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_第七個新娘_思兔閱讀 

第1章(1 / 2)

第七個新娘!

?第七個新娘蘇殊

楔子

“不行,這件事我絕不同意!”金陵城內裴家堡的議事廳裡,響起了裴三夫人清昂激越的叫聲。議事廳中共坐了七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坐在上座的卻是位年紀青青、容顏冷漠的美麗少女。少女聽聞此言後,黑黑的眼瞳往裴三夫人的臉上轉了一轉,裴三夫人碰觸到她的目光,態度頓時軟了下來,放低了聲音道“難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們裴家非要借助依羅島的勢力才能抗拒無痕宮麼?”

立在少女身邊的,是個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他是裴家堡的管家葉添。隻見他輕歎了口氣,道“這個辦法不是惟一的,卻是最好的。這幾年來,無痕宮在其三公子的帶領下,越來越強大,我們裴府,卻逐漸落沒,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吞並。如果我們能和依羅島結上親,有這武林第一聖地做靠山,諒無痕宮也不敢亂來。”

裴三夫人急道“可是,可是我聽說依羅島的少主羅傲,是個極其凶殘暴烈的人!他已經娶過六個新娘了,全都過門未滿一個月就死的死、瘋的瘋!那麼可怕的一個人,我們怎麼能把稀兒往火坑裡送啊?”

眾人紛紛點頭歎息著,一時間,大廳內隻聞一片唏噓之聲。

少女冷冷地望著這一切,忽然開口道“誰說要把裴稀嫁過去的?”

裴三夫人道“除了稀兒還能有誰?我們裴家還有其他合適的女兒麼?可憐她才十五歲……我可憐的稀兒……”悲從中來,失聲大哭了起來。

一白發蒼蒼的老者猶豫著,緩緩道“讓稀兒嫁這麼個人……的確是太過殘忍……也許我們還有其他法子……”

少女冷笑道“知道你們舍不得裴稀那個寶貝的,我沒想過讓她去。”

“啊?”裴三夫人抬起臉,疑惑道“那讓誰嫁?”

少女的目光掠向了窗子,窗外,白雪皚皚,一株老梅在冬的色彩中綻放著朵朵嫣紅。

“我去。”少女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裴家,可不隻裴稀一個女兒,還有我,裴傾。”

廳內的人全部愣住。

夜幕垂臨,華燈初上,對著鏡子晚凝妝。

鏡子中的臉,在燈光映襯下散發出玉一般溫潤的光芒。但那高挑的眉、緊抿的唇,卻又處處顯示了主人倔強冷僻的性格。

裴傾放下梳子,幽幽歎了口氣——若論容貌,自己隻怕是終其一生都比不過裴稀了吧?裴稀,裴家堡的寶貝,大家的寵兒,她一生下來,似乎就是來接受大家的膜拜與疼寵的。為什麼同樣都是裴家的女兒,她得到的,就永遠那麼多呢?

想起那次議事廳裡人人為裴稀叫屈感傷的情景,裴傾便冷冷笑了起來。瞧,他們一個個都說得跟生離死彆一樣,直到後來知道是由她裴傾出嫁,換來的就隻有沉默,以及沉默後那些帶著虛情假意的惋惜和讚同了。嗬嗬,人情冷暖,算是看透了!

其實,離開也好。這幾年,裴家大大小小的事似乎全攤在自己的肩上了,扛得好累,而且無論表現得有多好,為裴家做了多少的事,在裴家受寵的卻隻有裴稀、還是裴稀、總是裴稀!

難道,真的是堅強的女孩不需要憐惜?

裴傾淡淡一笑,眉宇間全是嘲諷。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道“大小姐,葉添求見。”

“進來。”

管家葉添走進來,將一封信箋畢恭畢敬地遞到裴傾麵前,說道“依羅島已有回音,同意了這次聯姻。不日將派人來前來迎娶。”

裴傾打開信箋,裡麵隻有一行字

“十二月初七,大吉,宜婚嫁。”

她的睫毛輕輕一顫,目光不禁又掠向了鏡子,鏡中人一身的白衣,流動著與這個季節一樣的玉潔冰清。

十二月初七,清晨起來,推開窗子時,看見院子裡的梅樹下,站了個紫衣人兒。白雪、紅梅都奪不走此人的絕世容光,雖然隻是那麼隨意地站在那兒,卻令周遭的一切頓時失去了顏色。

紫衣人見到裴傾,便微微笑了一笑,道“姐姐,梅花開得好漂亮啊。”

聲音柔潤,如清泉滑過心間,聽在耳中,堪比天籟。裴傾望著那個紫衣人,心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愫。這種情愫,由來已久,每每見到這個妹妹時,都會出現。

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嫉妒她?裴傾問自己,卻又不敢去想答案。

她走過去,立到裴稀麵前,打量著裴稀細致得猶如瓷器般的容顏,淡淡地道“稀兒也喜歡梅花?”

“嗯。”裴稀點了點頭,道“在冬季,沒比它更美的花了……而且,總覺得它像姐姐。”

裴傾挑起了眉。

裴稀微笑著,繼續道“是的,它像姐姐,傲世獨一枝。”

看著裴稀天真無邪的臉龐,裴傾恍恍惚惚地想著——家人們都那麼寵她,想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

正想到此處,侍女秋兒便匆匆地跑來,報告道“大小姐,快梳洗吧,依羅島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大廳裡等著呢。”

“知道了。”裴傾懶懶地應了句,心中卻微微一驚——來得倒真早!轉身要走時,卻被裴稀拉住了手。

裴稀顫聲道“姐姐……你真的要嫁了麼?”

裴傾輕扯唇角,似笑非笑“當然!此等大事,豈是玩笑得的?”

“可是……聽彆人說,那依羅島的少主,脾氣可壞著呢,而且……醜得要命!”裴稀美麗的眸中已略見淚光,“姐姐,你怎麼能嫁那麼個人呢?三娘她們怎麼就忍心呢!”

裴傾心中一動,輕撫了一下裴稀的臉龐,低聲道“少聽下人們胡說八道,沒事的。裴家的希望在你身上,隻要你好,就什麼都不重要了。”說完了這句話後,隻覺胸口鬱悶,壓抑著生生的疼,酸楚得直想掉淚,便忙不迭地轉身離去。

一聲暗歎來自酸痛的心底——

裴稀啊裴稀,終其一生,我是沒辦法嫉恨你了。

“依羅島總管家臣楊素,奉少主之命前來迎娶裴傾小姐……”議事廳中,一黑衣男子在一切完備後出列,屈身行了一禮,並呈上了婚帖和禮盒——

“此乃依羅島傳家寶鐲,名為‘天緣’,特奉上做為此次婚定的聘禮,請堡主收下。”

禮盒打開時,廳中頓然一亮,隻見一隻晶瑩剔透的鐲子躺在紅絨之中,上麵鑲了顆龍眼般的明珠,靜靜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裴家堡雖是大戶之家,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圓潤完美的明珠和玉色如此和諧美麗的鐲子,一時間大家都看得有點癡了。

黑衣男子低著頭,態度從容,不卑不亢地道“敝主言道,希望能通過這次聯姻,與貴堡永結秦晉之好。”

語音剛落,裴傾便由侍女秋兒攙扶著緩緩地自內堂而出。她的頭上蓋著紅色的喜帕。

裴三夫人自座位上立起身來,迎上前笑道“傾兒總算是打扮好了……”忽的一陣冬風吹來,喜帕被風吹去,悠悠地飄到了黑衣男子麵前,他手一伸,接住了。

裴傾順著喜帕望過去,接觸到一雙燦燦如星的眼眸,眸中所流露出的睿智與清貴之氣,竟似已不屬人間。

楊素——依羅島的大總管,竟是如此一個年輕而俊雅的美男子!

裴傾的心悸了一下。

楊素緩步走到她麵前,將喜帕呈上,恭聲道“夫人,楊素有禮了。”

裴傾忙垂下眼瞼,低聲道“不必多禮。秋兒,接過來。”一旁的秋兒應了一聲,自楊素手中取回了喜帕為她蓋上。在紅色流蘇垂下來、蓋住視線的那一瞬間,裴傾分明感受到楊素黑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彆樣的神色,複雜而不可捉摸。

一種不安忽然湧上心頭。冬季的風聲鳴鳴,和著喜樂炮竹,一起奏響了旅途……

馬車華麗,平穩地向前方奔馳,車廂裡,有股特有的幽雅香氣。

裴傾端坐著,身邊除了秋兒外,還有四個藍衫少女,俱是楊素安排來照顧她的。她們的動作雖然殷勤,卻不親切,眉宇間,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之意。

此番遠嫁,雖是為了裴家堡的前途著想,卻也包含了幾分賭氣的成分。你們全都寵愛著裴稀又怎樣?此刻救裴家堡於危難之際的,卻是我!想必日後提及時,總該記住這個為家族而犧牲了的女兒裴傾了吧?

隻是所挑中的那位夫婿,卻實在有著不堪的傳聞

據說,他相貌醜陋;據說,他脾氣暴躁;據說,他的前六任妻子都因受不了而自殺的自殺,逃的逃,瘋的瘋……

裴傾忽然嗤鼻,早已對俗塵絕望了的人兒,還在乎這個嗎?

她掀開車簾,外麵白雪皚皚,一片素白。

正準備放下簾子時,卻見楊素騎著馬趕了上來,湊到車窗旁道“夫人有何吩咐?”

裴傾怔了怔,搖了搖頭。

楊素微微一笑,柔聲道“再過半日,就可到海邊,坐船出渤海,大約五日,便能到依羅島了。旅途辛苦,還請夫人保重。”銀雪襯托下,這個男人的黑衣和黑眼睛顯得愈見神采。

裴傾默然半晌,轉回頭來,放下了簾子。簾子垂下的那一刻,她似乎又感覺到楊素那抹獨特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了自己的臉龐。

再回頭看時,卻見那四個藍衫少女臉上都閃過一絲了然於心的嘲笑,又立刻歸複正常。

奇怪,為什麼氣氛會如此詭異?裴傾輕皺雙眉,心中不安的預感更濃了。

忽然間,馬車狠狠地前傾了一下,又生生停住,裴傾沒坐穩,整個人頓時往後斜倒了下去,一藍衫少女立時扶住了她,而另三個少女卻“唰”地一聲,一齊拔出了腰係的長劍。

“怎麼回事?”秋兒被這突來的情況嚇得臉色頓時一白。

馬車外傳來了喧鬨之聲。

車窗外,楊素的臉在簾縫間晃了一晃,沉聲說道“保護夫人!”說罷又消失不見。

裴傾站起來,正準備探身出去看時,卻被藍衫少女攔住了道“夫人,情況危急,請夫人留在車內靜坐!”

裴傾咬了咬唇,重新坐好,淡淡道“是無痕宮的人前來攔阻麼?”

一藍衫少女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過不多時又返回,喘息著說道“我們中了埋伏!”

秋兒大驚失色,急聲道“啊?那我們怎麼辦?”

那藍衫少女瞥了她一眼,道“不必驚慌,楊素大人自有辦法解決的。”剛說罷,一支巨箭竟穿透了馬車厚實的車壁,直飛了進來!

四少女連忙橫劍去擋,隻是那箭來勢實在太快,穿過車廂,又自另一麵飛了出去!隻聽“轟隆”一聲,整個車廂頓時散了開來,車壁四下飛散,清冷的空氣一下子襲入了裴傾的肌膚間。

她凝眸看去,外麵已戰得不可開交,刀光劍影,血花四濺!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是她,她就是這次的新娘!紅衣服那個!抓住她!”頓時便有無數人一齊向她這邊湧了過來!

秋兒嚇得混身發抖,哭了出來“大小姐,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裴傾緊抿著唇,一語不發。四個藍衫少女橫劍圍在她身側,道“夫人莫怕,婢子誓死保護夫人!”

裴傾的目光望向紛亂之中,看見了黑色的身影雖在眾人包圍中,卻仍是氣勢如虹,銳不可擋。

手中劍起,劈倒一人,楊素回頭,正與她的目光相接,一經接觸,卻又立刻分了開去。裴傾暗中歎了口氣,對周遭事物再也視而不見。

忽地聽聞秋兒驚叫一聲“小姐,小心!”裴傾還未來得及扭頭,隻覺背上一痛,卻是一根利箭射中了後背!當下還未有任何舉動時,就見楊素騎馬趕到,一伸手將她拉到了馬上,喝道“走——”

馬兒騰空而起,躍過眾人頭頂,飛馳而去——

裴傾不知道馬兒究竟跑了多久,她隻覺得背上的傷口越來越痛,伸手摸去,竟然全是鮮血!

身為裴家堡的女兒,卻天生根骨不佳,無法練武,這算不算是種悲哀呢?

裴傾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後感覺身子一輕,被人從馬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她虛弱地睜開眼睛,便瞧見了楊素一對黑深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看見這對眼睛,竟有種極溫暖的感覺。

裴傾扯動唇角,微微一笑道“我們算不算脫離險境了?”

“這是個隱蔽的山穀,想必敵人一時半刻還找不到這裡來,我已放出了信號,大概過不了多久,依羅島散布在此地的下屬們就會趕來支援了……令夫人受傷,楊素真是罪該萬死!”

裴傾搖搖頭“關你何事?何必自責……”話剛說了一半,卻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背後的傷越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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