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她急壞了,才剛拐出門,她就發現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婆子走了過來,她還牽著柳肅的手。
這老婆子一身灰色布衣,頭發斑白,佝僂著一截腰身,精神矍鑠,看見柳琴心的目光非常奇怪。
柳琴心喜極而泣,連忙把柳肅抱在了懷裡,對老婆子連連道謝。
老婆子擺擺手,讓她叫自己溫婆婆就好,說剛才柳肅跑出來,是她發現,然後牽回來的。
說完,溫氏被柳琴帶進了屋。
進了屋,溫氏欲言又止,看了看已經被哄得熟睡了的柳肅,就把柳琴心拉出了屋子,問她那孩子是誰。
柳琴心心頭一跳,對溫氏麵不改色地說,柳肅是她的弟弟,他們姐弟倆父母雙亡,自小相依為命。
她自認為她這灌熟於心的謊言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溫氏一把抱住她,眼含熱淚。
“三小姐,你說這話彆人會信,老奴在劉府伺候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認識你嗎?你是家裡的幺妹,下麵哪有什麼弟弟啊!”
五雷轟頂般,柳琴心腳底下一個趔趄,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溫婆婆,聲音顫抖。
“你……你是?”
溫氏止住哭泣,說道,“我是伺候在劉府西院的溫嬤嬤,負責在廚房做飯,打理庭院。”
柳琴心愣了愣,這才明白溫婆婆為什麼認識她。
也是,劉府下人那麼多,丫鬟,雜役,侍衛,嬤嬤……除了身邊的親近人,她怎麼會注意這些下人?
柳琴心了解到她的身份,也不再隱瞞,咬了咬牙,就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溫氏一聽,跟個老母親一樣,抱住她又是一頓大哭。
柳琴心紅著眼眶,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不願再回到劉府。
溫氏明白了她的難處,含淚點頭,說自己兩年前就已經離開了劉府,現在清閒自在,願意留下來照顧他們母子。
不僅如此,原來溫氏也住在甜水巷附近,離這裡特彆近,她願意把柳肅接過去,免得其他人說閒話。
柳琴心喜極而泣,點頭答應。
這樣一來,白天她忙時,溫氏就在她自己家照顧柳肅。老人前半生一直在劉府渡過,沒有嫁人,膝下無子,如今養著柳肅,也算彌補了心底的遺憾。
更何況柳肅雖然是個藥罐子,但是好在從小機靈聰明,教什麼一學就會,為此溫氏可是高興得不得了,一直把他當親孫子對待。
所以,後來當趙春香接柳琴心的時候,當時柳肅就已經住在溫氏家了,趙春香也就不知道有柳肅這個人。
再後來,她進了春風樓,又不能出來拋頭露麵,見柳肅的機會就少了很多。
為此,剛去春風樓的那些時日,儘管衣食無憂,她卻清瘦了很多。
出乎意外般,溫氏帶著柳肅去了春風樓,做了後庭院灶房的一個大廚。
她雖然已經人老,但好在她劉府伺候那麼多年,一手廚藝不減,自然而然就在春風樓待了下來。
她對外人說,柳肅就是她的小外孫,眾人也沒有懷疑。
因此,柳琴心有事沒事經常跑去後庭院灶房,逗柳肅玩。
大家也不以為然,隻當是柳琴心喜歡小孩子,玩樂罷了。
就這樣過了將近兩年,前些天,溫氏突患重病,不能繼續照顧柳肅了。
情急之下,柳琴心安頓好溫氏,趁著黑夜,走進房間密道,去庭院把柳肅接進了自己房中,然後把房間裡堆滿各種雜物,以此來混淆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