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人以前既然能夠有足夠的材料研究,表明他是略有薄產的。那竹紙家中興許會留存一些,至於麻紙便是他落魄後無紙可用,故而才使用的。因而,一本冊子前半部分是他隨意書寫,用了麻紙。
後半部分在是他半生心血,便用竹紙小心珍視的繪製。如此一來,是不是合情合理了?”
蘇月白如此解釋後,胡莽這才明了。
翌日中午,蘇月白便去了徐特使目前住的客棧,將一隻錦盒交給他。
“便在裡麵了。”她有些羞赧道“保存的不好,還望大人勿怪。”
徐特使隻翻看了幾下,便讓人將東西收拾起來,並親自送了蘇月白離開。
等人走了後,才打開盒子仔仔細細的查看。
如蘇月白而言,這話本的確保存的不如何。
但許多痕跡並非最近造成的,不少都是以前遺留下來的。如油漬,如蟲蛀,還有黴點……
觸摸紙張,前半部分與後半部分也略有不同。
而那些兵器的設計圖就如插圖似的,夾在文字之間。
那故事寫得很是乏味,想必也沒人願意多看。
“大人覺得這冊子是真的?”隨從問。
“便暫且當作是真的吧。”徐特使出身徐家,對書畫也略有研究。粗略看過,便知道這話本的確是過於古舊了。但也不代表那蘇夫人所說的都是真的,此事等他到了京城後,自然會派人來調查。
……
蘇月白回到府中,便感覺有些提不起勁兒。雖然了卻了一樁心事,但難保後續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她那仿造的本事也是以前無意中學會的,本事也就到那兒了。此次是劍走偏鋒,先將徐明打發了。至於日後如何,隻能聽天由命了。
她這兩日都沒能睡好,這會兒就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
原來私自研究兵器是要被抓去砍頭的……
方若秀司機害她,是因為她擋了方若秀的道,她認了也就是了,誰讓她倒黴。
可陸彥墨呢?他為了將這份兵器圖,為了讓東海大勝仗,便不顧她的性命?他究竟將她當什麼?即便他再忙,難道來年知會她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蘇月白已經不想去深究陸彥墨究竟是怎樣想的,但這一刻她已經沒辦法,像之前努力說服自己那樣,無動於衷了。
“夫人?”荷花有些擔憂,“您的臉色好白啊?”
“無礙,許是今日下了雨,受了凍。”
荷花忙去倒熱茶,遞到她手裡捧著。
“奴婢讓廚房去準備薑茶。”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荷花擔心不已,但還是得聽從主子的命令。
蘇月白捧著茶一個人怔怔的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手中的茶已經徹底涼透。
等她回過神,將冷茶一飲而儘,冰冷苦澀的茶湯滑入喉嚨,落入胃袋,激的她打了冷顫。
她慢慢起身,看著已經落幕的夜色,隻覺得從身體,到心裡,都冷的厲害。整個人如同浸入冰冷的井水,如何都暖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