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邀請函
致尊敬的克拉夫特·伍德教授
請原諒我們冒昧地使用這個頭銜稱呼您,因為除此外很難找到符合身份的詞語,來表達恰到好處的含義。
您肯定會疑惑這封信是否來自於某個頭腦混沌之人,以至於在最基礎的地方出錯,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已知悉您在文登港學院兼任講師之職,並於慰藉港開設診所。
早在今年初春,關於全新手術方式的消息便從王國遙遠北方的冰封港口傳入特姆河畔的綠林裡。
從某些外行人士帶來的離奇傳聞中,我們得知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進展有位技藝高超的醫生再次對前人從未成功過的難題發起了挑戰。
自先賢第一次對軀體產生好奇,到巨著《人體結構》落成,學界對腹腔的探索從未止步。
日益豐沛的知識儲備,與一籌莫展的現實應用,使這方麵的研究一度陷入了令人難堪的尷尬境地。
不僅關係手術的設計,更有無法克服的疼痛問題,使腹腔手術注定不會如截肢那樣粗暴到一個理發師也能想當然地完成,甚至比部分學習了數年的學生做得更好。
零星幾次關於腹腔手術的消息最後也被證明是誤傳,或乾脆就是裝神弄鬼的騙徒。所以當來自文登港的消息戛然而止時,我們本以為又是一場不出意外的失望。
但在幾個月的沉寂後,喜訊再次從慰藉港傳來,源源不斷的船隻將親曆奇跡的海員與最新消息送來。那些收藏了您手書“病情告知”的病人,無一不指著如藝術般的完美縫合稱讚這種新技術的神奇。
這使最頑固之人都開始相信那種打破目前僵局的奇跡物質真實存在,使施術者可以在無痛條件下儘情施展有理論指導的手術。數十上百年來的努力終究被證明不是一條死路。
鑒於這項突破性成果,講師的頭銜與創造者的地位實不相稱。
為推動我們共同的事業發展,承擔天父所賦予的解除人類病痛之職責,經諸位教授一致認可,我們希望有這個榮幸為您授予我校名譽教授頭銜,並邀請您前來維斯特敏堡腳下的綠茵之地共享美景與知識。
裡弗斯大學是由維斯特敏公爵資助成立的綜合性大學,設立包含醫學在內的多個學院,擁有悠久的曆史與僅次於敦靈大學的學術積澱,以及更開放的研究氛圍。
在預定為今年夏季的學術聚會上,來自各地的學者將在此分享最新的成果,互相交流。同時在這個莊重的場合,業界同僚見證下,由一位身份尊貴的的人物來授予榮譽頭銜。
如果您能抽出時間,毫無疑問,您的成果將成為這場盛會上最明亮的一顆寶石。
——裡弗斯大學醫學院。
……
……
一張繪有草木花卉邊紋裝飾的信件,裝在三葉印記火漆封口的皮紙信封裡,在今天早上由一位穿著得體的佩劍中年人親手遞到了診所主人的手中。
信裡的內容無疑是個好消息。
完成乙醚的製造後,在慰藉港的長時間駐留當然不是因為敝帚自珍、想抱著技術進墳墓,而是為了積攢足夠的病例和聲名,以萬全姿態推廣乙醚麻醉。
他當然想加快進度,快進到招納人手、成立醫院雛形,最後吸引來來學習的人,把專著和實習經驗帶出去。可實際上是他還在糾結怎麼給乙醚瓶控製通氣霧化,每天跟“這個怎麼倒得這麼快”“那個怎麼還不倒”的問題鬥爭。
雖然看樣子這是哪個嗅覺還算敏銳的學院送上門來了,但……未免也太快了點。
考慮到兩地以月計的消息傳播時間差,可能早在克拉夫特完成莉絲的腸套疊手術後,第一批載著流言向南的船隻就在特姆河流域撞上了消息濾網,受到了一定的關注。
這說明那邊一直有人手在收集這類消息,才能做到這種程度。這年代的院校為了開個學術聚會那麼拚的嗎?
“你好,請問你是……?”克拉夫特瀏覽完了信中內容,拉開椅子招呼來人坐下。他將信件送到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等待收件人讀完,感覺怪鄭重的。
“我叫馬丁,一位信使,隻是負責送信和給您帶路罷了。”中年人沒有坐下,而是再次向他微微躬身行禮,良好的禮儀習慣讓人克拉夫特有些疑惑他的出身。
要知道作為小貴族後代,克拉夫特自家都沒這個意識,養成這樣的習慣多半是在什麼比較嚴謹正式且“高貴”的環境裡成長或者工作。
對,就是那套鄉下發家土老帽最煩最膩歪、而他們兩代後的繼承者最喜歡的那種調調。
本地靈魂尤其地表示一陣不露聲色的反胃,之所以老伍德跟同層次的貴族混不開就是因為這個。
一位知道自己所送信件內容的信使麼?
“真抱歉,你也看到了,如果要留客人住下,這也太失禮了。”克拉夫特向他展示診所裡被簾布分割開後有點擁擠的環境,他又不是一個擅長整理東西的人。算是具備這方麵生活技能的隻有伊馮,而她還遠沒學到能自主料理那些文稿器材的程度。
況且這屋子裡還有些部分不適合外人看到。
他看了眼簾布,那些扭曲的家具儀器已經被打碎成一堆小片埋到了後院,而融蠟般的牆體地板就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沒有關係,我在街對角的旅館租下了住處,隻要教授您做出決定隨時可以派人通知我。”善解人意的來客似乎是有備而來,對克拉夫特答應邀請充滿了信心。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無論是喜好名利或一心學術的人,都很難拒絕。
就算如此,他在離開前也附上了保險似的補充,“裡弗斯大學的名譽教授席位並不隻是一個輕巧的頭銜,無論是學術還是更實際的方麵,都值得一去。”
“謝謝伱的提醒,不得不說,我想不出誰能拒絕。”克拉夫特點頭表示同意。
庫普將信使送出門外,回到克拉夫特身邊,看他心情不錯,好奇問道“是病人的感謝信嗎?”
“不,一個學術聚會。”
“學術聚會,那是什麼?”在他的視角裡克拉夫特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個人在書桌前埋頭苦乾,然後就能批量製造出能訂幾本厚書的文稿,以及宛如神跡的藥劑手術,在學院裡也基本如此。
既然如此,庫普不太理解為什麼要走那麼遠的水路去聚在一起搞學術。
“是的,你可以理解為有人邀請我們去維斯特敏堡那邊免費旅行,附帶吃喝聚餐和宣傳診所一條龍服務。”
“還有這種好事?”
書友整的同人,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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