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夫君白月光!
霍琛做了趙熙月貼身太監,起居日常,一應跟隨。
趙熙月是公主,自然也是要和一眾皇子一起去上書房念書的。
那是霍琛第一次做隨從去上書房。
這時候先生還沒來,屋裡有些亂哄哄的。
趙熙月把書本攤開,心不在焉的低頭看著,忍了忍,卻還是沒忍住。她試探著側頭,正巧霍琛這個時候抬頭看,四目相對,霍琛漆黑的眸子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睫毛。
“你餓不餓?”趙熙月眨了眨眼,從包裡掏出一小包糕點遞給霍琛,這是早晨她特意給霍琛帶的。
“奴才不敢。”霍琛語氣淡漠,一板一眼的答道。
趙熙月看著霍琛垂著頭,實在是身形瘦弱,一顆心揪起來似的疼。
這孩子得受了多少苦。
“給你吧,反正我也不愛吃。”趙熙月把糕點塞在霍琛手裡,轉頭就坐回去了。
霍琛沒吭聲,把糕點放在了一旁。
先生很快來了,這先生是新來的,趙熙月前幾日病了,自然也沒見過這個老先生,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及嚴厲的。
“請幾位殿下把昨日的功課拿出來。”
趙熙月把桌子上的卷紙拿起來,突然愣住。這些她昨日才寫好的東西,什麼時候上邊都染上了墨汁?
先生這時候已經走過來了。
他冷著臉,麵色不善的看著趙熙月,“殿下連自己的功課也保存不好嗎?”
趙熙月一噎。
“伸出手來。”
先生冷著臉說出這句話,當然,不是對趙熙月,而是一旁的霍琛。公主犯錯,自然由一旁的太監領罰。
眼看著先生高高舉起戒尺就要落下來,趙熙月阻攔不及,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擋在了霍琛的手上。
“啪。”
趙熙月有那麼一瞬差點以為自己的手要斷了。
她錦衣玉食的長大,嬌氣的很,手心白嫩,猛地落下一戒尺,幾乎是瞬間就腫了起來。
手心上一道紅痕腫的老高,邊緣隱隱發紫,趙熙月臉色蒼白,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先生打錯了人,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瞪了一旁的霍琛一眼,轉身離開。
趙熙月手疼的不行,連合起來都做不到,正要收回手,手腕卻被人猛地拽住。
是霍琛。
他抿著唇,漆黑的眸子靜靜的看著趙熙月,眼底像是有些無數種情緒翻騰。
手腕被他的手握住,趙熙月隻覺得像是被燒灼的滾燙。
台上先生已經開始講了,趙熙月垂眸,掙脫了霍琛,把手收了回來。
一顆心在胸膛裡劇烈的跳動。
??
趙熙月生母早亡,在宮裡最不得寵,更何況,還有一個趙熙寧處處謀害她。
趙熙寧被養在皇後膝下,也許是年齡相仿,她處處看趙熙月不順眼,總要想著法子害趙熙月。皇後同趙熙月生母有罅隙,自然也看不慣趙熙月。
這兩天不知怎麼的,皇後病了,趙熙月去侍疾。
趙熙月在那兒熬了幾天,從白天站到黑夜,等再回屋的時候,兩條腿都僵的不會動了。
婢女阿雅心疼壞了,跪在榻邊輕輕的給趙熙月捏著小腿,“皇後慣會作賤人,殿下去了也就是遞遞藥罷了,偏一日都不肯鬆懈。要不是這兩日霍大人沒在宮裡,她們才不敢這樣呢。”
“我冷眼瞧著,皇後這次怕是真病了。”趙熙月被揉捏一陣,好歹鬆泛了點兒,困意漸漸襲來,連帶著聲音都是懶懶的。“前兩日你不是也病了麼?如今大好了?”
阿雅點點頭,又有些遲疑的說道,“公主,奴婢覺著,咱們屋裡的寶桔似乎不太對。”
“怎麼不對了?”趙熙月心頭一跳,頓時清醒過來。
“前兩日奴婢病著,一直由她整理公主的床。今兒早上奴婢一時找不到床頭的絲絹帕。就去問她,哪知去她房裡,正巧看見她捧著個金釧看。她一見奴婢,忙就收起來了。可奴婢還是看的真真的,那聲音清脆,定是足金的。按理說她一個二等丫鬟……”
“按理說她一個二等丫鬟,哪裡來的閒錢去買這些東西。她是我房裡的人,我不曾賞賜過她,那便是彆人給的了!”趙熙月接過話,眼底帶著幾分冰冷。
“你即刻好好查查內間,一個角落也不要放過!”
看著阿雅領命出去的背影,趙熙月心頭泛起一股子寒意。她早該知道,皇後不會無緣無故的病。原來,在這兒等著她。
不一會兒的功夫,阿雅捧著個托盤進來。上頭是一個白布做的布偶,用針紮滿了,還係著個布條,寫著生辰八字。
阿雅手都在抖,顫顫巍巍的問了句,“公主,這上頭是誰的生辰八字?”
趙熙月麵色有些難看。她低頭看著布條,筆記熟識,赫然同她的一模一樣。半晌,她驟然冷笑,“這必是皇後的。”
她想了想,直接伸手把那布條扯了下來,吩咐阿雅再給她拿一塊新的來。
“公主,我們把這個燒了不就結了麼?”阿雅遲疑著問道。
“今兒把這個燒了,明兒指不定還有多少陰損的招數等著我呢。”趙熙月淡淡道,“你且拿來就是。”
等阿雅拿來了布條,趙熙月暈了筆墨,在上頭寫了自個兒的生辰八字。也不單單是自己的,連帶著皇後的一同寫上了。
寫完後,她把布偶交給了阿雅,低聲吩咐道,“你悄悄的把這個埋在庭院的花園裡,彆叫旁人看見。”
皇後這場病姑且算得上來勢洶洶,掰著手指算一算,也有半個月了。趙熙月平日裡去侍疾,都侍候的小心翼翼。
今兒大夫開了新藥,趙熙月服侍著皇後剛剛用下去,皇後就捂著嘴麵色發白,一旁的婢女見了忙端了銅盆接上去。皇後指尖攥的發白,一股腦的竟將藥都吐了出去。
“娘娘如今連藥都用不下了,這可怎生是好。”趙熙寧哭著說。
趙熙月拿著帕子給皇後擦著嘴,聽見一旁趙熙寧的話眸色一暗,卻並沒有搭話。
皇後那頭似乎剛剛緩過一口氣,她這兩日著實折騰的不輕,人都瘦了一圈,麵色有些慘白。她看了一眼趙熙月,頓了頓,“既然大夫看不好,少不得要用其他的法子。”
趙熙月聞言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抬頭看皇後,剛巧皇後也在看她,四目相對,有意味不明的情緒在流動。
趙熙月抬手給皇後掖了掖被子,一臉的恬靜乖巧,“萬事以娘娘為重。”
不過是隔了一日,皇後就安排了一個巫師在前廳的園子裡作法。
公主幾乎都到齊了,就連陛下也扶著皇後站在了庭前。趙熙月站在人堆中,冷眼瞧著那巫師拿著一個黑色旗帆在那兒高聲念誦。
如今已然過了盛夏,天氣帶著幾分涼意。風簌簌的吹過,卷起了殘花,打著旋兒的又落下。此刻夜有些深了,隻剩兩三顆星子還低低的掛著,卻仍顯得暗淡。偶爾風刮過,吹的屋簷下掛著的燈籠裡燭火明滅,倒是頗有幾分詭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