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西向來不是被動的人,食指點點煙灰,沉聲切入主題“前晚哪兒去了。”
“友誼賓館。”黎影老實巴交。
聽到他繼續問“然後呢,怎麼生病。”
她將下巴輕輕擱在沙發靠背,看著他。
“您那夜走後,劉懷英出現,拉我去打牌。”
那一夜的徐敬西不過是隨意翻頁,認真看批件,不曾看她一眼,將煙蒂緩慢撚進煙灰缸。
“友誼賓館什麼時候成玩場,棋牌桌得找人給他們罰了,哪天鬨明麵上,好看麼。”
消散的煙霧裡,徐敬西麵龐清雋矜貴,又翻一頁批文,提筆簽字。
邊上的小李點點頭“我明白,不包庇。”
黎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將頭栽進抱枕。
什麼意思?
終於她想通,劉家、梁家的少爺這麼玩,哪天玩上醜聞都不好。
又自作多情的想,沒收他們的牌桌,徐敬西是在偏心於她嗎。
徐敬西合上文件收在手中,起身,將桌角那盒布洛芬膠囊丟沙發裡,“備用,嗯?”
猛地一下,黎影坐起來“你去哪。”
徐敬西停下腳步,淡淡看她一眼,“還要跟我麼。”
他眸色深深,黎影倉皇避開他的視線,“不是那個意思,禮貌問您的去向。”
他隻是笑著沒回應,拿起入門衣櫃整齊掛好的西服外套收在彎臂,邊走邊回複短信,不知道半夜還能回給誰。
門‘哏’一聲,徹底關上。
再後來,房間裡的隻有那位白手套司機。
“你怎麼不去給他開車。”
“他會開。”
知道,她是想說,留個司機在這裡做什麼。
“徐先生去哪。”
“有事,他並不住這裡。”說著,小李示意茶幾上的體溫含針,“你自己能量體溫吧。”
說完,小李扭頭,叫客房管家送粥上來,留下號碼,也跟著走,“住在這裡有什麼事就打我的號碼。”
黎影噢,躺在沙發發呆。
空蕩蕩,生病住酒店套房,頭回做這種事。
打量手裡的含溫針。
回想來酒店的畫麵,是徐敬西一進門廊,車鑰匙瀟灑拋給保安。
是大堂經理不言不語且熟練操作的摁電梯,微笑哈腰送他們上來。
是一路從電梯直達套房,徐敬西看著臉頰泛潮的她,問了句你怕不怕。
並不怕。
年輕男女深夜進酒店,當時暈乎乎沒多想,隻想有處溫暖地兒躺一躺。
黎影仰在沙發,望向窗外,輕易俯瞰整個紫荊城夜景,那邊應是宮門口了。
玉樓宴,帝王城。
這令她睡不著,撥通李婷的視頻。
那邊震耳欲聾的音樂,片刻才恢複安靜“大半夜在哪呢,怎麼不是公寓裡的床。”
黎影縮在沙發角落,慢慢盤起腿“王府井。”
李婷“年展活動籌備好沒,能到處跑。”
那夜的黎影,如懷春少女般,總有許多想不通的事,自言自語“你說,他也不親自給我買藥,也沒探我額頭問我難受不難受,單純送到酒店,見我退燒就離開,是什麼意思。”
“”
黎影低頭撥弄手指甲,等待這位擁有5場談戀愛經曆的海王解惑。
“劉懷英?”
“不是。”
李婷在點煙抽,抵出口煙霧後才傻嗬嗬笑。
“哪兒的京爺,劉懷英他們裡的貴公子喲,那不都是和姑娘消遣青春睡睡唄,你自己沒見過嗎,瞧瞧,你又漂亮,小腰豐臀的。”
黎影想想“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那是什麼樣,後麵什麼身份背景啊他們,本質你看得透嗎。”李婷笑問。
黎影伸手拿水杯,“說不上來,一會很好,一會壞得不行。”
李婷“直接打電話給他,跟他裝什麼,你裝得過那些人嗎。”
確實。
連劉懷英她都裝不過,如何玩得過徐敬西。
劉懷英麵上看起來家裡很有錢的世家子弟,大方,禮貌,朋友圈的日常乾乾淨淨,可私下裡玩的都是令她道德底線碎裂的夜生活,拍照彆想露他們的臉。
黎影低頭找拖鞋穿“我可沒那位的號碼。”
“成了,連號碼都沒有,這個點把你丟在酒店,他要麼不行,他要麼沒看上你,心裡裝不下美人。”李婷說了一通。
“生病注意休息,要是一個人待不下四九城買機票來三亞找我,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