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君白月光!
建康城西南角的金玉樓,整個京都最大的小倌館。裡麵極儘奢靡,地磚用的是漢白玉,每一塊上都是用金粉刻的並蒂蓮花,吃喝用器皆為銀器,雅間更甚,屋內配著夜明珠,明亮通透。
這兩日傅珩忙的厲害,沈楚楚也沒多問,她心裡明白,估摸著傅珩是去陪阿娜月了。明明心裡都打算了以後和傅珩劃清界限,可沈楚楚還是忍不住心煩。
恰好這日趙熙月來叫她去金玉樓,沈楚楚想了想就點頭答應了。憑什麼傅珩就可以出去陪著公主,她就不能出去快活?
“你這麼想就對了!”
馬車上,趙熙月拍了拍桌子,“咱們儘管風流快活,理那些臭男人做什麼?知道了你的死訊,姬煜指不定多傷心。”
沈楚楚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姬煜此人,是金玉樓的頭牌,也是金玉樓的掌櫃的,平時不出來接客,但趙熙月和沈楚楚身份尊貴,每次來這兒,姬煜都會作陪。按理說是趙熙月身份更高,可姬煜卻對沈楚楚更加殷勤。趙熙月時常調侃,說讓沈楚楚把趙熙月接回去做麵首。
馬車停在了金玉樓門口,立刻有小廝過來迎接。趙熙月從前來的多,這兒的人基本都認識。
“呦,九公主可有日子沒來了。”頓了頓,小廝看了沈楚楚一眼,“這位貴人麵生,第一次來?”
“她姓薑,我的朋友。”
“兩位貴人裡麵請,雅間還留著呢。”
兩人走進去,門口有人專門記牌子。若是散客,隻是在大廳喝酒的就隻領一個木牌子,若是點了哪個公子,要領銀牌子。
趙熙月走過去,敲了敲桌子,“金牌。”
小廝低頭正在記東西,聞聲動作一頓,皺著眉抬頭,“我們不接……九公主?”
趙熙月揚揚眉,“姬煜在嗎?”
“公子在呢,我去叫他,您還是老房間?”
趙熙月點點頭。
這雅間是趙熙月同沈楚楚以前常去的,後來姬煜就給兩人留了下來。
正是冬日,屋內四角擺了銀碳盆,上頭搭著鬆木,一股子清香味散開,屋裡烘的暖呼呼。沈楚楚脫了披風,裡麵是淡青色的褂子,領口處繡著花草折枝暗紋。
兩人剛坐下沒多一會兒,就聽見嘎吱的推門聲。
隔著層層垂下的白紗,隱約瞧見一個人懷抱古琴緩緩走來,他腳下踩著木屐,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聲音。那人放下琴,把白紗用銀鉤掛起來,才看清了麵容。
他穿著一身豔紅色的錦袍,腰間長帶鬆鬆垮垮的係著。男人甚少有穿紅戴綠,偏偏穿在他身上,顯得像是畫中仙人走出來一般。
麵白如玉,眸色漆黑,一雙狹長的雙眸輕眯,眼下一點淚痣格外勾人,薄唇輕抿,微微抬眸看著兩人,淡淡的開口,聲音如青石落地,清脆寡淡。
“許久不見,九公主。”
趙熙月讚歎了一句,“世人願用千金換公子一麵。可若是真見了姬煜,才知道金銀是俗物,非得天上星子明月才能配得上姬煜。”
姬煜勾著唇角,“我是俗人,又不是天上謫仙。九公主此話,叫我汗顏。”
他抬手,挑著琴弦,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動,似乎在試著音。
“我倒是許久未聽姬煜撫琴了,自打楚楚死後,我……”
“啪。”
琴弦猛地斷裂,姬煜白皙的指節上留下一道紅痕。
趙熙月愣了一下,姬煜琴技高超,舉國無雙,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斷過琴弦。
“許久未撫琴,技藝生疏了,公主見笑。”
趙熙月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楚楚傷心,可已經這麼多久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不是。對了,我今兒帶了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