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容憔悴,雙眼緊閉,抽搐著嘔吐不止。她每一次嘔吐和痙攣,都仿佛打在他的心上。這無能為力的絕望感令裴語遲幾近崩潰……
而該郵件為防止被追蹤登錄i,發送完立即銷毀,警方嘗試追蹤終未果。
……
希雅在薄暮時分醒來,嗓子乾澀,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覺得喉嚨像火燒一樣索渴。她看向不遠處張旭升準備的幾瓶礦泉水,卻驚覺都已經空了。
“我很渴……水喝完了嗎?”希雅虛弱地問。
張旭升聞言看了看時間,黎明將至,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繼續用鎖鏈將兩人的手腕緊緊扣在一起。
“我們去山裡取些水吧。”他簡短地說,語氣中有難得的溫和。
希雅點點頭,嘴唇已經乾裂,她吃力地站起身,跟著張旭升走出山洞。
林間的晨風讓她微微打起哆嗦,身上單薄的衣物使她更覺寒冷。張旭升注意到她細微的顫抖,皺了皺眉頭,卻什麼也沒說。
兩人慢慢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希雅時不時被絆一下,她咬緊牙關忍痛,腳上小羊皮單鞋已不適合如今的行程。
張旭升並不理睬,隻是用力拉了拉繩子,催她加快腳步……路上經過一段非常難走的山路,希雅因為懷孕,腳步變得艱難起來。張旭升主動上前,想要攙扶,但希雅冷著一張臉推開了他。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希雅強忍著腳疼,一步步艱難前行。
經過兩個小時地跋涉,兩人終於來到一條山澗,澗水邊積滿了濺起的水花,那裡的水清澈見底。
張旭升踩著緩流的邊沿慢慢前行,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停穩,準備取水。
就在他彎下腰的時候,腳底一滑,他驚叫一聲,整個人直接撲倒在石頭上,接著一個翻滾,落入了湍急的山澗之中!
“啊——”張旭升發出一聲恐怖的慘叫,頓時大口吸入了溪水,劇烈的咳嗽使他無法呼吸。渾身上下很快被冰冷刺骨的山澗水浸透,四肢也在激流中不受控製地翻攪、掙紮。
他努力想抓住周圍的石頭或樹枝,但都在指尖滑脫。張旭升的心一沉,隻覺自己無法對抗這股猛烈的山洪,隻能任由湍流將他卷離岸邊,拖向滔滔激流……
希雅眼見張旭升被卷入激流,立刻竭儘全力拉緊兩人中間的繩子,一步步向岸邊的大樹接近。她雙手發白,繩索深深勒進手腕,胳膊上青筋暴起。
在終於抱住樹乾的一刻,希雅嘶吼一聲,使出吃奶的力氣拉扯繩索。樹皮摩擦著她的臉頰和手肘,但她顧不得痛楚,隻是一個勁地想把張旭升拉上岸。
“堅持住!”她大喊,聲音哽咽。一點點,她感覺到繩子那頭的負重在移動。
希雅的手臂像火燒一樣疼痛,她咬牙忍著,手上用力越來越大。終於,當張旭升的頭頂出水時,她提著最後一口氣,猛地將他拽回了岸邊!
兩人躺在岸邊,希雅雙手不住顫抖,她虛弱地喘著氣,目光落在張旭升身上,第一次流露出憐憫。
“你救了我?”張旭升似乎不敢相信。
“我隻是不想被你拖下水。”希雅淡淡說,卻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救自己,並非出於善意,而是本能的自保。張旭升明白這一點,卻也震驚於她體內隱藏的勇氣與力量。
他看著希雅手腕上繩索勒出的血痕,不忍心一直緊綁著她,於是解開了兩人之間的鎖扣。
“對不起……”他輕聲說,用乾淨的布條幫希雅包紮起傷口,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了她。
這是張旭升第二次為希雅解綁。
……
在返回山洞的岔路上,張旭升和希雅遇到了一對年輕男女遊客。張旭升立即假意摟住希雅的肩膀,扮作一對恩愛的情侶。
希雅身上的傷痕和破爛衣服引起了那名女遊客的側目。她看到希雅手臂上磨出的血痕,不禁微微皺眉。
張旭升摟得更緊了些,希雅隻能靠在他懷裡裝出親密的樣子。她內心焦急萬分,想要向女遊客發送求救信號,卻又害怕張旭升傷害自己和腹中胎兒。
兩隊人走近時,希雅目光灼灼地望向女遊客。在對視一瞬,她用口型說了“救我”兩個字,眼中滿溢著哀求的淚花。
女遊客先是一怔,她拉著男友的手轉身離開,餘光裡仍憂慮地注視著希雅……
希雅暗自祈禱,希望命運的天平向她傾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