下用力,竟將老婦人頭顱踩的直響。
老婦人大聲哭嚎、痛徹心底,這哭嚎非但沒激起二人同情之心,反為他們添了一絲樂趣。
小次郎看到這些再也忍不住上前喝道“你們乾什麼!你們也是爹生媽養,難道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二人看小次郎穿的破破爛爛,不似什麼巨賈貴胄,出言辱罵。
“你算什麼東西,敢來管我們?有些人生下來就是雲裡的,有些人生下就是泥裡的。像你們這種畜生,就是供我們這些雲裡之人取樂之,你多管閒事莫非是來討打?!”
老婦人此刻尚自疼痛難忍,看到二人要對小次郎動手連聲哀求道“兩位大人,行行好放過他吧,他還是個孩子,還不懂事的,我給你們磕頭了。”
二人一腳踹開老婦人,唾罵道“你算什麼東西?磕一百個我也不會在乎。小子!你今天給爺爺我跪下磕一千個響頭,再讓爺爺我打一頓,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老婦人還想再給小次郎求饒,卻見一個清麗的女子和一個豔麗的女子,一左一右將她扶了起來。
老婦人說道“二位姑娘可彆扶我了,他們陰陽師都是大人物,咱們惹不起的趕緊跑吧。”
秦瑤甚為憐憫老婦人,掏出身上手帕為她擦乾麵上淤泥汙血。
結衣寬聲安慰道“老婦人彆怕,他們兩個奈何不了他!”
隨後又喚道“筧十藏,你為你小哥哥掠陣,孫勝你來為老婦人治傷。”
二人正是安倍家的陰陽師,他們平日裡遊手好閒,彆的本事沒有,欺男霸女的事倒是駕輕就熟。
當天他們正陪著安倍家的二小姐做式神對練,不小心表現的差了些便被他們二小姐一頓臭罵。
二人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想起來前幾日一個村落除妖錢還未清算,這才出來仗勢欺人。
本來他們也懼怕村民反抗,誰知來到村落就剩下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婦人,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小次郎聽著他們汙言穢語氣上心頭,輕舔一口嘴唇喝道“我倒要看看是誰給誰磕頭!你們這兩個雜碎,我今天就剁了你們!”
他雖失了內力卻還有劍招,他估摸著二人武藝不甚高強也不懼怕,當下將右手放在劍柄上,準備用‘燕回斬’廢了他倆。
‘燕回斬’是小次郎秘劍係劍術,此劍重意不重力,在出劍之時務求意先行、力後至。若一味的大用內力反而落了下乘,此間小次郎內力全失正好可以試煉這一劍。
那二人生的甚是俊美,俱都生著一副狐媚眼兒極顯妖異,那個白色麵皮的就地啐了一口,擺著一副蠻橫的嘴臉。
“小子,你今天是不想活了!到時候你磕一萬個響頭也沒用!”
小次郎哪跟他們廢話,挺身上前拔劍刺出卻聽另一人喝道“且慢!”
他叫住了小次郎又貼著耳朵對旁邊那白麵皮的說了些話。
那人生的比白麵皮的略微粗壯了些,嘰裡咕嚕悄聲說了些什麼,轉瞬間二人麵上都浮現一股淫邪之色。
過了一會那人道“要我不為難你們也可以,你們需把這兩個漂亮的小妞留下,我們可是安倍家的陰陽師,跟了我們吃香喝辣的肯定不愁。”
老婦人聽了這話掙脫結衣搶上前來,抱住那人的大腿求道“饒了他們吧,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可彆害了其它人啊。”
那人橫眉一豎,抬起腳來又給老婦人一個飛踹,她以頭搶地剛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
“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小次郎怒從心起,足尖點地,向二人奔去。
他內力全無,腳程確是不慢,幾個閃身就來到跟前。
筧十藏看小次郎奔跑的如此迅疾心中感歎,“難怪大哥說我比不過他,他內力全失尚有這等速度,甚至比我施展’足踩枯枝’的功夫還要快上幾分,著實厲害的緊。”
二人見小次郎來的極快,心中驚訝卻也不慌,各自手中捏著兩個紙人口中念道“萬法諸項,於我為助。山川草木,於我為引,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