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聽豐臣秀吉話語裡帶了些責備的意思,心中看是狐疑起來,料想豐臣秀吉應是覺得自己穿成這樣來見他不夠莊重,隨即眼珠向上翻了翻想好了說辭。
“回關白大人,既為人臣當為人主儘力籌謀,也為領地百姓謀求溫飽,豈能隻顧自己享樂??而且我常隨軍打仗,常穿一身戎裝,這身衣服已經放置好幾年了,乃是我家中最好的衣服。關白大人倉促召我,亦不敢耽擱太久,故而隻穿了這一身破衣,還請關白大人責罰。”
“哦??有趣有趣。”
豐臣秀吉依舊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頗為滿意。
彆說他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領主,就連叱吒風雲的大名伊達政宗前來都沒有他這般表現的不卑不亢,且他說的句句在理,一字一句皆為人主和百姓著想,此等奉公之人也如一朵潔白的蓮花在滿是淤泥的世界之中悄然盛開。
豐臣秀吉又問道“據說你極其善於海戰,狂風巨浪也難不到你,此言是真是假?”
年輕人聽後久久不言,仔細思索著豐臣秀吉所言深意。
誠然,豐臣秀吉現今乃是天下共主,要說誰不怕他這人恐怕還沒有出生。
可在年輕人左思右想之下,仍舊表現出一副天上地下舍我其誰的表情,他挺直了身子,眼睛直視豐臣秀吉,直言道“論及海戰,恐怕當今之世無人比我更加厲害!!”
“好大的口氣!!”
豐臣秀吉看似越發的怒了,其實心裡喜歡的不行,年輕人就是需要這種魄力、這種勇氣,若是連自己最為自信的事都畏首畏尾,那等年老之後他又能做成何等事?
年輕人看到豐臣秀吉發怒,自己也惱了起來,迎著豐臣秀吉的目光瞪了上去,十分桀驁。
兩人彼此瞪了一會兒,豐臣秀吉忽而鼓掌大笑,“行啦行啦,年輕人,我欣賞你,十分的欣賞你。你回去好好鑽研兵法,今後你有大用,大用!!!”
年輕人懵了懵,轉念一想也知道方才是豐臣秀吉的考驗,在放下心的同時也“嘿嘿”一笑,畢竟豐臣秀吉這關不好過。
在他得知豐臣秀吉要見他的消息時,自己還曾忐忑不安,經這一事已然獲得豐臣秀吉的讚許,其中興奮喜悅不可儘言。
他對豐臣秀吉連行幾個大禮,言道“多謝關白大人賞識,小人一定竭儘所能!!”
“你且慢行,我還未問你的姓名。”
年輕人道“回關白大人,我叫小西行長。”
豐臣秀吉點頭擺手,示意小西行長下去,在他走後不一會兒,謀道僧輕輕敲門,進了屋內。
“恭喜秀吉大人,您又收獲了一員猛將!!”
豐臣秀吉直起身,笑容滿麵,心情大好。
“這也多虧大師你神機妙算,否則我又如何能得知他的消息。”
兩人隨意客套了幾句,豐臣秀吉話鋒一轉,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有沒有藥方的下落?”
謀道僧雖然未曾幫豐臣秀吉找到藥方,但他將所有的事安排妥帖,也不似之前那般拘謹,微微行了一禮言道“還未找到,但已知大體位置。”
果然,豐臣秀吉也未像之前那般遷怒於他,隻是關切的問道“大體在何處?”
“就在一個名叫犬丸的領地之中,我已命他掘地三尺也要將藥方找到,隻不過……”
豐臣秀吉生怕出什麼差錯,急忙問道“隻不過什麼?,難道除了什麼差錯?”
謀道僧歎息一聲,道“哎,隻不過宮本武藏,他也牽扯其中,小次郎和宮本武藏兩人合力,此事便不好辦了。”
宮本武藏,豐臣秀吉可是熟悉的很,那個魁梧少年依稀還在眼前,那英姿勃發的氣概至今難忘。
“他怎麼跟小次郎在一起了?從未聽說過他倆有什麼聯係。”
謀道僧道“容我向大人細細稟明,宮本武藏本在海邊追查有關於‘風魔之裡’與大明海盜拐賣人口一事。”
“這事我清楚的很,他此等作為正可以削弱‘風魔之裡’的力量,我甚至派人暗中幫助於他。他回去已有多時,為何又返回來,這我便不太清楚了。”
謀道僧道“大人想想,咱們為了擺脫那尊大佛的控製,千辛萬苦尋來數千女子,正可用這些女子的生魂作為祭品抵抗小次郎入魔之時對我倆的反噬之力,這樣才能保證我倆平安無事。”
豐臣秀吉思索一下,言道“難怪如此,咱們怕惹出太大動靜,故而沒動國內的女子,還真沒算到宮本武藏這一層。”
“是啊,宮本武藏一個人不足慮,可他偏偏跟小次郎一路,且小次郎今非昔比,心智比之以前成熟太多,雖說不上詭計多端,但想像以前那般請其入彀,卻不容易。”
豐臣秀吉道“我大體明白了,你是說宮本武藏順著海邊被拐女子的線索尋到了小次郎,這才使得兩人會和對嗎?”
“主公明鑒,正是如此。不僅他們兩個人,小次郎所遇機緣不錯,更有一方勢力參與其中。”
事情越來越複雜,連豐臣秀吉都趕到頭疼,本以為小次郎成了乞丐翻不起什麼風浪,卻沒想到他竟悄然變化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他沒好氣道“是什麼勢力,不行鏟除他!”
“不可不可,這勢力還是咱們的人,‘仁義山賊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