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出入間隙向內望去,房間裡也用一小塊拚接玻璃窗隔開兩側,僅供兩側看到對方的大致身形知曉存在,無法得知身份。
大概是向神職人員懺悔的地方,克拉夫特對此不感興趣,但這裡的歌聲確實輕了不少。他征詢式地看向威廉,想要得知這位船長大半夜的不去“靠譜地方”,來這教堂想要乾嘛。說不定也是有罪要贖?
“哦,彆那麼看著我,我可比那些人虔誠多了,不憚於向神坦白自己的錯誤。”威廉理所當然地承認了來意,“而且我都是先來教堂再去港口。”
“不得不說超越了下麵至少九成九的人。”克拉夫特探出圍欄,下麵人頭攢動,沐浴在淡紅光芒中,這視角下紅光並不溫和,有俯視塵世眾人掙紮迷茫感。
唯一的冷色調來自於雙翼圓環和祂的聖徒雕像,與人群格格不入。前者沒有麵目,無法從人的角度看待;後者眼中隻有聖徽,沒有一個注目腳下來往的人流,也無意向又一位上台布道的神父投以視線。
看多了後,他覺得如此設計不是偶然,用人流和本身布置製造的圖景裡有想要傳達的特定意味。
他去過的教堂不超過一隻手的數目,其中算大教堂的大約一個半,半個是文登港的聖西蒙教堂,正式意義上的大型教堂隻有慰藉教堂。再加上也沒啥神學造詣,妄下決斷並不合適。
從樓下收回目光,克拉夫特向威廉擺手道“你先去吧,我們就在周圍逛逛。”
“一會見。”
“一會見,祝神注目於你。”克拉夫特一邊說著一邊給威廉關上門,在他怪異糾結的臉上看出他不太喜歡這個祝福。
“還是不用這種待遇了吧?”門後傳來失真的聲音。
好一個葉公好龍。克拉夫特搖頭離開,順著走廊往正門那邊走去,他想走近看看那個教堂正麵的玻璃雙翼。
在走廊的儘頭,他們接近了一隻翅膀的下擺。
剔透白玻璃打磨成的大支羽毛,用業餘人士看不懂的方法依次嵌合,末尾最長的一根近上臂長短,透明度夠得上冰棱水平,漂亮得不像這個時代的產物,比樓下看到的淡紅色玻璃更勝一籌。
教堂使用的玻璃相較港口的彩燈裝飾,拉開了不止一代的差距,透明度更高、雜質減少。
尤其是這對誇張的翅膀,基本達到了異界靈魂對玻璃的認知水平,有點玻璃儀器那味了。
“很美對吧?”清脆的聲音從身後接近,腳步輕盈。
克拉夫特回身看去,一位長相偏陰柔的男子站到了他們旁邊,一起從最近處欣賞著這對工藝奇跡。
“確實。”異界靈魂也要承認這東西晚上看起來很震撼,不是純工藝達標就能做到,還有拉開他三條街差距的藝術造詣,建造者在裡麵融入的心血難以想象。
“外麵的那些地方用的都是教堂不要的邊角料和廢料,慰藉港再不能找出一處這樣的地方。”語氣中有驕傲和鄙夷,陰柔男子揚起脖頸仰望向翅膀尖端,“在這裡生活久了,有時覺得天國也就是如此。”
說到激動處,尾音變調,習慣性地帶上樂曲韻律,升降調聲域寬闊,聽起來有音樂劇表演的感覺。
好吧,克拉夫特確定了合唱歌聲的來源,沒有小男孩,是閹伶。有些窮苦人家的孩子會走上這條道路,經過不足為外人道的操作,和嚴苛的訓練,能在教堂和表演團裡謀一份工作。
保持了較廣音域的同時,也有了未被變聲期改變的音色,吟唱聖歌再好不過了。
“不可思議,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人聽起來像知道些內幕的,克拉夫特覺得能問出什麼來。
“聽說是敦靈那邊的技術,用了什麼煉金藥劑把玻璃裡的雜質去除,變得比水晶還透。”閹伶伸手接住那片純淨奇觀的光輝,語音空靈,“僅此一處定製而成,以後再也沒有彆的了。”
很是抱歉,發現現況遠比想象中繁忙Σ(⊙▽⊙“),充實,就是有點太充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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