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之命哪敢違背,侍從擺了擺手那兩個侍衛便將賣藥郎擲了下來。
他已顧不上能不能看的好天皇的病,而是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的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比的珍惜自己的這條性命,賣藥郎也是如此,此刻他雖得天皇命令多活了一會,可那把懸在頭頂的利刃依舊會隨時隨地落下!
他心中想了許多藥方,往日看過的醫書、見過的病例都在腦海之中一一閃出,那些古怪的文字就是是活過來一樣,一字一字、一句一句跳了出來。
他對著天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又顫抖著雙手輕輕扒開帷帳,赫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隻見近衛天皇已經瘦得如同枯柴一般,兩個眼窩深深陷了進去顯眼睛異常的碩大,灰白的頭發已經禿了一半,全然不像是一個十四歲上下的男人。
如此骨瘦嶙峋的男人,肚子卻異常的巨大,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皮球,撐的血管都快露了出來。
他口中時刻散發著腥臭之氣,氣味簡直比盛夏之時的茅廁還要臭,簡直讓人聞不了第二次。
近衛天皇看著賣藥郎吃驚的樣子,頗為體諒的笑了一笑,他輕輕握住賣藥郎的手。
“你看吧,看不好不怪你。先前殺的那些人是我騙你們的,我怕吃了庸醫的藥死的更快所以才將那些大夫軟禁了起來,就是讓那些有自信的人來給我看病,畢竟生命比名利更珍貴,是嗎?”
賣藥郎點了點頭,縱然家財萬貫若沒了命享,卻也跟塵土一般。
他四指輕輕撫在近衛天皇手腕之上,用心去聆聽他的脈搏。一聲、兩聲、三聲……突然他的脈搏猛烈的跳動了一下,進而天皇便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絲絲鮮血。
賣藥郎不知所以,窮儘畢生所學也看不出他為什麼會咳的這般厲害。
不知何時,一股陰風透門而入吹的他一個激靈,近衛天皇經風一吹咳嗽的更厲害了。
“這裡門窗沒有關好嗎?”
侍從不屑道“您這是說笑吧,天皇身子骨這般弱還哪能見風?這四下窗戶的縫隙都用紙給糊住了,保證一絲風也進不來。”
“什麼?!竟沒有風?那剛剛吹過來的風是哪裡來的?”賣藥郎將心中驚疑壓在心頭,又向近衛天皇臉上看去。
但見冷風一過他的麵上又現出些許漆黑之色,連同麵上血管都變得黝黑。
“這是……中邪了!一定是!天皇並沒有生病而是中了邪祟!”
他常在山中行走,自然見過一些精怪妖物吸人精血之事,近衛天皇麵目跟那些被妖魔纏人之人一模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賣藥郎再斜著眼睛看那侍從的表情,心中頓時了然。
“原來,他們竟合起夥來招來邪祟謀害天皇!那些二條城內有名的大夫,估計也都因看破邪祟而被殺了!能有這般手段的人除了其父鳥羽法皇便是其兄崇德上皇了。鳥羽法皇手握大權斷然不會去害這個傀儡,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崇德上皇所設!”
想到此節,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忽而,他瘋了!從裡到外徹徹底底的瘋了!
那侍從自己也想不到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間的瘋了,他問道“年輕人,你怎麼了?”
“哈哈哈哈,沒事沒事,我就是餓了,你給我些吃的唄。”
“胡鬨!你好好看你的病,醫不了就直說,彆在這弄一些亂七八糟的!”
這話一說,他果然閉嘴了。忽而他麵色大變指著侍從背後,神色越來越恐怖,就像白日裡見到了鬼一樣。
“你看,你看,你背後有一個人,他眼窩深陷、骨瘦如柴、十四五的年紀頭發已經斑白了,甚至還禿了一半頭。你回頭看看他是誰?!”
他這話裡說的不是床上的近衛天皇還能是誰?那侍從被他說的渾身發寒,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
而此刻一直咳嗽不停的近衛天皇居然不咳嗽了,“難道是……他死了?我身後的鬼魂是他所化?”
想到這裡侍從不寒而栗,竟不敢朝床上躺著的人再看一眼。
他驚懼道“你你你,你彆瞎說!”
“啊!天皇大人,不是我害你,我隻是個醫生,替你來治病,冤有頭債有主,你彆過來!”
他說的十分真切,眼神從侍從背後緩緩的飄到了自己的身前,就像真的有人從那裡走過來一樣。
侍從懵了,時人常說惡人不懼鬼魂,可做過虧心事的又有幾人不會懼怕,更何況他做的是謀害天皇的大事!
侍從雙眼死死盯著賣藥郎眼睛一瞬也不敢瞬,他心說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什麼現世報?!我可是為了鞏固皇權,忠心之舉怎麼也會招來報應?”
賣藥郎又驚又恐的看著前方,就像前方真的有一個人,忽而他尖叫了一聲,那叫聲又尖又細,實不像是一個青年男子能發出來的聲音。
忽而,他伸出雙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一般,沒過一會兒麵上已經變得又黑又紫,“噗嚕嚕”幾聲,他竟然就地拉出了屎尿。
侍從懵了,他想跑,可他嚇的連動都不敢動,又怎能跑得了?
賣藥郎又說出了話來,實在想不通他被自己扼到如此地步究竟如何說得出話的。隻聽他氣若遊絲的說道“謝天皇賞賜!”
隨即脫下褲子,跪在地上將裡麵的屎尿全部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