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師，實在抱歉，今天冒昧地打擾您一下。”
林莞爾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猶豫不決，“我知道您可能很忙，隻是今天正巧是我的生日，我本來打算一個人簡單過個生日的，但是想到我們的人工智能項目，又覺得若是能與您進一步探討合作細節，也許會更有意義一些……”
她的話音有些激動，語速也隨之加快，“所以就冒昧地打來電話，不知裴老師今晚是否有空與我共進晚餐？”
裴語遲一時語塞，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喜歡應對這樣的私人邀請。但是想到林莞爾為這個項目付出如此心血，生日這天卻一個人度過，似乎也有些過意不去。更重要的是，人工智能項目的成功推進離不開兩方通力合作，他去一下也無妨。
“哦，生日快樂！”裴語遲終於還是開口，語氣有些無奈，“您為這個項目付出這麼多，生日還一個人過，我請您吃飯吧！”
“真的嗎？那太好了！”林莞爾的語氣立刻活潑起來，聽起來心花怒放，“謝謝裴老師的理解，您能來，這可是我生日最棒的禮物！”
掛了電話，裴語遲不免嘖了一聲，有些頭疼。於是他對小廖說“你待會兒有什麼安排，沒安排陪我吃個飯！”顯得有些無奈。
“裴老師，倪可現在台裡等我，她說希雅博士讓她趕緊過來，他們技術人員提出一個細節問題，情況挺複雜，我得回去盯一下。”小廖解釋道，顯得有些為難。
裴語遲聽聞，不由得有了興趣“好啊，那我剛好推了。”
小廖連忙勸道“裴老師，您這也太明顯了！倪可還以為您這是多想見她呢？哈哈！”他開玩笑道，“您實在不想去我就送您回去休息！”
裴語遲無奈地問“你教教我，當一個人說她生日的時候，要怎麼推？”
小廖哈哈大笑，一副戲謔的樣子說“裴老師，這還不簡單！自己加班，父母生病，女朋友過生日，老婆生孩子，您看喜歡哪個理由，隨便挑一個！”
裴語遲無奈地皺了皺眉，小廖的玩笑讓他哭笑不得，這些根本行不通的理由讓他難以啟齒，他歎了口氣，隻好低聲說“楓林飯店！”
小廖連忙點頭“好嘞！裴老師，那我就為您訂包廂嘍！包廂號發您。”
小廖送完裴語遲，回到台裡，看到希雅和倪可正在等他，趕忙歉疚地說“真抱歉，讓您久等了。”他似乎有點慌張。還有些意外地問希雅“希雅博士，怎麼您也過來了？”
希雅平靜地解釋道“我聽說你們專門成立了項目籌備組辦公室，順便一起來看看。”
小廖趕緊說“哦，歡迎！這個籌備組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相關配套要等到簽約以後才能到位。”
希雅輕皺眉頭，擔憂地問道“現在離當初預期的簽約時間又延期了，是什麼原因？”
小廖慌忙說“這個還是由裴老師跟您說比較合適。”他似乎有點回避。
希雅便不問了，但還是忍不住關切地開口問道“裴老師在嗎？”
小廖篤定地說道“我剛送他去吃飯了！”
希雅又有些疑惑地問“你不用跟著嗎？”
“嗯，裴老師私人生活我就不用跟了，何況今天你們過來，我先處理好項目的事情更重要。”小廖理所當然地解釋道。
希雅看著電視台曆來的工作成果展示，有紀念物，有活動道具，牆上還有很多宣傳圖文，有裴語遲參加各種活動的工作照，她輕輕撫摸照片，眼神顯得有些失神……
……
裴語遲雖然和林莞爾工作中一起開了幾次會，但是私下吃飯還是第一次，他有些無所適從。包廂是六人位的圓桌，兩個人坐起來有點空，可以看到窗外落日餘暉的風景，氣氛有點尷尬。
裴語遲似乎故意不想打破沉默，他有時候會用這種方法讓對方覺得他是個“無趣”的人。菜還沒上，大家都沒上桌，他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眼睛透過落地窗望向外麵變幻的天色，一時間無話。
暖橙的夕陽映襯在他略顯消瘦的側臉上，讓他看上去是那樣孤獨與疏離。
林莞爾其實是個很大方的女孩，作為北大的高材生，她在大學就是社團的積極分子，他看著裴語遲疏離的樣子，意識到今天的這樣一個邀約似乎有些唐突，但既然真的來了，也不必還聊工作。
他知道裴語遲是中國傳媒大學的，既然都在北京待過，就跟他聊北京的事，試圖緩解氣氛。裴語遲雖然有問必答，但是並不會把話題推進深入，隻是隨口應和。
林莞爾笑著問道“裴老師是中國傳媒大學的吧？北京的四季你覺得哪個最喜歡？”
裴語遲點點頭，“嗯，我最喜歡秋天，天高氣爽，陽光適度，漫山遍野都是金燦燦的楓葉。”
她好奇地問“傳媒大學的校園環境也不錯吧？我們北大的校園倒是有點老舊了。”
“校園環境還不錯，很新，但是曆史氣息當屬北大。北大的建築古樸典雅，曆史底蘊深厚，這是我們其他大學無法比擬的。”
“哈哈，謝謝誇獎。北京的小吃你最喜歡吃什麼？”
“老北京的豆汁兒、炸醬麵，我都很喜歡……”
裴語遲隨口應和。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敲門，送進來一大束玫瑰，馥鬱的花香瞬間盈滿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