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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生死同路(1 / 1)

傾聽心語!

沉默,好一會兒沉默。

林苗苗突然像發瘋了一般抓住林夫人的手,驚惶地問“峰,他真的死了嗎?”

“他死了,你爸爸本來是要將他扔到黃浦江的,我和徐業都不忍心,一起將他葬了。苗苗,你忘了他吧。”林夫人悲傷地說。

林苗苗深情恍惚,篤篤自言“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答應過我,不再離開我的,為什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為什麼不把我也一起帶走?”

林夫人大驚“苗苗,你在說什麼呀?你千萬彆想不開!”

林苗苗似乎根本沒聽到林夫人的話,兀自喃喃“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留戀的地方了,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林夫人大駭,惶恐地大喊“苗苗,你要乾什麼!彆亂來!”

林苗苗不語,將手伸到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鋒利的大剪刀。林夫人驚恐萬狀,慌忙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搶奪那把剪刀。林苗苗雙手死命的攥著,一時之間,無從下手。

小姞正端著熱好的飯菜從房外進來。一見這情景,嚇出一身冷汗。

“小姐,你乾什麼!快把剪刀放下!”她急喊著,匆忙將手中的盤子放到桌上,奔過來幫林夫人奪刀。

林苗苗眼看不對,猛力一抽,林夫人拿捏不住,頓時被掙脫。她雙手握著剪刀,將刀尖對準她們,小姞根本無法插手。

“你們都彆過來!”林苗苗尖聲大叫,銳利的刀頭在她手中不停地抖動。

“苗苗,有話好好說,先把剪刀放下!”林夫人提心吊膽,緊張得連聲音都發顫了。

“小姐,冷靜點,快把刀給我,你這樣子,小姞看著都害怕,萬一傷到你自己或夫人,都不好呀。”小姞惶惶勸著。

林苗苗戚戚一笑,忽然調轉剪刀頭,雙手高舉,便要往自己身上戳去。

小姞嚇得捂住眼睛,不敢直視。

林夫人膽顫肉跳,驚懼間大呼“住手!你這一刀下去,可真的見不到他了!”

林苗苗猛然怔住,剪刀也停滯在半空中。“媽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媽媽也沒必要再騙你了,於峰還活著!”林夫人坦誠地說,雙眼一直盯著那把剪刀。

“媽媽,你騙我!如果你說得是真的,為何今天,爸爸他也說他——”她拚命地喊著,最後兩個字,湧到嘴邊,她卻自欺欺人,不願吐出。

“你爸爸他根本不知道!”林夫人欲嚷,卻深怕驚動林德高,竭力壓低著聲音。

林苗苗緊握剪刀的手緩緩垂下,語氣也柔了下來“媽媽,你真的沒騙我?”

“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林夫人倒懸的心,平靜了許多。

“這件事,其實媽媽也是有私心的,你們兩個本不應該相愛,我原本想趁這次,讓你徹底忘掉他。雖然我知道,你們愛得很深,可我總抱著一線希望,竭力讓你們擺脫這種無休止的痛苦糾纏。讓我意外的是,你們竟已經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

林苗苗愴然,剪刀在她手中無力地垂著,小姞趁機取下。

她想起於峰,已然忘卻自傷之事。“媽媽,他現在在哪?”

“你放心,他現在很安全。”林夫人柔和地望著她的眼睛,敘述說“那天,於峰昏迷,我和徐業都不忍,徐業探得他還有一口氣,為不讓他進巡捕房,就騙你爸爸說他死了,最後依你爸爸的意思,將他扔江。運出後,他和我商量,暫時就安置在布莊樓上的客房裡,由花掌櫃負責照顧。”

“那他現在怎麼樣?還好嗎?”林苗苗擔心地問。

“他沒事,幸好他年輕,身子壯,而這次的新傷又是在舊傷基本痊愈的情況下造成的,基本不存在傷上傷。當時,受到外力的影響,加上他心情鬱結,一時氣血攻心,才會暈倒。”林夫人柔聲說。

林苗苗連日無神的雙眸中,終於閃現出一絲光芒和死去重生的柔情。“媽媽,我想見見他。”

林夫人眉頭緊蹙,皺紋如皺纈的布般堆積起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天他說那樣的話,一來維護你,二來他做了決絕的決定。現在的他,已經深刻地認識到自己和你始終來至兩個世界,他縱使深愛你,但無論怎樣地掙紮,這段感情注定是個悲劇,痛苦的永遠是兩個人。”

林夫人淒然“所以,他寧願自己一個人流淚,傷心、孤獨,也不願你為了她,失去快樂、失去至親、失去家庭、失去一切的一切!”

“他太傻了!太傻了!”她感到乾燥、冰冷的眼角一陣暖流湧動,清瑩的淚水珍珠般滑落,重新潤濕那道乾而淡的痕跡。

她猛然抓住林夫人的手,迫切而渴求地瞅著她“媽媽,我一定要見他,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見到他。”

林夫人歎了口氣。“好,你一定要見他的話,媽媽可以幫你,不過你首先得把你自己的身子養好!來,先吃飯。”

林夫人人拉起她的手,林苗苗不再堅持,隨著林夫人站起身,坐到桌子旁。小姞忙擺好筷子和湯匙。

“你看看你,這幾天不吃、不喝、不睡,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快,趁熱吃吧。”林夫人體貼地說。

也許是真的餓了,她一連吃了兩碗米飯,幾乎掃光桌子上的菜肴。

林夫人總算徹底放下了心。“小姞,快,打盆熱水來,給小姐洗把臉。”

“是!”小姞多日不見的笑容,終於重現,她高興地喊門出去。

“媽媽,我到底什麼時候能見到他?”林苗苗柔問。

林夫人想了想,說“過兩天吧,等媽媽打點好,這事還不能讓你爸爸知道。你呢,一定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媽媽,我想快些見到他,親眼看到他沒事,不然我真的放心不下。”林苗苗請求地說。

“好,媽媽明白,媽媽會儘快安排的!”林夫人慈藹地說。

小姞端回水,給林苗苗洗完臉,又給她泡了腳。那一夜,林苗苗帶著對於峰的思念,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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