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不造作!
希雅再次睜開眼,已經躺在辦公室的休息間。
裴語遲臉色擔憂地望著她,“你終於醒了!你先彆動,我給你紮了針,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她醒來,裴語遲、倪可和小廖都關切地望著她。
她緩緩抬頭,發現自己正躺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她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真的太疲倦了,以至於短暫暈倒。
她轉頭望向左手,發現手背上插著幾根銀針,針體深入她的手臂肌膚。她聽到裴語遲的聲音,柔和地說自己已經給她紮了針。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和腳以及手臂上的針口,隻見幾粒紅點。她從未接觸過中醫紮針,一時間有些緊張與不適。
然而此刻她覺得,全身原本的乏力感覺已經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經絡間流淌,清醒和的能量正在一點點喚醒她疲倦的身軀。
她輕輕活動了下手臂,感受到針體在筋肉間微微的顫動,以及銀針在穴位激發的針刺感。這種體驗很新奇,卻也讓她得心安。
她抬頭望向裴語遲,發現他正默默注視著她,眼神裡滿是對她難以言明的深情,那是一種憐惜、關心與溫柔的情緒交織而成的複雜情愫。
在他的注視下,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她發現,此刻的自己,竟有一種被照料與嗬護的感覺。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卻也莫名地感到心安。
她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裴老師,我現在好多了,我就是有點兒缺覺,謝謝您!”
裴語遲眼中的擔憂,她看得一清二楚,在那一瞬間,她意識到,奧利弗說得對,她對這個男人完全沒有抵抗力。她發現,自己竟會因為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感到心跳加速,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希雅看到裴語遲關切的眼神,她努力想要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工作,可裴語遲眼神裡的那一絲溫柔,卻似乎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躊躇著抬頭望向裴語遲,小心翼翼地開口
“裴老師,方才的話有沒有還沒說完?我很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明確的答複,我好儘快回去複命。”
裴語遲微微一笑,語氣裡滿是寬慰“放心,我會跟倪可好好溝通的,你就安心休息,工作的事不用擔心。”
她聽了,連忙轉向倪可說“倪可,你趕緊回去準備下一步工作,不要在我這裡耽誤時間,我一會兒紮完針就立馬趕回去。”她的語氣裡透著幾分焦慮,生怕耽誤工作上的事。
裴語遲見狀,溫聲告訴倪可“等會兒我會送她回去,你要是忙可以先回去。”
倪可點點頭,向她重重地點了點,轉身離開了。
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
“裴老師,你一定以為我是故意的吧?”希雅有些慚愧地說。
裴語遲微微一怔,語氣裡滿是擔憂“你不是故意的!”他堅定地說。
她虛弱地勾起嘴角,透著幾分自嘲“我是故意的,想向合作方示弱,以展現更大的誠意,爭取更多的諒解。”
她頓了頓,垂眸之間,有些失落“但我太自以為是了,結果弄巧成拙,讓你見笑了。”
裴語遲臉色一變,語氣嚴肅而擔憂“你已經竭儘全力,不需要再逞強。”
他伸出手,溫暖地握住了她的手,注視著她,眼中滿含憐惜“我剛給你號了脈,你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不太好嗎?”
希雅不說話了,低著頭,她隻是想讓他不要太擔心,所以才故意開個玩笑想讓氣氛輕鬆一點。
她抬頭見他默默注視著自己,眼神似乎能看進她心底最深處。那份溫柔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握在他手心。
她偏過頭不再去看他的眼睛,因為他太了解她,了解她話裡的每一個字,了解她話外的每一個微小動作。
裴語遲默默注視著她,眼神裡滿是她看不懂的深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這樣問下去,她必定會像潰堤的河水般哭泣。
而此刻,讓姑娘哭出來,未必是壞事,將所有的委屈與疲倦傾訴,然後再讓她睡上一覺好好休息,是最好的治療方案。
想到這裡,他走上前說“彆動!”
他將希雅身上的針都拔了,然後輕聲柔聲說“現在可以哭了……”
說完,他退到兩米開外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望著她……
希雅隱忍已久的委屈與痛苦在那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她緊緊捂住嘴,肩膀卻抑製不住地聳動著。淚水從指縫間汩汩流出,浸濕了她的整張臉。
她蜷縮在沙發一角,原本端莊的麵容此刻因哭泣扭曲著,顯得既脆弱又堅強。
她用力按住心口,仿佛要把那些疼痛咽回肚子裡。
裴語遲坐在不遠處,靜靜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的眼神中滿溢著憐惜,卻隻是靜靜陪伴著,給予她哭泣的時間與空間。
他知道,隻有在自己麵前,她才有足夠的安心去卸下所有的偽裝,釋放最真實的自己,而這,也是他最想要給予她的避風港。
裴語遲,是她唯一可以展示這一切的人。
等她的啜泣聲漸小,他又為她紮上幾個舒緩情緒的穴位,看她慢慢睡去。確定她睡熟後,他輕手輕腳為她蓋上沙發毯,生怕驚醒了她。
裴語遲靜靜坐在一旁,望著希雅的睡顏,心中滿是難以言明的心疼。
他知道,希雅的身體狀況一定不好,才會在白天就這樣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