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劍神!
‘鬼刃’的事小次郎除了孫勝沒跟彆人說過,所以他倆之間的對話在他人耳裡就跟打啞謎差不多,結衣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小次郎回道“沒什麼,一個相熟的人罷了。”
一個相熟的人罷了,這句話說出來平平淡淡,可在他的心裡卻如波濤一般洶湧。
他與‘鬼刃’相交雖短,可‘鬼刃’在他絕境之時幾次出手幫助於他,救他性命,甚至可以說在這短短幾日之中她已成為小次郎心底裡最後的依靠。他對‘鬼刃’的思緒又豈是‘相熟的人’可以總結的。
那柄劍就放在他的枕邊。
他坐了起來拿起那柄劍劍,那柄十餘年間形影不離朝夕相伴的劍,那柄他再熟悉不過的劍此刻拿在手中多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他仔細看著那柄劍,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劍鞘溫潤光華、劍體漆黑如夜,很難想象經過這麼多年的風霜洗禮、經過這麼多的大小陣仗,這柄劍居然完好如初甚至連一絲劃痕也沒有。
望著那柄劍,他的腦海中勾勒出那個女子,那個身材惹火的女子、那個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想到他倆離彆之時‘鬼刃’的叮囑之語,他的眼中又濕潤了起來。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小次郎心中念道。
突然他拔出劍來向天一指,淩厲的劍氣與霸道的內力噴薄而出,他瞧著劍尖半晌不語,眉頭之間滿是離索。
秦瑤看著他難過的模樣,心中忽生一股絞痛就像是失去了心中至親之人一般的絞痛。
她俯下身子貼在小次郎身邊,白膩的手掌輕輕按在劍上說道“那個黑衣的女子還會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小次郎長歎一聲,堅定道“是啊,她會回來的,一定!”
他收劍入鞘向眾人說道“咱們叨擾安倍家多時了,不知安倍家督現在怎麼樣了,他那日損耗過度實在令人擔憂的很,臨彆之前總該見他一麵。”
結衣說道“你怎麼總想著彆人?你更要關心一下自己,你‘鬼發妻’的毒”
“不礙事的,起碼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事。”
他心中難過,對‘鬼刃’之事隻字不提,但結衣、秦瑤、筧十藏均見到曾有一個黑衣女子每到關鍵時刻出現,已經猜出了小次郎的毒十有八九是那個黑衣女子治的。
筧十藏說道“安倍家督早就醒了,那日你暈倒,安倍家督得知以後立馬派人趕來了。安倍家已被毀了大半,東擠西湊才找出一間房屋供你專門修養。”
小次郎回道“有勞他費心了,咱們今天收拾收拾行禮,過會便向安倍大人請辭吧。”
結衣、秦瑤、筧十藏各應了一聲便回到住所收拾行囊,獨獨孫勝留了下來跟他說道“‘鬼刃’姐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忽然間就消失了。”
小次郎問了孫勝當日的情況,又把自己所遇的事跟他說了,他們兩人這麼一對竟什麼也猜不出來。
原來小次郎施展‘天降龍破’飛到天上之後,除了天地之間的肅殺之氣比較濃烈之外也就發生了一段時間的日食,孫勝在地麵上什麼都沒看到。
可按照小次郎所述,他與‘鬼刃’在天際之上卻另有一番大作為,這與孫勝親眼看到的相差甚遠,如此玄妙之事孫勝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想不明白的事就彆想了。”小次郎說道。
孫勝道“看來學海無涯,這句話果真不假。以前我總覺得以我聰明才智能將天下所的事都想的通透學的明白,這幾年才逐漸明白過來。古人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這句話的的意思我也是至今才有體悟。”
小次郎搔了搔頭,不好意思說道“你說的什麼有涯無涯的,我聽著跟繞口令似的,根本聽不懂。”
孫勝回道“就是說你的生命是有限的,學問是無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窮儘無限的學問,這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這是我國莊子所說,你不知道很正常。”
孫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頗為驕傲,隻要一提到中國文化他都是這副表情,看來這個文化屬實璀璨的很。
小次郎幾次從孫勝、秦瑤口中聽到那個古老而又強大的國家、那個文化鮮活又充滿生機的國度,使得他不禁在心裡憧憬了起來,他說道“今生若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孫勝道“那是一定,中國人好客的緊,各種美食應有儘有保證你過去不出一個月就給你喂的白白胖胖的。”
“真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好酒。”
孫勝捧腹大笑,笑容燦爛,他說道“小哥哥你還真是個酒鬼啊,一說到吃你就想到了酒。在中國每個地方的酒都有不同的味道,有的辛辣些、有的清爽些、有的能讓你醉的像一灘爛泥、有的卻能讓你越喝越清醒,總而言之都是各式各樣的好酒,可比日本強的多了。”
小次郎聽得兩眼放光,嘴裡麵流出了許多口水,簡直饞的要命,這各式各樣的口感光聽孫勝說便讓他幾乎抵受不住,他死命的咽了一口吐沫問道“這這也是真的?!!”
孫勝道“這個世界上騙誰都不要騙酒鬼,你們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是不是好酒不用嘗直接用鼻子就能聞出來。像是你這種武功高強的酒鬼,我要是真跟你胡亂吹,你還不一劍殺了我?”
聽到‘劍’這個字小次郎陷入了沉默,他又想起了‘鬼刃’。
孫勝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哈哈
安倍有希子的房塚內,安倍小三負手站在當中眼睛看著有希子的靈牌怔怔出神。
近日來他時常會來這裡發呆,就這麼呆呆的看著有希子的靈牌回想著她有限的人生。
忽而清風吹動,吹開了房塚的門窗、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散了他的思緒。
他機警的說了句“誰!?”
過了一會一個身形由虛轉實漸漸浮現在他的眼前,這人並不是茨木童子,陽光透過窗子射進屋內照耀著他一抹雪亮的光頭。
那人雙手合十誦了一句“阿彌陀佛。”
安倍小三也雙手合十回了一禮問道“敢問大師此來有何貴乾?可是有關白大人的指示?”
那人回道“關白大人有些話托小僧帶給你,而且關白大人也十分關心你的身體,他知道你身體虛弱特地囑咐我來助安倍大人恢複功力。”
安倍小三道“有勞關白大人掛懷,小三區區賤命未曾想還累的關白大人費心,也累的大師您費力跑一趟實在是罪過。”
“安倍大人不必客氣,安倍大人忠心耿耿實是豐臣關白的左膀右臂幫你是應該的,而且我此番前來也有彆的任務。”
安倍小三問道“關白大人有什麼指示,還請大師示下。”
“指示倒算不上,單是一些關於那個人的問題。”
安倍小三驚道“關白大人竟這麼關心那人?不知那人究竟有何等能耐能讓關白大人時常掛心。”
“安倍小三!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該問的最好彆問!我說什麼你回答便是你可明白?!”那個僧人看起來慈祥和藹,可這句話的語氣卻帶著十足的威脅之意。
安倍小三是何等人,連‘百鬼夜行’的首領茨木童子都要對他敬畏三分又有何人敢與他如此說話。可安倍小三聽了這話卻感受到了深深的懼意,往日的驕傲與睥睨全部消失轉而變成一副下人的作態。
他害怕,害怕的要死,害怕到跪了下來。
這並不是他的麵具,而是他此時此刻的真實想法,因為在他的眼裡這個僧人比秀吉關白更令他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