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間,他四下看了看,之間農人這屋舍彆有一番趣味。看起來樸素簡單卻十分整潔,顯然是農人精心打理過的,但是這般整潔的房間卻有一股難以掩蓋的臭氣,就像是豬圈裡的氣息。
“看來這農人體味很重,要不如此愛乾淨的人房間裡定然不會有這般臭氣的。”
用舊的蓑衣、破舊的鬥笠、一雙滿是泥濘的草鞋整整齊齊的堆在牆角,令他看著十分安心。
“還真是一個一絲不苟的農人。”
早些時間他初遇百繪卷時便被她和她的丈夫給坑了,她丈夫扮的獵人可一點妖氣也沒有,真似一個十足十的獵人,說話談吐滴水不漏,著實令人想不到他倆竟然都是妖怪。
小次郎又仔細看了看,隻見靠北的牆上放著一個佛龕,佛龕裡麵是空的,並沒有放什麼神仙牌位,而佛龕下麵的香爐旁邊卻工工整整的擺放了三炷香。
“他這是禮佛嗎?怎麼連一個雕像或者牌位都沒有?奇也怪哉。”
小次郎又起提防之心,此時恰好那農人將菜抄了出來,端著兩盤香噴噴的素菜走到過來,他見酒壇紋絲未動心中十分高興,麵上的笑容更親了,用腳踢過一方桌子將菜放了上去。
“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小次郎麵上微笑,心中卻直打鼓。
若是錯怪了好人可就不好了,看這農人似乎是個急性子,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定會惹他不快。
農人端上菜後又打開了酒壇,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從酒壇裡四散而出,芳香馥鬱,勾的小次郎兩眼發直。
農人倒了滿滿一碗遞給小次郎道“我這酒可得配著這菜喝,要不滋味可就減了不少。”
小次郎拿起筷子不敢動,左右思索著農人究竟會不會有變。
隻是他這般躊躇已然惹得農人不悅,麵目一橫問道“怎的?嫌棄我這飯菜隻是素的?我誠心禮佛,素來隻吃素菜。”
既然說到這上麵了,小次郎便就坡下驢問道“您信佛?信的那尊佛?”
農人一愣,不明所以,支支吾吾了一陣,喝了一口酒道“你這倒是給我問到了,我還真不知道我信的那尊佛?”
“哦?那您還理什麼佛呢?連信誰都不知道。”
農人道“彆說是你,有些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咱們這信佛不忌葷腥,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可有一日一個老和尚化緣來此,偏偏那兩日我又生了極重的病,連身子都起不來。”
小次郎思索著,接口道“不會是什麼怪病,那和尚非說得信佛才能好吧。”
農人一拍大腿言道“那可不,您說的一點不錯。還真就是這麼說的。”
“他還說了什麼?”
這事雖然不太可信,但也並不是那麼匪夷所思,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現在的騙子那麼多,在這閉塞之地想一些常人想都不想的騙術來騙騙老實人也不是不可能。
農人道“再就是讓我供奉、燒香不要吃肉,也不要喝酒,喏,那就是我給佛供奉的香案。”
他隨手一指,正是小次郎方才疑惑的東西。
“不過啊,不吃肉我倒是能忍,不喝酒我可是一天也忍不了。說來也怪,我強撐著身體弄完這一切之後病真就好了,不過我總改不了喝酒的毛病,弄得我這刮風下雨腿還疼呢。”
農人說著便那筷子夾了一點菜扔進了嘴裡大口咀嚼起來,隨後一口美酒下肚,伴著那滿足的砸吧嘴的聲音,彆提有多饞人了。
小次郎心想“管他娘的,他都吃了我還怕個屁,不管怎麼樣先喝他幾斤再說。”
也動了筷子,一麵吃菜一麵喝酒,好不爽快。
說真的,這農人做菜的手法堪稱一絕,青菜在他手裡炒的竟然有肉的味道,肥而不膩,滿腹濃油,吃的那叫個爽。
小次郎問道“您這菜是怎麼做的?怎麼這般好吃?”
“哈哈哈哈,兄弟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練武數第三、種地數第二,這做菜嘛可真真是第一名!”
“哦?怎麼個講法?”
農人將向小次郎靠了靠,胡亂抹了一把嘴,又倒上滿滿一碗邊喝便說。
“我自小嘴饞,什麼都想吃,遍償美食啊。可有些地方做的就是不太合口,沒辦法,我為了滿足我這吃的願望隻能自己親自操刀下廚,久而久之就練成了這般精湛的廚藝。”
還真是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肥頭大耳的男子喜好武藝,不僅自己編了一套功夫出來還因為嘴饞的毛病變成了這樣一個極其厲害的廚師,若是他對文墨感興趣幾年下來說不定會成為一名造詣不淺的文壇大家。
小次郎越發的對眼前這個農人佩服起來,看來隻要是這個男人有興趣,世界上沒什麼事能難得倒他。
兩人推杯換盞不覺得已經多了,農人早倒在地上醉的不醒人世,唯獨小次郎一個人抱著酒壇喝酒。
喝著喝著,他眼睛越來越花,景物越發的朦朧,恍惚間一個一身黑衣、身材曼妙的女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女子張口便問道“喝好了?雜碎,你還要將我拋到何時??!!”
一句話小次郎如坐針氈,他揉了揉眼睛,豁然起身。
“鬼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