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令!
何音初回來後不久,千山派內鬥死傷無數的消息便傳到了京都,眾人嘩然。
荀澍也不知道何音初是怎麼做到將一個諾大的門派土崩瓦解的,想當年初見之時,何音初還是一個連路都走不明白的糊塗女子。
仇恨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荀澍慶幸何音初的本性未變。隻願她今後一世平安。
禦書房裡,梁帝隻召見了荀澍一人。
以前梁帝隻以為荀澍是武將,而且在邊疆經曆過風吹日曬,就算是女子想必也不可能像京城那些女子一樣把容顏保持得那麼好。直到此時他這才發現,荀澍這孩子皮膚白皙若凝脂、黛眉細秀,身姿亭亭玉立無一處不順眼,竟是比京城裡胭脂水粉的女子更勝一籌。梁帝不禁感歎荀巍這老小子可真有福氣。
梁帝道“這回,你和林雙做的不錯,改良後的火藥威力更大。對了,你說此次火藥的製造少不了一個江湖人的幫忙,是什麼人啊?朕給他加官晉爵。”
荀澍笑著行禮道“謝陛下誇獎。那個江湖人乃是一方遊俠,不願意來朝做官,也不願意透露姓名,還請陛下諒解。”
梁帝沒有糾結於此“這種隱士還真是讓人敬佩。徐稚至今都不願意入朝為官,”梁帝冷哼一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於是不想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道“朕沒有女兒,有你這麼個貼心的小棉襖,日子倒是舒服了很多。荀卿還真是幸福啊,穎川雙林兩兄妹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荀澍“陛下過獎了!”
梁帝“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荀澍“為陛下效忠是應該的。”
梁帝笑嗬嗬道“你這孩子倒是討喜,不如再幫朕做一件事,朕一起給你獎賞。”
荀澍“陛下要臣女做什麼,但說無妨。”
梁帝道“朕聽說,你是公輸銘的傳人之一,在機關術上的造詣如何?”
荀澍“臣在這些方麵不太擅長,魯門也隻是在木工上能超凡脫俗。”
梁帝道“莫要謙虛了,我聽說,魯門造出的木鳶能飛上天。朕希望魯門高超的技術可以用到軍事上,不過魯門中人都是些淡泊名利的避世之人。因此朕想要你出馬來聯係魯門掌門公輸銘。”
荀澍“可是……”
梁帝打斷道“你知道朕為什麼給你們荀家加官進爵嗎?一朝天子一朝臣,朕朝堂上的這群重臣有很多都並非什麼忠臣良將,隻不過朕為了朝堂安穩,沒動他們。
朕此時讓太子監國便是想要引蛇出洞,你和你父兄要幫著太子除掉這些大臣。”
荀澍“臣會儘力而為!”
梁帝道“不,你一定要做到。”梁帝將一塊玉佩交給荀澍,“這是密閣信物。”
“密閣?”荀澍拿起玉佩,竟然覺得有些眼熟,這塊玉佩與母親留給她那塊一模一樣,她心中一時間心緒萬千,除了北鬥府,居然還有其他秘密組織?而且八成與母親有關。
梁帝道“狡兔三窟,太祖駕崩前當然不可能隻留一個暗探組織。這個密閣朕也不知道它的全貌,據說三塊玉佩集齊才能打開密閣機關。這密閣燒不掉、炸不開,密閣裡麵究竟有什麼,朕也不甚了解。”
荀澍“您為何如此信任臣女?將此事告知於臣女?”
梁帝“荀家世代忠良,從未做過逾矩之行。你雖然有些小女兒家的心思,卻也無傷大雅。朕會像信任荀尚書一樣信任你,澍兒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你可知,你曾經在宮裡住過,穎川大旱之危解除後,朕覺得你父親頗有才乾,便求太祖把你父親調回京中。宦海沉浮多年,他卻初心未變,難得。”
眼前這個麵目慈善的老人與醉翁眉宇相似,隻是眼前這人因為長期皺眉,兩道濃眉之間多了一道懸針褶皺,顯得更具戾氣。
荀澍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臣鬥膽一問,還請陛下不要動氣。”
梁帝道“說吧!”
“陛下是如何看待吳王的?”荀澍小心翼翼地問道。
梁帝沒有惱怒,反倒是看起來覺得有些遺憾,他道“他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他的見解往往令朕耳目一新,可惜他不是朕的兒子。”梁帝站起來在案幾前方來回走了幾圈,嘴裡還不停說著“可惜了!”
荀澍“或許,吳王能為您所用呢?”
梁帝盯著荀澍看了許久,忽然笑道“或許真的可以。”
荀澍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隻被盯上的獵物,脊背發涼,渾身不自在。
午後,荀澍忽然從夢中醒過來,她從禦書房回來之後就在自家的躺椅上睡著了,竟是沒發現蕭澈來了荀府。
南方的初冬,暖陽當空,戶外要比室內更加暖和。這日天氣格外好,竟是不像冬季。
看著蕭澈在竹編躺椅上曬太陽,清風吹拂著他額角的龍須發。她將蕭澈臉上的亂發撥了撥。
見天氣晴好,荀澍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她掏出一支短笛開始吹奏。
樹上鳥兒皆驚恐而逃,荀澍卻似乎察覺不到自己吹的“仙音”。
蕭澈皺了皺眉,不知道哪個五音不全的混蛋在吹笛子,他睜眼就要罵人,卻先看到了荀澍手中正執一支笛子。
荀澍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笑著問道“好聽嗎?”
“不……好聽!好聽!”蕭澈道“不過比起你的琴藝還是稍遜一籌。你是不是有什麼憂愁?不如說與我聽聽,還是不要吹笛了。”
荀澍“沒什麼,你王府裡的護衛有多少?”
蕭澈“親王府兵不能超過五百。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荀澍“應該是沒事了。”
梁帝以前不知道蕭澈的軟肋是什麼,如今他似乎認定了自己就是蕭澈的軟肋。既然對於梁帝來說,蕭澈還有用處,後者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儘管如此,荀澍還是覺得梁帝總是會給她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前一秒還溫情脈脈地將自己當做乾女兒,下一秒就想到利用自己來控製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