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看著姑獲鳥穩穩當當抓住自己的手,心中暗暗佩服,“我這一拳威力巨大,連平日裡修煉都沒這般使過,今日頭次使出連我自己都被這一拳之威深深折服,未想到這個妖怪居然這般強悍,不僅能憑實力硬抗這招,而且還抗的這麼穩,連手都沒有顫抖一下!”
姑獲鳥用了一半妖力擋下這拳,為的就是震懾住小次郎甚至不惜現出了原形。
隻不過她未曾想小次郎這拳竟暗含內勁,拳力透身而過,殘留在體內的力量竟不斷撕扯臟腑,即便她身體強橫非常,也在拳勁生拉硬拽之下受了內傷。
姑獲鳥佯裝無事,冷冷道“住手吧,你敵不過我!”
她本想著展現實力讓小次郎知難而退,誰知小次郎是個遇強則強的性格,加之他本就決心殺了姑獲鳥更加之這鯉魚精好巧不巧的激怒於他,此刻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兩眼冒出紅光,誓要殺了這買賣人類的鯉魚精!
小次郎以怒禦劍,威力更盛,一道血紅之光從眼睛爆射而出,一股沉寂的死亡氣息從鬼刃之上傳來,“秘劍燕返!”
這一招不再攻向鯉魚精,反而直劈姑獲鳥。這一劍包含無上道法,兼具無限惡意,姑獲鳥嗅到劍風上的死氣直欲嘔吐,心膽俱裂。
她甚至都忘了施展自己全部妖力抵禦,心中隻有一個字‘逃!’
這劍來的並不快,劍風也不甚淩厲,姑獲鳥站在當中也沒被劍風裹挾,可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她心中駭了又駭,腦中無數念頭閃過,“為何這一劍來的又慢又頓而我偏偏躲不了?難道是我被嚇破膽子了嗎?姑獲鳥啊姑獲鳥,你可是‘六侍從’之一,是要站在‘鬼夜斬首’的人,怎能被區區人類的一劍給嚇成這個樣子!”
她想了又想,驚了又驚,就在鬼刃快要挨到身上的時候,求生的欲望終於戰勝了恐懼,隨即爆喝一聲,一股磅礴無匹的氣息炸裂開來,她現出全部原形化作一隻巨鳥飛上了天空。
小次郎眉頭微微一動,並未追擊姑獲鳥,而是衝著他身後的鯉魚精斬殺而去。
鯉魚精慌了神,大叫大嚷,希望能有個人救他一命,可等到他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一人出手。
因為此刻相對於他人來說,時間是靜止的,隻有在鬼刃劍氣範圍的兩人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一個是鯉魚精,另一個則是小次郎。
鯉魚精就在小次郎劍風之中,聲嘶力竭的叫嚷著、哀求著、絕望著。
鬼刃劃破空氣,一點一點斬來,在劍劃過的地方,肉眼可見空間被一點點撕裂,時間被一點點的割開。
他來的那麼慢、那麼緩,既像是一個世紀又像是彈指一揮,鯉魚精有足夠的時間卻絕望、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懺悔。
可他應該懺悔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這一生之中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有苦有樂、有歡喜有心酸。
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錯,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如果不坑蒙拐騙又怎能在強者林立的妖族生存下去。
他也不想這般或者,他也不想靠著陽奉陰違背叛親友生存下去,如果有機會他要像其它大妖一樣,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妖界之巔,沐浴在陽光之下。
他一直抱頭鼠竄的活在陰暗的角落,唯一的願望就是活下去,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可現在連著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因為小次郎這一劍已經將他的頭顱斬成了兩半,一點點、一絲絲的直斬而下。
他眼睜睜的看著頭頂的血液流淌下來,親自感受著這把利劍斬入腦中的感覺,這劍是這般冰涼,這劍是這般冰冷。
忽而,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隻覺得身體一陣麻木和抽搐,他死了,死在了這招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無比恐怖的劍下。
待他身死,小次郎兩眼才恢複清明,他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心頭一片混亂。
更令人意外的是小次郎手中的鬼刃在斬殺鯉魚精之後竟有了反應,劍柄炙熱無比,小次郎怔怔的捏著他竟將自己的手掌燙熟了。
他不是感覺不到這股疼痛,他腦中正處於一片混沌之中於身體周遭的變化一概不知,自然也包括‘鬼夜斬首’的妖市之中一片狠辣目光。
眾妖不解意其,隻看見一男子拿著一柄劍在一瞬間隔著姑獲鳥殺死了鯉魚精。
他們都是來妖市做買賣的生意人,看到同是生意人的鯉魚精命喪當場心中自有怒氣。
反觀姑獲鳥卻多了一些劫後餘生的感覺,這一劍來的太凶、太猛,威力大到她自己施展全部實力都未必能接的下。
她心中越想越怕,如此大敵豈能留他?
想著想著,一股惡毒的想法油然而生,她竟想趁著小次郎呆住的時候將他殺死。
此時孫勝等人正在屋內熟睡,全然不知小次郎已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
姑獲鳥目光掃視了一下妖市之中的妖物,十有八九對小次郎投來憤恨的目光,包括那個一直欺辱鯉魚精的蛤蟆精。
她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要他死便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