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不錯,你看我,就是這樣豪爽而又耿直的漢子。你嘛,雖說性子夠爺們,就是行為,總覺得扭扭捏捏。”
大天狗嗬嗬一笑,不可置否,按照茨木童子的性格,他這樣的卻是扭捏極了。
忽而,大天狗轉而問道“此番作為,你做了不少壞事,我理解你這一切都為了拯救酒吞童子大人。不過小次郎入了魔,那非凡的實力連穿著道袍的僧人都阻擋不了,料想安倍小三已經死在他的劍下,那救酒吞童子大人的事……”
這是茨木童子的抉擇,也是他的痛,他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屈辱都是為了複活酒吞童子,而隨著小次郎入魔之後的絕代威勢,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自己也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甚至差點把命給搭上。
他又用妖力吸過來一壇酒,直起身來走到門外,看著刺眼的陽光,卻驅趕不了心中深深的陰鬱。
借酒澆愁愁更愁,茨木童子乾了一壇酒,心中陰鬱不減反重,長長歎息一聲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我??”
大天狗猶豫了,這輩子令他心悅誠服的隻有兩個妖怪、一個是酒吞童子、一個便是茨木童子,但在統領‘百鬼夜行’這件事上,他覺得茨木童子比酒吞童子更加合適。
若是救了酒吞童子回來,茨木童子必定會讓位,這是他不想看到的,故而猶豫了一會兒。
不過,理智歸理智,情感歸情感,大天狗雖然平日裡冷靜非常,內心卻是一個如火一般的人,直言道“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十分渺茫。”
茨木童子眼前一亮,他被人誆騙了這麼久,就算再怎麼渺茫的希望,就算渺小如天上的塵埃也比沒有希望要強。
他緊緊抓住大天狗的手道“你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大天狗道“辦法有兩個,但是都不容易,可以說難如登天!!”
“雙喜臨門??這好,這好,一件事難如登天、二選其一便是登半個天,以咱們的實力還是可以試試的,你且說來。”
有些時候,打敗一個人的並不是他的天真與無邪,恰恰相反是自以為是的理智,茨木童子雖然想說便說,想做便做,極少理會那些人人都認為難以登天的苦難。然而就是他的這份熱忱和拚儘,早就了一個又一個不可能。
大天狗先是搖了搖頭,緊接著欣慰的笑了笑,一臉相信的看著茨木童子,說道“第一個辦法便是尋找玉藻前的狐尾,小次郎中了‘鬼發妻’,這毒據說隻有用玉藻前的狐尾以命換命才可解。想來那狐尾也可用在一代目首領身上,或許可救。”
茨木童子默然半晌,這件事確實難如登天,且不說那玉藻前實力如何,那狐尾乃是玉藻前的一條性命,除非他願意贈與,否則就算將她殺了拿了狐尾也是沒用。
“你且說說第二個辦法吧,這個屬實比登天還難。”
能讓生性樂觀的茨木童子產生這般陰鬱的心情,足可見此事之難,難於上青天。
大天狗說道“第二個辦法便是‘三神器’!!!”
“‘三神器’?這三個一直在神社之中,天皇所在,那些土禦門家的陰陽師不足為懼,可那些看守‘三神器’的巫女卻是實打實的厲害,咱們未必打得過不說,就算拿到‘三神器’,以咱們妖怪的身體也驅動不了啊。”
大天狗道“首領有所不知,我有一朋友名叫賣藥郎。”
隨即他將賣藥郎如何運用‘八尺瓊勾玉’的事情跟茨木童子說了,縱使他們不可能將‘三神器’一並帶出,但把酒吞童子的頭顱和身體放到賣藥郎處還是可以的。到時候讓賣藥郎將草薙劍、八尺鏡、八尺瓊勾玉一一拿出來試驗,總會驗證出哪一個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茨木童子默然思索良久,大天狗以前是天皇,對‘三神器’的了解可要遠超世上其他人,但大天狗也隻聽傳聞,說那‘三神器’有起死回生的神效,至於是三個中的其中一個,還是三個聯合起來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以人力驅動神器,自然要付出代價,更何況是妖怪,這件事其實並不比讓玉藻前心甘情願給他們狐尾簡單。
茨木童子強振情緒,“這件事你且去辦吧,先去問問你那個朋友,你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所以……”
“首領大人放心,我隻說是我自己意願。”
“……”大天狗這個時候有些善解人意的過分,不過這也正是茨木童子的意思,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天狗走出門外,雙翅一振飛向京都皇居。
說回小次郎等,他們來了一家客店,客店雖破但終歸是個落腳的地方,幾人風餐露宿早就沒了所謂排場,連結衣都不再講究這些,更不論小次郎這種當過乞丐的人。
小次郎推開破舊的大門,一股黴味撲入鼻腔,客店之內滿是灰塵,蛛網、蟑螂更是數不勝數,粗略一看便知很久沒有人收拾過了。
秦瑤道“這裡……怕不是個荒店吧。”
孫勝想了想,記憶之中他們來過這裡,正是剛出京都時的那個破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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