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心語!
夜晚來得很快。這個與往常一般準時到來的夜晚,卻夾帶著一場腥風血雨,呼嘯而至。
剛剛,花慕海派出的人捎回消息,久未出現在醫院的馮赫,黃昏時分,特意前來探望他的父親。
於峰思來想去,想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苗苗!”淩亂的思緒中,不知幾時,又浮現出她清麗的身影。
夜闌人靜,平躺在床上的他,思之念之,漸漸地睡意朦朧,呼呼入眠。
睡夢中,突然被一陣騷動驚醒,滿鼻子鑽入一股濃濃的焦味,嗆得他直咳嗽。
未等他反應過來,樓下花慕海提著嗓子急喊“於峰,快——咳咳——快下樓!布——咳咳——布莊失火了!咳咳!”
於峰大急,揀起一條濕毛巾,捂住嘴,便往樓梯口奔去。剛走得幾步,一陣濃煙滾滾,順著樓梯躥了上來。
他猛吸一口氣,大步衝了下去。
一樓煙霧尤為濃烈,火焰似一頭頭饑腸轆轆的巨獸,爬滿四壁,伸著巨舌,吞噬著梁木、布匹、桌椅。
花慕海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揮舞著布匹,不停拍打的火焰。
火焰像似在捉弄著他,布匹拍下,便逃了開去,抽走,又聚攏而來。幾次之後,不耐煩的它們,直接躥到布匹上來,慌得花慕海急忙扔掉。
“花掌櫃,咳咳,怎麼不從大門衝出去?這樣下去,咳咳,我們都得葬生火海!”於峰冒著愈加猖狂的火焰,拚命大呼。
“衝不出去!咳咳!大門被人從外麵——咳咳——封住了!我——咳咳——我已叫人去後門查看!”花慕海喊著。
“什麼!咳咳!看來有人存心不讓我們活!咳咳!於峰連累你了!”於峰大驚,煙火中,隻看到花慕海朦朧的身影。
“這——咳咳——這都什麼時候了,說這些——咳咳——乾嘛,咳咳,快想辦法!”花慕海捂緊嘴鼻,仍覺得嗆喉。
“花掌櫃!咳咳!後門——咳咳——也被封了!現在——咳咳——怎麼辦?”一個下人不停地拍打著身上的火焰,不停地咳嗽。
於峰靈機一動,慌亂中,尋到了幾個茶水餘留尚多的茶壺,將茶全倒在一匹未曾燒著的布匹上。
“花掌櫃,小薛,咳咳,你們過來,咳咳,快撕下,裹在身上!”於峰焦急地大喊。
火焰越發地高漲,房梁“劈啪”作響。
於峰自己也撕下一塊裹上。
“好了嗎?”於峰跺腳疾呼。
“好了!”
“我也好了!”
“現在,窗戶就在我們前頭,咳咳,我們硬著頭皮——咳咳——跳出去!這是我們唯——咳咳——唯一的活路!跳——”於峰大吼,雙手用力將他們推往窗口。
花慕海和小薛硬著頭皮,閉上眼睛,衝著燒旺的窗戶魚躍而出。
便在這時,“哢嚓”一聲,一塊巨大的房梁折成兩斷,“呼呼”墜落,揚起一大片火焰。
於峰驚起,一個閃身,朝一側躲開。火柱劃過身前,隻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火辣滾燙。
外麵,花慕海焦炙地大嚷“於峰,快,跳出來!”
於峰麵對著滿屋子亂吐的火舌,牙關一咬,一個箭步,躍入熊熊烈焰之中,穿過窗戶,撲在地上。
雖是轉瞬之間,但頭發、衣服已多處被火焰纏上。他不及多想,本能地在地上來回打滾,將其壓滅。
當他起身站穩,隻覺森冷的寒光一閃,三把明晃晃的大砍刀,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有點能耐,這麼大火,竟然燒不死你們!”一個大漢凶巴巴拍著手裡的刀。
“是道上的嗎?你們可是知道,這裡是誰地盤?”花慕海站到於峰一旁,怒瞋著他們。小薛站在他身後。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我隻知道,今天晚上,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左邊的大漢,將刀頭指著於峰三人,惡狠狠地說。
花慕海見況不對,將嘴靠近於峰,輕聲說道“你快走!他們連老爺的鋪子都敢燒,來頭肯定不小!”
“可是,花掌櫃,你——”於峰擔心之極。
“彆管我,我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早去晚去都一樣,你們還年輕,路還長著呢!”
花慕海回過頭,對小薛吩咐著“小薛,快帶於峰走!”
說話時,他的雙目一直盯著虎狼般的凶徒。
小薛轉到於峰身後,拽住他的手臂,惶急地說“於峰,花掌櫃說得沒錯,小姐還等著你呢!快走!”